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一場鬧得有點大,幾個女藝人當場就尖叫起來。

    豬再蠢生死存亡之際還懂得撒腿就跑,醉酒富商被踢到在地,脖子上壓了塊玻璃涼氣滲人,眼見得崔琝目光淩厲殺氣重重,一瞬間酒全醒了,緊接著冷汗嘩啦啦地流下來。

    “我……我……我不是……”和平年代的人哪見過這麽兇狠的眼神,人的直覺打響了警報,這富商腳打了個顫軟得站不起來。

    “這邊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

    人群紛紛湧了過來,好似給了人勇氣,富商一拍桌威脅:“你tm算什麽玩意兒!小心我封殺你!”

    “哼!”崔琝冷笑,敢這麽威脅他的兩世來他算是第一個,換他父王還是太子的時候這種人挫骨揚灰都不夠他看一眼,就算是在豐義時一句不敬都足以讓他把人丟火坑,“封殺”?算什麽玩意兒!崔琝隨手扔了手上的玻璃,涼涼地掃過他一眼,戾氣凝致極處融成了濃重的黑,就這麽一眼,濃烈至極的殺意肆虐而來,這富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富商也是出名的會玩,知情的一看現場就知道發生了事,心中“嘖”了一聲隻有罵他蠢,然而幫崔琝什麽的混在圈裏的都不會提。

    “你tmd又算什麽玩意!”先出口的是宋淩,也就他有這臉有這膽開罵,走過來一腳踢翻這富商,開了嗓子就諷:“什麽亂七八糟的阿貓阿狗也跟著混進來了!王總是不是該叫你家保安走點心,狗模狗樣地到這地方來找雞找鴨,還真是好大的臉!”宋導罵人馬力全開,橫掃一大片,好好一場酒宴給他說成了紅燈街,一下子所有人都沒臉!

    華藝總裁王棟此時也是怒極,到底是華藝舉辦的酒會,沒甩臉,招唿保安將這富商帶下去,迴頭還要好聲好氣地安慰一聲,至於鬧事的崔琝他心裏就算非常不愉快這時候麵上也得表現得和善問一聲“傷口怎麽樣。”

    “崔琝你什麽事都不用擔心,去把手給包紮了!”宋淩衝他打了擔保迴頭甩甩手,掃過幾個富商罵一聲:“沒檔次!”還別說,宋淩雖然人緣不夠好,一群老藝術家那兒卻是極有好感,他這話一流傳出去,第二天微博上就有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頂他,這個說“世風日下”那個說“道德淪喪”,這個說“人心不古”,那個歎“藝德淪喪”,好嘛,人雲亦雲又有媒體誇大虛談之下,華藝好好一場慶功酒會淪為了網民中“海天盛筵”級別的豔交會,種種新聞看得王棟想吐血。

    被打的富商明顯是蠢出了新高度。娛樂圈的亂人人都心知肚明,然而敢亂到明麵上來,特別在華藝舉辦的酒會上玩潛規則,除了蠢依舊是蠢,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都要懷疑一下這種蠢貨到底是怎麽富起來的。早有人去打聽,一聽說是暴富的煤老板,所有人都恍然,一句“暴發戶沒涵養”掩掩過,卻是半斤笑八兩,蓋上被子誰都好不過誰去。

    崔琝包了手,然後被啟迪罵了一頓,並非打人的事,卻是為他不值。那種富商娛樂圈裏花幾個錢玩玩票,算什麽大人物,為了那種蠢豬自己傷了手,忒不值。

    “氣狠了?”他問。

    崔琝點頭,戾氣未散。

    “那種沒眼色的蠢貨圈裏混不了多久,他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啟迪安慰兩句嘀咕一聲“這小孩氣性大”,叫了司機讓崔琝先迴去。

    崔琝這一出在場的眾人也是評價不一,不過華藝老總的黑名單上他是妥妥的榜上有名,鬧得華藝酒會“豔名遠播”,王棟夜半睡覺都恨不得磨刀霍霍將他給撕了,摸一把就摸一把,又掉不了什麽肉,娛樂圈的明星誰不是這麽過來的?整得這麽大一出算個什麽事!夜裏恨過了早上醒來還要慶幸一下,幸好沒簽,這種藝人誰簽了誰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再想想新簽入的廣天,廣天好啊,脾氣好性格好演技好,還不鬧事!

    被老板惦記的廣天則在打噴嚏,崔琝鬧了事,他是心有餘悸。以前的小公司說不好也就是錢上邊吃相太難看,他們當他是生蛋金母雞,經紀人和助理們可是張開了翅膀護他護得緊,潛規則之事隻聽過未見過。一場酒席他是主角,眾多賓客圍攏在旁哪有時間關注角落裏的事情,崔琝一鬧,事後聽了他拍拍胸脯感慨一聲:幸好我長得醜。在俊男美女排排站的娛樂圈裏他一向對自己普通的長相有點自卑,如今一想,其實何必呢?能讓他專注於演技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其實上天夠厚待他的了。

    新任經紀人聽了這感慨直接無語,都兩個影帝頭銜了誰敢這麽對你?就算那人腦子進水真動了手,王總一定先把人給撕了!其實說到底是崔琝沒後台的關係,看小梨園看呂岩,不是有經紀公司經紀人護著就是家裏爸媽是演員老前輩,誰會這麽不著眼地去動他們?就連於浩軒也是,他老師他爸媽都是芭蕾圈裏的,叫一聲可都得稱藝術家,動他那可比動廣天更嚴重,不再是娛樂圈的事情了那可是在整個藝術圈都會被人人喊打。想想也就崔琝,沒後台,沒經紀公司,兩個提名算不上什麽又沒影帝地位,可不就被人盯上了?

    崔琝也想通了,到底不比以前,貶到豐義叫一聲安樂王平常人依舊得向他跪拜。這時代他就是底端一個小人物,撕了那家長裏短知疼著熱的繭,所見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忽而念起家來,奶奶大概又在沙發上看電視吧,看著看著打起困來,開著電視就這麽睡著了。黑奎一定趴在腳邊,眯著眼睛打盹。去年插的月季大概發芽了,不知道奶奶有沒有忘記澆水。上一次的考試沒考好,迴到家阿姨大概又要念叨了,小星闌大概能叫“舅舅”了,不知道這一次買的禮物他會不會喜歡……

    然而崔琝走了事情卻未平息,娛樂圈外本就蓋著一張光鮮靚麗的遮羞布,崔琝一鬧,宋淩一罵,“刷”地扯了布,露出一地赤白交纏的不堪來,誰都出不起這個大醜。

    “人走了?”宋淩問。

    “送走了,”啟迪重新拿了杯酒歎了一聲:“幸好他不打算混圈了,這脾氣圈裏混不開。”

    “嘁!你看我不就是,要我說就該這樣!”宋淩掃過幾個角落,翻了個白眼露出一臉蔑視來:“短視!靠潛規則爬上來的能走得有多遠!”

    “你怎麽能一樣?”啟迪損了他一句,感慨道:“爬上來到底有個機會,爬不上來什麽機會都沒有。”後浪撲前浪,新人換舊人,這圈裏最是殘酷不過。

    “潛規則算個什麽玩意兒!”宋淩唾了一口:“一群人不想著拍出好作品就想著睡明星,難怪這幾年電影不景氣!”

    “你也少說兩句,都幾十年的老糟粕了,哪是你說說就沒的。”

    “我拍戲從來就沒搞過這一套!”宋淩拍著胸口保證,說完又開始掃射炮擊:“最近的年輕導演啊……tmd的有上床的本事怎麽不多讀幾本書好好斟酌斟酌劇本,拍出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跟我說先鋒電影,先鋒個屁!當我初中畢業不懂什麽叫先鋒?老子跟著啟老混的時候小毛孩連娘胎裏都沒出來呢!老子站奧本斯頒獎台上的時候小屁孩隻會跟著女孩子後邊跑呢!狗屁的‘人皆由欲望驅使’,要這樣想還做人幹嘛做畜生得了!”

    “哎哎哎,你少說兩句,別地圖炮啊!”

    眼見得宋導演卷袖斂衣要掃射,啟迪趕緊拉住他,可惜隻拉得住一時,第二天宋導演微博上照樣地圖炮。

    而此時,除了宋淩和啟迪在談崔琝,其他人也同樣在談他。淩霍站在範希彭身旁,看了一出好劇,舉著酒杯笑笑:“這個是你這次想挑的新人?”

    範希彭抿酒不語,表情不動看不出什麽想法來。

    “真烈~”他語氣輕佻,話繞到嘴邊調兒打了個彎:“這孩子看樣子比遊藝還難搞,可惜了,不混圈。”

    範希彭揚眉一挑,淡淡迴了一句:“這可說不定,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好似是突然被刺到口子上,淩霍整個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你要是敢帶,我就敢封殺。你帶一個人,我就封殺一個人,說到做到。”

    “哼,”範希彭冷笑一聲:“都五六年了,老生常談就沒什麽新花樣?”

    “方瑞安我是撬不動,可惜他在國外,國內的人氣早就落了下來,有人脈也幫不到你什麽,遊藝可是一腳踹開了你這個經紀人反手捅了你一刀,你覺得他會幫你嗎?剩下的小貓兩三隻還有什麽作用?範希彭你一個經紀人名下沒藝人你又打算怎樣東山再起?”淩霍語氣嘲諷說得範希彭再三皺眉。

    “淩霍,有些事咱們心照不宣可別說過了,”範希彭重重地放下了酒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說得準呢?”

    “好啊!那提前祝範大經紀人東山再起嘍!”淩霍諷刺一聲,轉而就走。

    範希彭臉色沉沉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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