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和張居正都是大明帝國有能力、且願意守護皇權的臣子,隻可惜最終都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這等於是給臣子樹立了一個最壞的榜樣。


    萬曆清算張居正,看似維護了皇權,實際上卻給皇權帶來致命的傷害——文臣開始惜身,有真本事的文人、沒有幾個願意為了皇權赤膽忠心。


    大明的危機誰都能看到,但對士紳而言、天下有德者居之,換誰當皇帝,都少不了他們的富貴;至於勳貴,雖然他們和皇室是一榮俱榮、一辱具辱的關係,但可惜的是他們目光短淺:一來他們天真的以為皇權更替也能保住自己的富貴;二來他們認為大明還能撐下去,無非就是活得艱難一點——我死之後那管洪水滔天,以後的事讓兒孫去頭痛就行。


    夢中的世界,大明都快要亡國了,勳貴捐餉卻一點都不積極。


    文臣、武將、勳貴、士紳等各個勢力團體都是皇帝手裏的刀,但他們在守護自身特權、對抗皇權一事上卻高度統一,所以崇禎一旦觸及到他們的利益,就會陷入無刀可用的地步。


    “這是進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園嗎?小生冒昧驚擾了各位仙子,我這就離開。”跟隨丫環進入園子時,入目處皆是國色天香,王鵬君也嚇了一大跳。


    嬌笑聲如同一曲交響樂,讓王鵬君即高興又難受。


    滿園春色,那個男子置身其中都會心情愉快,但秦淮八豔非尋常歌妓,從學識上來說,她們可以說是讀書人。她們的價值觀和士子的價值觀是一樣的,所以王鵬君在她們眼裏是禍國殃民的奸臣——即便是鍾意王鵬君的陳圓圓,也未必認同王鵬君的價值觀,隻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緣故,她選擇了無視這一切!


    被這麽多仙子反感,對男人而言自然不是一件高興的事。


    “就知道胡言亂語。”陳圓圓起身招唿王鵬君入座。


    “這是準備用美人計嗎?”秦淮八豔很少齊聚,這場宴會對男人而言可以說是盛宴。


    陳圓圓的美雖然獨冠秦淮,但也壓不住其餘七人——群花爭豔,各有春秋。


    “有陳姐姐了還不知滿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見王鵬君的目光不斷在眾人身上來迴觀看,李香君恨不得把王鵬君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你是碗裏的,還是鍋裏的。”王鵬君也不知道那裏得罪了李香君這小丫頭片子,每次一見到自己,她就會刺自己幾句。


    “讀公子的《詠竹》,原以為公子是竹君子。”董小宛剩下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意思顯然很明白。


    “沒想到我卻是一個無恥小人?”王鵬君雖然麵帶微笑,眾人卻瞬間心生畏懼之心。


    王鵬君如今在南京兇名遠播,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走夫販卒,無不聞錦衣衛之名而色變。


    “大人說笑了,奴等焉敢如此,今日冒昧求見大人,隻是仰慕大人的詩詞,別無他意。”顧橫波見王鵬君的酒杯空了,忙起身幫他倒了一杯。


    “你幹嘛!別嚇壞了眾位姐妹。”陳圓圓仍未脫童音,撒嬌時特別明顯,聲音細軟甜美、直鑽人的心窩。


    “我和大家開玩笑而已。”知道自己在她們眼中不是什麽好人,所以王鵬君自然樂得調戲一下她們。


    “現在你的名字都能讓小兒止啼了,別隨便嚇唬人。”陳圓圓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本來還擔心其它女人勾搭王鵬君,如今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董姑娘,是在下魯莽了,我沒有生氣的意思。我本就當不起竹君子的美譽,不過小人到也算不上,我就是一俗人而已。”王鵬君忙笑著向董小宛道歉,然後又看向其它人:“你們是圓圓的姐妹,也就是我的家人,大家隨意就好!”


    “是奴無禮了……”


    “這是他的套路,他就喜歡先欺侮你,然後對你好,陳姐姐就是這樣被他勾搭上的,你不要理他。”李香君直接拉住董小宛,阻止她和王鵬君說話。


    董小宛掩嘴輕笑了一聲,然後盯著王鵬君看了一眼。


    王鵬君氣得牙癢癢,伸手就向揉李香君的頭。


    “男女授受不親,你想幹嘛?”李香君如同青蛙一下瞬間遠離王鵬君。


    鍋裏的看來是沒希望了,那就先看好碗裏的,王鵬君轉身和陳圓圓細語。


    李香君還想繼續搗蛋,卻被顧橫波直接踢了一下——今日他們是來求人的,自然要有一個求人的樣子。


    “換廚子了嗎?”王鵬君好奇的問道。


    “沒有,今天的菜都是宛兒姐姐親自掌廚!”陳圓圓如同小丫頭一般伺候王鵬君吃喝。


    “有好酒、有好菜,豈可無樂。”秦淮八豔宴請自己是為了什麽,王鵬君自然是知道的——自從錦衣衛抓了那幾百士子後,王鵬君才知道崇禎為啥在麵對士紳時會束手束腳,這段時間找王鵬君說情的可以說是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走夫販卒。


    王鵬君府上的丫環,五歲便被父母賣了。十來年沒見過自己的父母,現在都冒了出來,認親之後,第一時間便讓她求趙紅玉,讓她開口求王鵬君放過某一個士子。


    “公子想聽什麽曲。”陳圓圓對王鵬君千依百順,所以第一個站了起來。


    “你坐下,讓李姑娘來。”王鵬君看了李香君一眼,心道讓你調皮搗蛋。


    李香君直接給了王鵬君一個白眼!


    生氣的李香君秀眸含煞,渾身上下散發著女孩誘人的魅惑。


    “這菜好吃!我給宛兒姑娘六十個名額,你把名字寫下來,我立馬叫錦衣衛放人。”王鵬君忽然看向董小宛。


    董小宛一臉驚訝,兩個眼球滴溜溜的左顧右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這個消息對董小宛而言,簡直是掉餡餅,所以瞬間如中了大獎一般,滿臉都是喜悅之情。


    笑亦生妍,不笑亦生妍,此時的董小宛猶如盛開的牡丹,美的撩人心懷!


    “謝公子。”董小宛愣了好一會才開口致謝。


    陳圓圓眼巴巴的看著王鵬君,一副我就要哭了的模樣。


    王鵬君嗬嗬笑了一聲後,輕聲說道:“給你一百個名額,你把名單給我,我叫他們放人。”


    “我就不唱曲給你聽。”李香君氣得小臉紅撲撲的。


    “那個什麽複社四公子是你朋友嗎?這幾人嘴真硬,別人三天餓三頓,他們四人三天能餓九頓。”王鵬君話音剛落,八女本能的就去計算四人一天可以吃幾頓,待反應過來是餓了三天後,寇白門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完後才知道有些不妥,隻得借喝酒來掩飾。


    寇白門和其它七豔是不同的,她更喜歡結交權貴,她本身並不是特別在乎被抓士子的安危。


    “君兒年幼,不如我來替她彈唱。”寇白門站起來說道。


    “不行,就要她彈。”王鵬君如同一個惡少一般,堅決要欺侮李香君。


    “彈就彈。”見姐妹們都眼巴巴望著自己,李香君惡狠狠的說道。


    陳圓圓和李香君皆歌喉圓潤,一開嗓就能驚豔人的靈魂。與陳圓圓相比,李香君在樂器上要更勝一籌,其絲竹琵琶、聽一遍就能讓人著迷。


    “不怎麽好聽,給你三十個名額吧!”


    李香君聞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舉起琵琶就要砸王鵬君,卻被馬湘蘭和柳如是抱住。


    陳圓圓、董小宛和李香君出道晚,沒見過權勢的肮髒,不知道如今的王鵬君在南京城代表什麽,但柳如是等人卻是知道的,在她們眼裏,王鵬君就是典型的閹黨,不僅喜怒無常、還喜歡濫殺無辜。


    陳圓圓眼巴巴的看著王鵬君,開始賣萌。


    “看在圓圓的麵上,在加二十九個名額。”王鵬君說完又看向顧橫波:“素問顧姑娘南曲第一,不知可否賞臉。”


    顧橫波在秦淮河成名多年,是熟透了美人。秦淮河的歌妓都擅長詩畫音律,能在秦淮河拔尖的,都是真正的大師。


    陳圓圓、李香君等人固然是國色,但和顧橫波比起來,少了成熟女人才具有的嫵媚。王鵬君看似年少,但由於夢中世界的緣故,內心比中年男人還要成熟,所以顧橫波的美對他而言,有一種無法言表的誘惑。


    “此曲值七十個名額。”


    有畫畫的,有寫詩的……。


    王鵬君非常給麵子,隻要展現了才藝,就給她們免罪的名額。


    這個時代沒什麽娛樂方式,王鵬君難得盡興一次,倒是玩得非常開心,不過顧橫波、柳如是等人卻無不膽顫心驚——即怕觸怒王鵬君,又怕王鵬君一時興起,直接要了她們的身子。


    王鵬君此時在南京城就是無法無天的存在,他要是想用強,顧橫波等人也隻能忍氣吞聲。


    “其為人太過於跋扈,且又喜歡濫殺無辜,這樣的人是無法長久的。”王鵬君離開後,顧橫波開口說道。


    董小宛好詩詞,所以對王鵬君有些好感,因此顧橫波才開口提醒道。


    “小宛,大姐說的沒錯。此人沒有根基,且又已經得罪了天下士紳,活不了多久的。我私下裏也勸過圓圓,隻是她如著了魔一般,根本就勸不聽。”寇白門連士子都看不上,她的目標是嫁給老牌勳貴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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