兩人正研究著那地圖的時候,林明然迴來了。

    沒有追上蘇白麓,沒有查探出織繡究竟被關押在什麽地方,他當然是大為懊惱。林明然道:“屬下隻能又派了一隊人馬,在旌雨樓外邊隨時監視著他們的動向。”

    “做得很好,”段驚瀾道,“隻要蘇白麓不把織繡轉移到別處,事情就還有轉機。”

    “可他總不會心甘情願地把人交出來。”雲危畫有點不明白都安靜來的信心從何而來。

    織繡被抓到旌雨樓裏的事情,隻要蘇白麓咬緊牙關不肯承認,便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點,織繡就依然是“人間蒸發”的結果。

    如果有什麽東西,可以與蘇白麓作為談判的籌碼,事情倒是容易得多。

    可是,蘇白麓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呢?

    雲危畫忽然想到蘇白麓走時說的那本《生人決》來。

    當時顧頡身中劇毒,雲危畫隻顧著扶著顧頡去廂房療傷了,並沒有注意到那本破舊的典籍下落如何:“殿下,蘇白麓想要的那本書呢?被他拿走了嗎?”

    林明然也跟著到:“屬下留意過,那本典籍已經不在桌上了。想來是被蘇白麓趁機拿了去。”

    “被拿走了?”雲危畫一驚。那這樣的話,他們手上還有什麽能夠要挾蘇白麓的東西呢?

    雲危畫自己對蘇白麓並不了解,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蘇白麓的出現,總是和“舒晏城的遺物”掛鉤。想來,那是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

    如果把《生人決》捏在手裏,不怕蘇白麓不肯交出織繡。可如果蘇白麓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雲危畫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與他作為談判的籌碼了。

    段驚瀾倒是並不驚訝,飲著茶,淡淡道:“確實被他拿走了。隻不過,他拿走的是個贗品。”

    “贗品?”雲危畫瞪大了眼睛。感情蘇白麓今天,做的是個實打實的虧本買賣。

    本來白王府就是段驚瀾的地界,蘇白麓主動前來已經占足了劣勢,現在,連用以交換的《生人決》都是假的。

    雲危畫搖頭苦笑:“殿下真是個狐狸。”

    這一句話,顯然被段驚瀾理解成了誇獎。段驚瀾看了雲危畫一眼,忽地心情大好:“手。”

    這話是對雲危畫說的,可雲危畫卻不太懂其中的意思。思索了片刻,才忽地意識到段驚瀾是要她把手伸出來。

    纖細的手掌平攤開,遞到了段驚瀾的跟前。

    段驚瀾在懷裏摸了摸,取出一個錦帛包裹著的物件來,遞到了雲危畫的手上,還鄭重其事地,把雲危畫的四指彎曲,讓她捏牢了那物件。

    段驚瀾道:“這才是真正的《生人決》,舒晏城一直想要找到能繼承這半卷書冊的人。現在,它是你的了。”

    段驚瀾雲淡風輕地說著,雲危畫受寵若驚。

    “為什麽要給我?”雲危畫問。

    段驚瀾隻道:“這東西壓在本王這裏有些日子了,現在物歸原主,你可得好好存護。”

    雲危畫把那書冊捏在手裏,卻隻覺得發燙。要知道,這可是讓蘇白麓三番五次擄走他的源頭啊!總覺得是個燙手山芋。

    雲危畫還沒有到,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事兒的地步。

    小手一推,又把東西遞到了段驚瀾跟前:“這東西,還是存在殿下的身上更為安全。”

    段驚瀾沒想到她會拒絕,目光反落在林明然的身上。林明然會了意,忙不動聲色地退下了。閣樓裏,便隻剩了段驚瀾和雲危畫兩人。

    段驚瀾走到雲危畫的跟前,把布帛又推迴雲危畫懷裏:“你知不知道天下間,有多少人對這東西求而不得?若不是舒晏城得了這書卻秘而不發,天下人早已為它爭得個你死我活了。”

    雲危畫覺得這話裏有些異樣,問:“既然秘而不發,蘇白麓又是怎麽知道這書冊所在?”

    段驚瀾的身形一頓,道:“那是以前的事了。雲危畫,你好像總很排斥本王的安排。”

    “臣女不敢,”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可雲危畫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殿下的安排一向英明,哪怕臣女對內情一無所知,也不能影響到殿下的算無遺策。”

    這話裏簡直是拐彎抹角地嫌棄段驚瀾的霸道專橫。

    “本王並不是算無遺策。”段驚瀾的聲音比平時柔了幾分,深邃的眸子靜靜地望著雲危畫,反讓雲危畫有些心虛了,“比如你,就是個意外。”

    段驚瀾不是一個喜歡“意外”的人,他喜歡那種謀劃好了一切、運籌帷幄的感覺。可對於雲危畫……他覺得自己第一次愛上了“意外”帶給他的驚喜。

    “意外?”雲危畫眨了眨眼,道出實情,“其實……被皇帝陛下賜婚給殿下,臣女也是挺意外的。”

    沒在新婚夜被段驚瀾殺死,更令她意外。

    段驚瀾挑了挑眉:“想要些別的意外嗎?”

    段驚瀾的表情動作向來細微。可是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雲危畫已經漸漸能捕捉到這個白王細微的表情改變下、所包含的意思了。

    雲危畫覺得,這個白王,又要開始不正經了:“殿下什麽意思?”

    “比如說……”段驚瀾將雲危畫逼到牆角,把女子的衣領扯開,“‘意外’地要一個‘小白王’?”

    ——小白王?

    ——色魘!!

    領會到其中含義的雲危畫臉上一紅,抬起手就想把這男人的爪子拍開,卻被段驚瀾一把抓住了。段驚瀾含著笑,將錦帛掖進了雲危畫的外衣:“想成為更出色的醫者,便好好看看它吧。”

    段驚瀾將雲危畫的衣領放下,便轉身迴到了桌案前。

    雖然隔著衣衫,可畢竟是極其親密的動作,雲危畫捂著自己的胸口,麵如火燒。偏偏段驚瀾像個沒事人一樣!

    明明,剛才段驚瀾的動作輕薄,現在倒擺出一副“正人君子”“你別多想”的模樣了?

    雲危畫氣急:“臣女先走了,殿下萬安!”

    說罷,也不理會段驚瀾的迴應,徑自下了樓。

    段驚瀾望著那氣鼓鼓地身影,胸中卻蕩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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