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賈瑞一直在外書房中安心備考。他因為年前要處理平兒姑娘的事情,耽擱了一些時日,導致在功課方麵,有些荒廢了。


    賈瑞也是準備利用春節這一段空閑時間,好好地將詩書溫習一遍,再做幾套曆年鄉試真題,培植一下科考手感。


    為了節省時間,賈瑞一日三餐,都是由小丫頭遼東送到外書房中,他基本上都是待在這裏,平時很少在院子中露麵。


    而賈瑞在早晨進行日常體能鍛煉的時候,司棋又還在耳房中睡覺。這個丫頭非常貪睡,家中活計又不多,便也沒有人去催促她早起。


    名義上,平兒姑娘是她的主子,但平兒姑娘本身就是丫鬟出身,手腳也異常勤快,有些什麽生活起居方麵的小事情,平兒姑娘基本上都親力親為地做了,確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活計,需要特意安排給司棋來處理。


    總之,司棋都來到賈瑞家中好些天了,卻很少能見到男主人一麵。


    也就是偶爾晚上的時候,賈瑞選擇在平兒姑娘房中安歇時,司棋才能有機會和賈瑞碰上一麵。


    但每逢在這個時候,男主人正是心急得要動手動腳,而平兒姑娘也是一片春心蕩漾,司棋就算是膽子有天大,也不敢在這時走上前去貿然打擾啊。


    司棋感覺非常焦慮。她已經有多日沒有和表弟潘又安聯係了,也不知道潘又安得知她被送到賈瑞房中充當通房丫頭之後,會作何感想?


    本來,她在進入賈瑞家中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賈瑞想對她用強,她也不介意和賈瑞來一個魚死網破。


    她隨身都攜帶著一把銀剪,這是她表弟潘又安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被她拿來用於防身。


    司棋心中已有所屬。她因小時候和潘又安在一處玩笑起住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說笑之間,曾相互約定婚娶之事。


    近些年來,兩人都長大了,彼此又出落得品貌風流。每逢司棋出府迴家時,二人便趁此機會相見,眉來眼去,情話表白,早已建立了那種地下式的戀人關係。


    雖然因為種種緣由,他們倆還尚未走到最後那關鍵一步,但平日裏私下相處時,曾有過多次親密接觸。潘又安對於司棋身上的那些山山水水、峰巒溝壑之處,也不再陌生。


    誰能想到,自從她和小紅進門之後,賈瑞不但沒有急色地撲上來,反而還把她們倆晾在了一邊。


    這是賈瑞在欲擒故縱呢?還是賈瑞真心瞧不上,準備過一段時間就把她們倆發賣?


    無論是哪一種,司棋都不能接受。她就想著,既然賈瑞房中已有三房侍妾,想必也不多她這樣一個通房丫頭,能否給賈瑞說一說,懇求賈瑞開恩,讓家人把自己贖迴去?


    正這樣胡思亂想間,平兒姑娘突然把一封書信交到司棋手上,讓她去呈送給賈瑞。司棋慌亂地點頭答應了。


    正如賈瑞所判斷的那樣,在這個院子中,也隻有平兒姑娘才能鎮住司棋了。


    至於彩明,早些年在榮府時,彩明雖然跟在王熙鳳身邊,頗受信任,但待遇卻不高,隻是一個三等小丫頭,每月工資才五百文錢。


    不如司棋跟在迎春姑娘身邊做二等大丫頭,每個月有一吊錢工資。司棋麵對彩明這種三等小丫頭出身的人,還是有著一定的心理優勢的。


    但她卻是不敢在平兒姑娘麵前放肆。畢竟有著多年積威,平兒說什麽,她就做什麽,還算是服服帖帖的。


    司棋還是第一次來到外書房中。她敲門進去後,看到那個白人姑娘坎迪,正彎腰伏在書桌前練習寫毛筆字,賈瑞從身後環抱住她,一隻手握著坎迪的手腕,好像是在教導她運筆,看上去還蠻像是那麽一迴事。


    但他的另一隻手卻隱藏在坎迪背後,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隨著他肩部的輕微振顫,坎迪的身子也是如蛇一般扭動起來。


    司棋早就懂得人事,她瞬間羞紅了一張臉,簡直就沒眼看呀。


    “這還怎麽練習毛筆字嘛!”司棋在心中吐槽道。


    果然,感覺到有人進來之後,坎迪氣得把毛筆一摔,氣咻咻地說道,“晦氣!今日先不練了。”


    說完之後,她便從賈瑞的環抱之中掙脫開來,走入了內書房中。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正眼瞧過司棋一下。這讓司棋感覺很憋屈。


    但坎迪是侍妾,比自己這個通房丫頭的身份明顯要高,她就算是發再大的脾氣,司棋也沒有資格說坎迪的不是。


    司棋內心抑鬱道,“哎,這通房丫頭的地位不上不下,真是讓人受氣啊。”


    “你來做什麽?”賈瑞花了片刻功夫,整理好了衣裳,這才端坐在書桌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司棋,詢問她今日所為何來。


    司棋便把那封書信雙手捧給賈瑞。賈瑞拆開一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來這封信的內容,應當是一些好消息無疑了。


    須臾之後,賈瑞便把書信折疊起來,存放在書桌抽屜之中。這時,他有些不高興地問道,“司棋,你怎麽還不走?”


    司棋也是頗有膽色之人,既然見賈瑞問起,便順勢提出了自己想要贖身出去之類的想法。至於她和表弟潘又安互生情愫一事,她則選擇了避而不談,畢竟這種事情也不甚光彩。


    原以為賈瑞聽說自己想要贖身之後,有可能會很不高興。


    但賈瑞臉上卻毫無不悅,反而還長篇大論地講起了道理,“司棋,我先向你表一個態,你想要贖身出去,我是支持你的。強扭的瓜不甜嘛,這麽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懂得一二的。但因為你是賈府老太太賞賜給我,有老太太的一份人情在裏頭,這份人情,我將來肯定是要還迴去的。好比你接受了誰的人情,勢必也會想著如何來還,你說是不是這樣?所以,你想要贖身可以,但你們家至少得給我補償一些銀兩,對此你應該是讚同的吧?”


    司棋連忙點頭說道,“讚同,我讚同!論理也該是如此。”


    賈瑞便笑言道,“既然你也肯講道理,那我就幹脆打開窗戶說亮話吧。我也不坐地起價,參考賈寶玉房中的襲人,聽說她當初的賣身銀是二十兩銀子,她那時候還小,身子還沒有長開,放到她現在這般模樣,四十兩銀子都極難入手。你想要贖身,四十兩銀子的身價,外加你最近一段時間在家裏的吃喝嚼用,折價十兩銀子。總共五十兩銀子拿來,我便可以把身契交還給你,從此恢複你的自由之身。你看如何?”


    五十兩銀子著實不少,但也不能說要得太多,大體上還是一個相當公允的價格了。


    司棋也不能抱怨賈瑞不夠仁慈大方,畢竟因為她,賈瑞還欠著賈府老太太的一份人情遲早要還呢。


    司棋便懇請賈瑞幫她寫兩封簡單的書信,分別送給自己的父母和表弟潘又安,讓他們拿銀子來贖人。賈瑞也點頭應允了。


    看著贖身一事,商議得如此順利,司棋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迷迷糊糊,有些極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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