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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恐怕不妥吧……”管彥猶豫了,莫說是現在,就算是後世之中,一個未出嫁的女孩住在別人家裏也是十分不妥當的:“吾雖同子仲情同手足,然令妹卻待字閨中,此舉恐有損其名也!”


    管彥的言辭,糜芳好似早已猜到,忙站起身來跨步走到管彥麵前:“將軍勿慮,此乃吾兄之意也!事急從權,我糜家非是迂腐之輩,請將軍萬莫推辭!”說罷,便要跪拜。


    管彥忙雙手托起:“子方萬莫如此!彥在後院尋一僻靜之角,安頓令妹,你且放心便是!”


    糜芳這才長舒一口氣,緩身端坐於管彥之旁,思索了片刻,小心說到:“將軍,如今群雄四起,將軍可有誌於天下乎?”


    管彥眉毛一挑,微微看了糜芳一眼,心道:這糜芳還真沒糜竺沉穩,咱們才見兩麵,這話也敢說?


    糜竺未等管彥說話,便又開口道:“將軍今占京兆之地,原有冀州可為援,然今將易主,將軍何不設巧計以取徐州?”


    “取徐州?”管彥對於徐州本來是有想法,但是苦於鞭長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劉備坐享其成,如今被糜芳這麽一提,心中又有點癢癢起來。


    “正是!徐州殷富,城高民廣,扼守東海之濱,自古為必爭之地!”糜芳眼中放著光,言辭信手拈來,看來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


    也難怪,這糜芳初來相投,肯定想著露露臉,鞏固下自己在管彥心中的位置。


    糜芳捋了捋下顎的短須,繼續說道:“徐州共有三大家族,分別為陳家,諸葛家和我糜家,將軍入主徐州,我糜家定是鼎力相助;再者聞陳元龍在將軍賬下效力良久,關係定是非淺,有其在,陳家定也惟將軍是從;諸葛家近年家勢漸衰,有我兩家表態,其必從之!想陶公當年新入徐州之時,若無我三家鼎力相助,哪會盡除黃巾,以按徐州之地?”


    這段話糜芳說的鏗鏘有力,管彥也相信這三家的勢力在徐州的影響力,但是管彥擔心的並不是能否拿下徐州。


    “子方之意,吾也曾思量,然現有二問,請試解之!”


    “將軍請講!”糜芳並非什麽高智之士,聽到管彥要提問,不免有些緊張。


    “其一,陶公病危,已明讓徐州牧與劉備,無須多久,劉備羽翼便豐,其雖狡詐,然才智不低,又兼有關、張二員虎將想護,如何去之?其二,徐州與京兆相隔千裏,吾雖有意取之,又恐曹操、呂布相攻,屆時鞭長莫及,如可奈何焉?”


    糜芳聞言不急,反而長舒口氣,原來,此種問題臨來時早已與兄長糜竺以及陳家家主、陳登之父陳珪商議多時,胸有陳竹。


    “將軍莫要擔心,劉備雖可繼陶公為徐州牧,然將軍可以朝廷之令設徐州刺史,駐兵小沛以鉗之!”


    “徐州刺史?”管彥聞言,心中活泛起來,刺史、州牧兩個職位,其實是代表了兩種政治模式,州牧領一州之軍政要事,具有高度的自主權,而刺史隻是地方的巡查官員,起到監督作用。一個是為了加強地方政權,一個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


    張角起事時,漢庭無力出兵征伐,這才改刺史為州牧,讓各地自行招募兵勇,平定叛亂。一山不容二虎,自從改刺史為州牧後,還沒聽說朝廷在一州之地同時設置刺史與州牧,這可行麽?


    糜芳仿佛看出了管彥的疑惑,出言解釋道:“劉備從平原小城而來,隨行兵勇不過數百人,徐州地大,多士族,若無我等相助,我想那劉備一年半載內也無法實際掌控徐州各地,更別說是擴充兵勇。將軍隻需令一大將,領兵數千,必能使那劉備敢怒而不敢言!”


    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管彥點點頭:“那曹、呂二人……”


    糜芳一抬手,頗有自信地說到:“呂布反複小人,且覬覦曹操多時,將軍前番時日便出計領其偷襲曹操,如今那曹孟德一心先除呂布後快,望將軍莫計較與呂布之嫌隙,隻需暗助呂布不敗與曹操,曹操必然不敢再次染指徐州!”


    “哈哈哈……”管彥暢心一笑:“好計策,隻不過子方也小覷我也,若是記仇,我早已合曹操而滅呂布矣!”


    糜芳聞言,忙汗顏拜倒:“芳失言,將軍莫怪!”


    管彥拍了拍糜芳肩膀:“無妨,汝車旅勞頓,早些將歇吧!”


    “喏,下官告退!”糜芳有點忐忑的慢慢退出了書房,如今隻身在洛陽,一切都要靠著這個驃騎將軍照應,如今卻妄言其心性,怎不叫糜芳擔心呢?


    管彥卻沒有繼續考慮這個忐忑離開的糜芳,而是躺在竹榻上思考著剛才糜芳說的話。


    思索了一盞茶的功夫,管彥猛然一拍榻板,直起身來:“此計倒是可行!典韋,典韋!”


    典韋一直守在管彥的書房前,一聽管彥唿喊,忙推門踏步進來:“主公何事?”


    “速去請周瑜前來相見!”


    “喏!”典韋沒有任何廢話,轉身便要走。


    管彥忽然想到了什麽:“等下,幾更天了?”


    “呃~”典韋想了想:“剛三更天了。”


    “那等會吧。”管彥背著雙手,來迴走了兩圈:“你去休息吧,我就在這歇息,天一放亮,汝便去請周郎來見!”


    “哦~”典韋嗡聲一應,便退出了房間。


    忙碌半夜,管彥伸了個懶腰,長噓一口氣,躺在了竹榻上閉目養神,然不過三刻,書房門又被打開了,典韋三步並作兩步的躬身拜道:“主公,濮陽來人說有要事求見!”


    “濮陽?我與濮陽並無相熟之人,如此時辰求見,也太過無禮,另其明日午時後再來。”說罷,管彥揮揮手,翻身躺倒了踏上。


    “主公,來者手持‘溫候’印信!”典韋眼中閃了閃精光,看了一眼管彥。


    片刻後,管彥從竹榻上蹦了起來:“什麽?讓他進來。”


    四更天,是一天中最涼的時候,管彥披上了一件外套,打量著站在麵前的文士,光線昏暗,光靠著燭光,管彥眯著眼細看,也隻能大概這人的大致模樣,管彥揉了揉雙眼,直接了當的問到:“汝乃何人?”


    文士不卑不吭地躬身行禮:“在下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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