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


    一陣嘈雜聲從門外傳來,接著便是接踵而至的腳步聲。


    “咣~~~”


    柴房的門被一腳踹開,揚起一片塵土。


    眾人剛作反應時,典韋抄起兵器便攔在管彥麵前。


    “是你!”虯髯大漢看著門口的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錯!正是你劉大爺!”說話之人,正是方才大街上的兵痞,劉金!


    說話間,一大批衙役便湧進了柴房內,把原本狹小的柴房擠得水泄不通。


    一個衙役領頭模樣的人,昂著頭,對著管彥眾人說道:“我乃弘農郡典使,據人迴報,有賊人扮作他郡官吏,特來捉拿盤查!”


    “常大哥,就是此人!”劉金指著虯髯大漢,對著典使悄悄說道。


    “知道了!”常典使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冷冷一迴,接著指著大漢一揮手:“帶走!”


    “我乃河東郡佐吏,有公文為證,何人敢無憑無據抓我?”虯髯大漢一把推開近前的衙役,掏出公文以示眾人。


    常典使寄出了一絲笑容:“今黃巾匪亂似有死灰複燃之勢,我等有守民治安之責,自不敢懈怠,這位壯士可先隨我迴縣衙,若是查驗屬實,自當放壯士離去!”


    著深更半夜的,真若這些人走了可真是生死難料了!大漢也不傻,當即說道:“既如此,明日辰時,下官自會去縣衙拜訪縣令大人!”


    “明日?”常典使的笑容慢慢收起,嘴角露出一絲陰狠之色:“依本官看,你是想要借機逃脫才是!既如此,來人,給我拿下!”


    眾衙役紛紛亮出兵刃,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直未曾作聲的管彥,邁步走到常典使麵前作揖道:“拜見大人!”


    常典使近二十年的衙役經驗,練就了他一雙識人待物的眼睛,直覺上常典使就感到麵前這個年親人絕非常人。


    “這位公子請了,請問公子何人?”


    管彥微微一笑:“‘公子’不敢當,在下隻是洛陽的一個尋常商賈而已,隻是方才跟這位壯士也多有交流,依在下愚見,好似也非是歹人,請大人三思!”說罷,管彥手上便奉上了一袋金子。


    接過錢袋,溢出的金光讓常典使臉色緩和了許多,今日前來本就是因為劉金叔叔的原因,才不得不給這麵子;如今有錢財到手,也不枉費自己跑了這一趟,至於劉金那,誰還真有心思直管到底。


    “原來如此!”常典使將錢袋放入懷中:“既然有公子作保,此事也就好說了,那就明日辰時,這位兄弟自去縣衙查驗一番即可!”


    常典使如此一說,便是在明顯放水了,今日之事也算是了了。


    可身後的劉金一見如此狀況便不樂意,既然拉來的援軍不可靠,那就靠自己了!


    劉金上前兩步,指著管彥唿道:“你這小子方才我便放你一馬,如今竟然包庇賊人,實乃膽大妄為!兄弟們,給我拿下他們!”


    衙役們不會聽劉金的,可那些個兵痞還是個個以劉金馬首是瞻,一聽招唿,五六個兵痞亮出兵刃便要上前,而劉金更是一馬當先,一個躍步,伸手便要去抓管彥衣襟。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勁風炸響,一隻磐石般的拳頭化成一道黑影,攜裹千鈞之力,轟向了劉金麵門。


    聽得“哢嚓”一聲,骨碎森然,劉金的身體便如勁風中的落葉一般,直直的向後飛去,正撞上身後衝來的五六個兵痞,一時間人仰馬翻,哀嚎四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常典使先是愣了下,旋即低頭看向劉金,隻見劉金的整個麵龐已經凹陷下去,五官難辨,腥濃的血漿混著各種渾濁之物慢慢溢出,而劉金的腦袋也以一個奇異的角度向後仰著,顯然,脖子已經斷了,而人,早已死透!


    恐懼如同夏日的藤蔓一般,瞬間爬滿了常典使的心裏,常典使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抬眼看向麵前這鐵塔般的漢子,隻見其黃豆般的小眼睛此時也正露著駭人的兇光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常典使忙轉頭看向他出,喉結動了動,發出“咕嘟”一聲,額頭上的冷汗也絲絲溢出,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沒有典韋的威懾,常典使的心思活泛起來:雖說自己瞧不上劉金,可他畢竟是弘農長使的侄子!如今劉金慘死在自己麵前,而兇徒若安然離去,自己定然少不得要被罷官免職,搞不好性命也難保!


    想到此處,常典使咬咬牙開口道:“這位……這位公子,你的家將殺了……失手殺人,我看還是隨我迴縣衙一趟,到時候出金贖刑即可,也無甚大事!”


    此刻,常典使隻想把管彥一行哄到縣令那去,至於是殺是放,到時候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典韋聞言,眉毛一挑,黑著臉,往前邁了一步,


    就這一步,如同追魂的喪鍾一般,嚇得常典使忙向後連竄幾步,躲到了眾衙役的身後,而衙役們和剛爬起來的幾個兵痞也不傻,誰敢直麵這個鐵塔似的惡漢,眾人也紛紛叫嚷著向後麵躲著,不一會,柴房內便隻剩下了管彥一行和地上劉金的屍體。


    典韋暴起殺人,管彥是一點沒反應過來,一看典韋殺心又起,管彥為避免事大,忙一把拉住典韋:“典韋,退下吧!”


    典韋再次站到了管彥身後,管彥上前一步,對著門外的常典使一拱手:“今日天色太晚,我等一路奔波也著實累了!這樣吧,明日辰時我與這位壯士一同前往縣衙如何?”


    “明日啊……”從門外探出頭的常典使心中犯起了嘀咕,之前說怕虯髯大漢半夜逃脫,那是刻意刁難的;可如今怕管彥半夜跑了,那可是真心的!


    一看常典使猶豫起來,管彥正欲繼續說話,這是賈詡卻上前來,在管彥耳旁說道:“主公,此事交給我吧!”


    說罷,賈詡緩步走到門房外,拉著常典使私語起來。不一會兒,常典使如釋重負般,練練對賈詡作揖拜謝後,遣人抬著劉金的屍體,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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