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管彥來了興致:“文和細說之!”


    “黃、魯、賀還有我賈家,自家主夷吾去世後,尊家主遺令,四家散於天下四方,我賈家徙居西北武威郡,黃家徙居北方冀州南皮郡,後逢戰亂,居家遷荊州南陽,賀家徙居會東南稽山陰,魯家徙居南方荊州桂陽,後因得罪當地豪紳,遷至淮南壽春。”賈詡一一細說道:“詡自知事以來,嚐探訪其餘三家,奈何相隔數百年,訊息寥寥,徒然無功。三年前,詡前往襄陽拜訪水鏡先生司馬微,途徑長沙悠縣之時,竟然大造化遇到了黃家後人,其現任中郎將,輔劉表從侄劉磐以拒孫堅,主公可前往示以墨靈玉,其必從焉!”


    “哦?!如此甚好!”管彥點點頭:“此人姓甚名誰?”


    “此人姓黃,名忠,字漢升!”


    “黃忠?!”管彥心中又被驚了下,失聲唿喊出來。


    “主公識得黃漢升?”看著管彥的反應,賈詡不禁問道。


    管彥敷衍道:“哦,哦,未曾謀麵,隻是聽聞其名耳!”


    賈詡拱手誠懇地說道:“黃忠雖年過五旬,卻敦壯英武,摧峰登難;以詡看,其尚有廉頗之勇,可堪大用!”


    這個年代,醫療衛生水平和生活水平都偏低,人口平均壽命才三四十歲,換做尋常人家,能到五十歲已是高壽,含飴弄孫、頤養天年才是他們的最好選擇;年過半百還在發揮餘熱的,基本也是從事文官,動動腦子而已;當然,也有極少數人,比如管彥的師傅皇甫嵩和他的好友盧植,也為中郎將,率兵平息黃巾亂賊,雖是武將,但也隻是領兵而已,早已不能上場廝殺,但是這州縣上的中郎將可不比中央**的中郎將,若有戰事都是需要自己衝鋒陷陣,戰場廝殺的。


    賈詡解釋這麽多,自然是怕管彥嫌棄黃忠老朽,而錯過了這樣一個大將之才;可管彥是誰?哪會不知黃忠的大名?聽賈詡這麽一說,轉即說道:“文和放心,漢升將軍,吾定當親往求之!”管彥抓著賈詡的手臂說道:“文和稍等,吾有一物相贈!”說完,管彥立刻喚來典韋,在耳邊囑咐數句,典韋便匆匆離開。片刻後,典韋抱著一個箱子推門而入,放在廳堂之中。


    “文和啊!”管彥攜著賈詡,走到木箱前,伸手打開,隻見十餘份竹簡正齊羅羅地躺在其中:“你我本是一家,今有緣再聚,此書簡便贈與汝,以念同宗之情!”


    “這是……”賈詡彎腰拿起一卷,打開一看,瞬間驚道:“《國策二十四篇》!?”


    “不錯!”管彥點點頭:“此書乃原本謄寫,願助文和一臂之力!”


    賈詡感動至極時也露出一絲顧慮:“可《國策二十四篇》一向隻傳家主,主公如此是否不妥?”


    管彥擺擺手:“此一時彼一時也!萬事講究一個變通,何況此乃謄本,非是原書,文和務須顧慮!”


    賈詡本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主,聞聽管彥之言,便說道:“既如此,詡自取後六篇即可!謝過主公!”


    “為何隻去後六篇?莫非……”


    賈詡哈哈一笑:“主公所猜不錯,因吾祖好文,且對家主有救命之恩,家主特賜《國策二十四篇》之前十八篇以供研習,我賈家亦以不世家珍而傳;想我六祖賈誼,熟習十八篇,懷治國高策而得文帝賞識,位居太傅!哪知六祖三十三歲便英年早逝,後人以為,此乃違反了管氏宗族‘非逢亂世,不得出而為官’的祖訓,而遭此禍,故而後世之人隻敢為學,不敢為官矣!”


    “嗬嗬,今已至亂世,有文和相助,彥當承先祖之願,立萬世之業也!”如此露骨、富有野心的話語,管彥也隻有在賈詡麵前敢如此說。


    賈詡陰惻惻的一笑:“此亦詡之所願也!”


    二人相視大笑。


    賈詡走後,管彥好好消化了下賈詡所提的戰略,這第一步便是激起公孫瓚和袁紹的矛盾,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提起公孫瓚,管彥又想起了趙雲,心中不禁又暗暗心疼一番。趙雲去投公孫瓚,冀州落到了袁紹手中,這新老舊賬一起算,管彥摩拳擦掌,腦子裏飛速運轉起來。


    當初袁紹、劉備、公孫瓚、丁原四路齊攻冀州時,袁紹就以“平分冀州”以誘公孫瓚出兵;如今袁紹使計,獨得冀州,公孫瓚心有不滿卻無的放矢,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借口讓公孫瓚發飆!


    管彥站到書房窗口,眺目遠望,一陣嬉鬧聲隱約傳來,管彥聞聲而望,隻見蔡琰、貂蟬正帶著客居家中的糜貞在後院散心,糜貞尚小,在蔡琰、貂蟬旁如小孩子一般嘻哈談天,時不時也引起蔡琰、貂蟬二人喜逐顏開。親人具在,方是幸福!


    忽然,管彥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前些時日得到消息:袁紹帳下周昂與袁術帳下公孫越正在為爭奪豫州陽城,打的不可開交,而公孫越正是公孫瓚親弟,若使手段讓公孫越死於周昂之手,或許……


    心中拿定主意,管彥立刻派人去叫親衛隊的隊長小七。暗殺這種事,不是看功夫高低,而是要殺得不露痕跡。典韋、周倉雖然功夫高強,但是此次畢竟不是戰場廝殺,光明正大,以這二人的性子莫要偷雞不成蝕把米才是;小七跟隨管彥多年,人是絕對可靠,而且性子細膩,做這種事一不小心可是會引火燒身的!


    “拜見少將軍!”小七俯身跪拜。


    少將軍的稱唿,除了周倉,估計就隻有小七可以稱唿了,當年在徐州咋唿著打群架的小毛孩,如今也早已成長起來了。


    “起來吧小七,我有要事想托!”管彥說的鄭重其事,讓小七感覺必有大事。


    小七起身,對著門外喝道:“十丈禁!”


    “喏!”門外齊齊應和,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不一會有安靜下來。這是小七在訓練親衛隊的其中一個口令,就是十丈之內禁止任何人靠近,按照小七對管彥的了解,管彥如此說話,必然是有機密要事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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