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碗麵湯,一壺西北特有的苦酒,這甚為符合這三個人的口味。


    “嘶溜”一聲,賈詡來了一大口麵湯,一股暖意自腹中散開,再咪上一口苦酒,賈詡長籲一口氣,愜意地說道:“詡長於西北苦寒之地,遊曆四方,嚐遍天下美食,卻還是中意於這等飯食,此乃天性使然!”


    “是是是,先生所言甚是!”馬超忙給賈詡再倒滿一杯酒,甚為殷勤。


    賈詡微微一笑,他自知馬超是急於知曉自己的下一步謀劃,當下微微一笑,也不曾繼續賣關子了:”張濟為李傕設計所殺,張濟舊部皆欲食肉寢皮,馬將軍隻需行一計,可令西北十年無患!“


    “哦!?”馬騰心中又驚又喜,猛然站起身來,對著賈詡深深地作揖道:“望請先生賜教!”


    馬騰乃大漢馬伏波之後,自小貧苦,卻不忘大誌,一心平定西北,予萬民以安平;如今聽得賈詡居然有“西北十年無患”之謀劃,怎不叫馬騰感到興奮。


    賈詡站起身,從袖中摸出一份錦帛躬身遞於馬騰:“此乃詡欲上書大司馬之請,請馬將軍視之!”


    看著賈詡遞上的帛書,馬騰眉頭確是皺了起來:這賈詡雖然是白身,但從出征前管彥的囑咐可以看出,此人是深得管彥信任的;賈詡單獨給管彥的上書,自己卻先睹為快,似乎有點階躍了。


    “文和先生,此舉恐怕不太妥當……”馬騰低聲低估了起來。


    “哈哈~~”賈詡笑道:“馬將軍放心,詡之上書與將軍有莫大關聯,將軍但看無妨!”


    馬騰這才小心地展開錦帛,細聲讀道:


    “大司馬鈞鑒:


    武威城破,張濟、郭汜已亡,張濟舊部為其侄張繡歸統,郭汜舊部合於李傕麾下,北竄而逃。詡請馬騰為鎮西將軍,總督雍、涼二州之事,張濟之子張泉繼為雍州牧,而後之事,詡自會安排。“


    寥寥數語,卻使馬騰心中澎湃萬分,一喜自己居然有機會可以一窺鎮西將軍之高位,二歎賈詡竟然如此得管彥信任,一方鎮守居然被三言兩語便已安排。


    “這……這……”馬騰捧著錦帛,抬眼看向賈詡,卻不知說些什麽。


    賈詡知道馬騰心中所想,卻隻是自顧自地說道:“一者馬將軍世居西涼,威望頗高,可鎮撫各處羌胡及西北士族;二者以朝廷之名,令張繡征討李傕殘部,國仇家恨在此,縱使張繡不願,但也不得不從;三者張泉雖領雍州牧,馬將軍務必使其留在身邊,以防張繡反生不軌之心。馬將軍隻需使張繡與李傕混戰不已,戰火引向北羌胡地,可保西北十年無患矣!“


    一聽賈詡的細解,馬騰恍然大悟,忙拜道:“先生高謀,騰拜服,若主公首肯,騰自當效死命!”


    賈詡聞言,微微一笑:“主公自當會應!”


    “按文和先生的意思辦!”


    正在屋中逗弄管昭的管彥聽著小七報讀的賈詡之請,不加思索的點頭應著。


    “夫君!”蔡琰一看管彥這麽草率了同意了如此大事,不禁秀眉一皺:“這四鎮將軍秩比二千石,可是與州牧相齊啊!”


    “哦哦哦~”管彥愣了一下,瞪著眼思索片刻,轉頭又向靜立在一旁的小七說道:”上書天子,以馬騰為征西將軍,爵西寧侯!“


    得,不說還好,這一說還高了一級,頗懂政才的蔡琰真的有點急了:“夫君,馬騰將軍雖有才有功,然為降將,還需再考究一番才是;再者,妾聽聞那賈詡名不見驚傳,且新投夫君,如此大事,怎麽憑此三言兩語便可草率決定!”


    蔡琰倒也不是想“後宮幹政”,可如此粗淺的道理,蔡琰實在想不通管彥為何會如此魯莽。


    管彥眉毛一挑,心裏便知道了蔡琰所慮,可有些事,也沒辦法說的清楚,能糊弄就糊弄吧。


    “嗯~~~這個~~~小七,請元龍、子龍到書房一敘,有要事相商!”


    “喏!”小七一溜煙跑出去傳令了。


    管彥轉過身,輕撫著蔡琰肩膀,違心地說道:“夫人所言甚是,夫君這便與他二人商議去了。”說罷,管彥緩緩向門外走去。


    雖然心中有氣,蔡琰依舊起身給管彥行了一個“萬福”禮。


    管彥迴頭一瞥,心中暗歎:多好的優良傳統,怎麽傳著傳著就沒了呢?哎~~~


    帶著哀歎,管彥先行進入書房中,不一會兒,趙雲便與陳登先後趕到。


    “主公!”二人行禮拜見。


    管彥擺擺手:”不必多禮,二位請坐,今日本無要事,隻是夫人因一事,逼著我與二位相商啊!“


    陳登自管彥還是黃巾賊時便跟隨於他,與管彥真是亦師亦友,一聽管彥如此的表述,倒是笑了:“蔡夫人一向知書達理,從不幹預主公之事,今日忽然有此‘懿旨’,恐怕是主公欲再行納妾之舉?”


    陳登的口舌之利,管彥已領教多年, 與其相爭,恐怕是自討沒趣。管彥笑罵一聲,便把賈詡之請和自己的決定大概說了一遍,隻見陳登的眉頭漸漸緊鎖,略有擔憂地看向了管彥。


    “元龍以為不妥?”管彥看向了陳登。


    “主公,馬將軍自五年前歸降主公以來,東征西討,多有建功,特別是小沛之戰,更是殫精竭慮,勞苦功高;若是其有二心,在小沛時,便可自立,無需待到今日,因此登以為,馬壽成侍主之心,天人可鑒!“陳登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這賈文和之謀,雖看似精妙無雙,但若其心不正,恐怕西北會再複其亂也!“


    管彥點點頭,看向了一旁的趙雲:“子龍以為呢?”


    趙雲自張燕之事後,對管彥大局把控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從政策上看確實沒問題;隻是趙雲投入管彥麾下也有大半年了,這麽大的事,如果是陳登、戲誌才、沮授等人提出,自然沒問題;可這賈詡確實聽都沒聽過,趙雲不禁也有點擔心:“主公,雲以為廷尉所言有理,賈詡其人還需細細詳查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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