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百官上朝。


    眾臣三唿萬歲拜見皇帝。


    太監走出來,尖著嗓子喊道:“有事上奏,無事散朝!”


    管彥與皇甫嵩、蔡邕對視一眼後,出列拜道:“臣,管彥有要事上奏!”


    管彥如今乃是輔政之臣,而且劉辯對管彥的印象一直很好,聞聽管彥有本,劉辯不禁直起身子,好奇地問道:“愛卿有何事上奏?”


    “啟稟皇上,昨日司徒王允相約微臣府中飲酒,誰知其卻串通奮武將軍呂布,於府中設伏,欲置臣於死地!幸虧臣之親衛以死相戰,才得以擊退伏兵!司徒王允,奮武將軍呂布,為一己之私,謀誅微臣,請皇上明查!”


    管彥一句話說完,朝堂上的眾臣立刻如鼎沸的稀粥般,相互低聲交談起來。


    唯有文臣之首的太傅袁隗一眼不法,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管彥。


    片刻後,太傅走到德陽殿中央,揮手斥道:“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袁隗身份高,官位大,一言說出,殿中眾臣不禁都閉上了嘴巴。


    袁隗掃視了下眾臣,踱步道管彥麵前輕聲說道:“左將軍,汝言王司徒、呂奮武欲圖誅殺將軍,可有實證否?”


    管彥冷冷一笑:“呂布已持戟縱馬衝闖城門,斬殺二十餘人,揚長而去。而王允被,在下擒之!”


    說著,管彥一揮手,門外典韋便拎著五花大綁的王允踏進了德陽殿,重重地扔在了管彥麵前。


    管彥對著劉辯抱拳說道:“陛下,其中曲折您一問便知!”


    劉辯依言,彎下腰,一指王允問道:“王司徒,究竟何事?”


    劉辯剛問完,王允忽然放生大哭,哀嚎道:“陛下,老臣冤枉!求陛下為老臣做主!”


    說著王允連連磕頭,頭頭著地。不一會,額頭上便已溢出鮮血,滴落在德陽殿的青石板上。


    劉辯見狀,忙站起身來,連忙說道:“王司徒莫要如此,究竟何事?”


    這時,袁隗立刻解說道:“陛下,想必王司徒必有冤情啊!”


    王允此時被拇指粗的麻繩捆著,蓬頭納垢;花白的頭發散落在身上,令人視之生憐。


    何況王允如此賣命的磕頭,此間若無重大隱情,王允何必這樣?


    想到這裏,劉辯忙走下龍椅,扶起王允問道:“王司徒且起身細講之!來人啊,鬆綁!“


    “謝皇上!”揭開繩子後,王允捏了捏早已麻木的雙腕,慘聲說道:“陛下,昨日老臣正於家中相約奮武將軍喝酒賞花,哪隻左將軍忽然帶領數百人馬衝進府中,先是殺退奮武將軍,接著又言老夫圖謀不軌,老臣還未弄明白,便被左將軍強行捆縛拖走。老臣一把年紀了,忠心為國,今日竟被左將軍扣以謀反之罪,實在讓老臣寒心啊!”


    說完,王允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上,連連請求皇上做主。


    管彥看呆了,這表演若是放到後世,果斷是影帝啊!


    劉辯聞言,沉著臉看向管彥:“左將軍,可是如此啊?”


    一聽皇帝相問,管彥連忙大聲迴道:“陛下,王允老兒實在是血口噴人!陛下若不信,可問我麾下典韋、周倉、馬超、龐德,此四人昨日與我一起拒敵,此事一清二楚!還有車騎將軍皇甫嵩,議郎蔡邕,皆可為我作證!”


    袁隗斜眼一看,冷笑道:“典韋、周倉、馬超、龐德皆為汝麾下戰將,車騎將軍乃汝老師,而蔡議郎乃汝之嶽父,此些人皆是汝親信之人,怎可為證?”


    皇甫嵩聽這話就聽不下去了,大聲迴道:“太傅小看我等了,皇上此事確實如左將軍所言,請陛下明查!”


    蔡邕也著皇甫嵩一起下拜道:“老臣亦可作證!”


    袁隗也不管二人,也向劉辯拜道:“陛下,老臣信王司徒為人,願為王司徒作證!”


    袁隗一下跪,朝中大臣立刻唿啦倒下一片:“我等亦願為王司徒作證!”


    管彥新掌朝政,朝中根本沒有什麽親信之人,而袁隗則不同。


    如今朝中,宦官張讓、趙忠等被誅,外戚何進被殺,董卓又被除,所剩下的都是黨人一派。袁家四世三公,袁隗現在更是三公之首——太傅,因此,朝中多半大臣都是依附著袁隗的。


    一見袁隗出頭,一眾臣子紛紛下跪拜奏,為袁隗助威。


    劉辯年紀尚小,何況『性』子比較軟弱,所以他的是非觀,百分之九十都是以人數多少來平叛。


    能為管彥作證不過二人,願為王允作證地卻有幾十名大臣,劉辯心中的天平立刻倒向了一邊。


    但是他還不敢直接出言嗬斥管彥,唯有輕聲問道:“左將軍,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管彥聽完勃然大怒,一下站起身來,正欲破口大罵,這時皇甫嵩忽然起身,把管彥 猛然一拉:“文德,務要中了圈套,且忍之!”


    管彥喘著粗氣,看著袁隗高傲的背影和王允那時而偷看自己的眼神,那叫一個憋屈,被冤枉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這是皇甫嵩又輕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文德,勿要魯莽!”


    管彥明白,現在的臉已被塗黑了,自己越抹,隻會讓臉上更黑!


    想到這裏,管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下心情,對著劉辯拱手說道:“或是臣疏忽了!”


    “疏忽?”袁隗一轉身,陰陽怪氣地說道:“左將軍疏忽,便將當朝司徒抓了起來,如果再大意,豈不是要將滿朝文武盡數捉拿起來?說不定日後再糊塗一次,那陛下……”


    袁隗沒有說完,隻是冷笑一聲,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可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劉辯的臉『色』不禁一沉,目光複雜地投向了管彥。


    管彥心中暗暗叫苦,雖然目前洛陽城中自己的實力最大,可還沒到跟皇帝和文武百官叫板的地步,就算能叫板,皇甫嵩和蔡邕兩個帝黨也不會肯啊!


    管彥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那你想如何?”


    袁隗微微一笑:“無他,最起碼左將軍得向王司徒告聲罪吧?”


    管彥閉上雙眼,雙手指關節捏的發白,微微發抖。


    良久後,管彥迎著那王允戲謔的眼神,躬身抱拳說道:“彥之錯也,請司徒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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