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來訪,管彥自當親迎出門。


    “哎呀,王司徒今日親臨寒舍,彥誠惶誠恐也!”管彥一出門,便拱手寒暄道。


    王允一身灰『色』儒袍,顯得很是低調。


    “左將軍,允未先告知,而來攪擾,還請將軍原諒則個!”


    “不敢,不敢,請!”管彥一側身,將王允迎進了府中。


    二人分主客落座,管彥令下人端上了新沏的香茶。


    “司徒大人今日來此有何要事啊?”


    王允端起茶杯,輕輕吹散了漂浮著的茶葉,抿了一口香茗,長舒一口氣道:“好茶!”


    接著王允慢慢放下茶杯,從懷中套出一小布包放在了桌麵上:“昨日,允尋到了一塊玉器,特來請左將軍鑒賞一下!”


    鑒賞玉器?管彥有點納悶了,這王允忽然帶玉器來找我鑒賞!關係還沒這麽親密吧?何況自己對玉器是一竅不通,鑒賞個屁!


    還未等管彥說話,王允便左一層右一層地慢慢展開了那巴掌大的小布包。


    當展開了最後一層綢布時,一隻翠綠『色』的玉鐲呈現在眼前。


    王允小心地捧著玉鐲,遞到了管彥麵前。看著王允小心翼翼的樣子,管彥也被感染了,忙謹慎地雙手接過。


    管彥微微舉起玉鐲,雙眼瞪得老大,細細打量起來。


    王允麵含笑容的捋著胡須,片刻後,開口問道:“左將軍,如何?”


    管彥一臉『迷』茫的放下玉鐲,對著王允尷尬地笑了一聲:“司徒大人,彥實在不熟此道,並未看出什麽名堂!”


    王允聞言,心中一驚,右手不自覺地一使力,差點把胡子拽下來。


    “這個……左將軍,嗬嗬……”王允也不不知道說啥,唯有幹笑幾聲,努力想著化解尷尬的方法。


    管彥也感到很丟人,忙說道:“司徒大人,彥手下一人名曰戲誌才,此人博古通今,學識過人,其必懂這金石之道!不若令其前來鑒賞一翻?”


    王允今天過來做要做的事正要用此玉鐲做文章,想不到管彥竟然一竅不通。一聽管彥的提議,王允忙點頭答應。


    不一會,戲誌才匆匆趕來,一看坐在一側王允,戲誌才先對管彥行禮道:“主公喚我何事?”


    管彥先未曾迴答,而是指著王允說道:“來來來,此乃王司徒,戲先生速速見之!”


    戲誌才聞言,對著王允行禮道:“拜見王司徒!”


    王允扶起戲誌才:“先生勿要多禮!”


    戲誌才起身後,管彥這才拉著戲誌才走到桌旁說道:“誌才可懂金石之道?”


    “略通一二!”


    “好!”管彥把玉鐲遞給戲誌才說道:“來,汝來看看這鐲子!”


    戲誌才端起玉鐲,透著天穿投下的陽光,仔細端詳起來。


    片刻後,戲誌才兩指撚著玉鐲,輕輕在桌麵一敲,側耳聆聽了片刻。接著又將管彥的茶水撒了一些滴在玉鐲之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管彥看的雲裏霧裏,不知何意!而王允卻看的眼中驚喜連連。


    最後,戲誌才把玉鐲放迴綢布之上,點點頭說道:“此鐲玉體透亮,光澤油脂,。聽玉聲清脆悅耳,觸玉體冰涼潤滑,水聚『露』,而凝於其上,久而不散,真是好玉,好鐲也!”


    王允滿意地點點頭:“戲先生果真深諳金石之道!”


    該誇的也誇了,管彥忙把這寶貝雙手捧到王允麵前,讓其收迴,哪知道王允卻伸手一推,搖晃著腦袋說道:“左將軍,允正想將此鐲獻於將軍。”


    戲誌才眉頭一皺,目光灼灼地盯著王允微笑道:“司徒此鐲,價抵萬金,如此重禮,吾主恐收之不宜也!”


    說著,戲誌才偷偷給管彥使了個眼『色』,管彥會意,也揮手說道:“司徒太客氣了,無功不受祿,彥怎敢受司徒如此重禮?”


    王允卻毫不在意地說道:“左將軍大婚之時,允因要事在身,未曾親賀之,故而常常自疚也!自得此鐲,允日夜思量著送與將軍,以成允告罪之心也!何況老夫與蔡翁同朝為臣,其女出嫁,允還未送上賀禮,這鐲子便送與昭姬,左將軍意下如何?”


    送給蔡琰?管彥有點心動了,可是這算不算賄賂家屬啊?王老頭莫非有事相求?


    看著管彥猶豫的樣子,王允仿佛看透了管彥的內心,微微一笑說道:“左將軍,此鐲送與昭姬,乃是長輩贈與晚輩,絕無他想!將軍且放心!”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戲誌才對著管彥微微一點頭,管彥這才說道:“既如此,我先叫昭姬出來,若她喜歡,那在下便厚顏手下此鐲!”


    王允連連點頭:“如此甚好!”


    管彥對著仆人吩咐道:“請夫人出來!”


    不一會,一身鵝黃絲衣的蔡琰從後堂盈盈而出。


    雖說管彥和蔡琰在私下裏嬉戲打鬧,完全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但是在人前,蔡琰就必須裝作是一個謹守『婦』道的妻子。


    『婦』道,是根據“內外有別”、“男尊女卑”的原則,由儒家禮教對『婦』女的一生在道德、行為、修養上進行的規範要求。


    其中最重要,也是最為人知的就是“三從四德”。


    三從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


    既然是既嫁從夫,那麽蔡琰在人前就必須要對管彥表示足夠的順從,才不會遭他人指責!


    蔡琰走到廳內,首先便是對著管彥行禮:“夫君!”


    蔡琰初為人『婦』,與管彥還在“蜜月”期,平時膩膩歪歪,何事如此正式過?


    管彥微微一笑,上前扶起蔡琰,抓著他柔若無骨的手說道:“這位乃是王允王司徒,與嶽父相熟!”


    王允這名字蔡琰曾聽蔡邕說過,蔡邕曾評價王允“剛愎自用,必不得好死!”


    因此當管彥提到麵前這人是王允時,蔡琰還愣了下,但旋即恢複了常態,依禮拜道:“司徒大人!”


    王允忙虛扶道:“夫人請起!”


    見過禮後,管彥這才拿起桌上的翠玉桌子放到蔡琰手上:“昭姬,試試這鐲子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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