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一番之後,彩明將平兒姑娘引入房中,叫遼西打來一盆熱水,兩人湊合著洗了一把臉,又塗抹了一些胭脂補妝。


    當初在王熙鳳房中時,兩人也經常這樣,現在來到了賈瑞房中再度重相逢,也仍然是這樣。


    兩人都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平兒姑娘四處張望了一下,想著彩明既已入住了正房,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總不可能因為自己過來了,就仗著年齡比她大,把彩明從正房中擠走吧?


    那多傷姐妹之間的感情啊?


    “要不自己就住東廂房好了?到時候主動開口,總比讓賈瑞、彩明二人感覺為難要更好一些。”平兒姑娘這樣想著。


    但彩明卻並沒有給平兒姑娘開這個口的機會,而是先把平兒姑娘介紹給大家,又向平兒姑娘分別介紹了坎迪、冬梅、遼東、遼西、發財、發福、發家、發芽等人,說以後都是一家人。


    彩明還向平兒姑娘解釋說,坎迪諸事都是自己動手,不習慣由丫頭們服侍,她名下的丫頭發家,今後就記在平姐姐名下了。


    平兒姑娘正想要說不可,這時候,賈瑞突然疾步走入房內,催促眾人道,“東西都收拾好了,馬車也在宅院外邊等著了,還是讓平兒姑娘和坎迪趕緊上車吧。再遲了就怕不好了。”


    怎麽一迴事?難道賈瑞想要把自己送走?


    平兒姑娘震驚不解地看著賈瑞,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你要真是看不上我這蒲柳之姿,又為何要大費周章,處心積慮地將自己給換迴來?


    彩明見狀後,知道平兒姑娘內心所想,便忍不住笑道,“平姐姐可千萬不要誤解某人了。他也是擔心璉二奶奶那邊,可能會有一些非常手段,所以讓你和坎迪先跟著去外麵躲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還依舊住迴來。我這正房的位置,還給平姐姐你留著呢。”


    彩明口中的某人也解釋道,“剛才書高迴來說,王熙鳳已從王子騰家返程了,大概再過半個時辰,就能迴到榮府。我們這邊還是要趕緊溜走,省得遇上了,憑空多上好幾倍麻煩。”


    平兒姑娘感覺又羞又躁,想著自己剛才誤會了賈瑞,實屬不應該。本打算向賈瑞說一句抱歉之類的話,但這人卻早已離開屋子,向宅院外邊走去了。


    平兒姑娘和坎迪二人,連忙緊跟在後麵。


    走到宅院門口一看,隻見門外邊果然停著有一輛馬車,趕車之人,正是剛才送賈瑞和平兒姑娘來到小花枝巷的那個張師傅。


    賈瑞指揮著遼東、發家兩個小丫頭,將一些包裹行李搬入車廂,然後又親手扶著平兒姑娘和坎迪二人,先後鑽進了車廂內。


    平兒姑娘還是第一次和賈瑞產生身體接觸,微微有些害羞不習慣。但見那個白人姑娘坎迪,卻是重重地拍打了賈瑞後背一下,嘴裏還笑罵了一句“不要臉”。


    彩明也批評賈瑞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是這麽沒正經?”


    平兒姑娘也跟著輕笑起來。想著以前彩明給自己介紹過了的,說是這個賈瑞,其他方麵都很好,就是不注意場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動手動腳,專門喜歡揩油吃豆腐。


    本來像這種事吧,晚上在臥室之內有一些親昵動作,那也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還這樣沒有分寸,不是存心讓小丫頭們看見了在背後笑話麽?


    彩明還建議平兒姑娘以後防著點。想不到她這第一天來,就遇到了這種事。平兒姑娘也是哭笑不得。


    平兒姑娘聽見賈瑞在車廂外麵,似乎在向彩明道別,他還叮囑彩明要照顧好自己。不一會兒,賈瑞就帶著小丫頭遼東、發家二人,一起進入車廂內。


    隨後,馬車便緩緩開動,小跑著離開了小花枝巷。


    “為什麽彩明沒有跟上來?”平兒姑娘不好意思問賈瑞,便向身旁的坎迪問道。


    坎迪笑道,“這是他們二人早就商量好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懶得管這些閑事。好像說,彩明是老太太親口賞賜給賈瑞做側室的,那個璉二奶奶就算是再兇狠跋扈,也不可能把彩明綁到榮府裏去,否則,這不是公然打老太太的臉嗎?所以他們倆決定下來了,讓我和你跟著這個臭男人躲到城外莊子裏去,彩明則留守在家中,與其周旋,觀察形勢。等風頭過去了,再派人把我們接到城裏來。”


    賈瑞也補充說道,“放心好了,用尤二姐把你換迴來這件事,我和彩明已經推演了數十遍。你是王熙鳳身邊的貼身丫頭,掌握著她身邊很多秘密,如今你不辭而別,更是顯得她不能容人。她臉上怎麽可能掛得住?恰好你又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這次賈璉偷偷地把你發賣出去,道理上確實講不通,她勢必要借此大鬧一場,不把你搜出來,絕不會輕易罷休。我現在還沒有實力和她硬剛,隻能讓她胡鬧一場,我們則搬到鄉下躲避風頭。等她鬧得不像話了,輿論氛圍都不利於她了,她自然也就索然寡味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不了了之了吧。”


    “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加了這麽多麻煩,還讓你失去了一個漂亮夫人。”平兒姑娘有些內疚地說道。


    賈瑞笑道,“姑娘千萬不要這樣講。說實話,整個榮寧二府中,模樣出挑的女孩子,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像你這種品貌俱佳之人,卻就不多了。我能把你迎進家門,簡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也不知道像我這種情況,還沒正式婚配,就有了好幾房侍妾的人,還能不能找到一個正室夫人。恐怕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內院裏的諸多瑣事,就要全部托付給你了。”


    平兒姑娘連忙擺手拒絕道,“不妥不妥。我前麵還有彩明和坎迪兩位,這內院之事,怎麽也得她們兩人先來掌管?”


    坎迪笑言道,“你們說事可以,可不要捎上我。這內院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我就管著某人就行了,他不聽話,我就揪他的耳朵。”


    “你不要這麽粗魯好不好?”賈瑞麵對坎迪說笑道,“昨晚你還和我說過,要做什麽淑女,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麽這才一天時間不到,你就又恢複了河東獅吼的做派?你這樣可不行啊,坎迪。”


    “要你多管!”坎迪反擊了一句,卻忍不住連自己也笑了起來。她身前那兩處柔軟的地方,宛如波浪在輕輕搖晃。平兒姑娘同樣作為一個女人,看見後都有一些舍不得挪動眼睛。


    平兒姑娘羨慕地看著賈瑞和坎迪二人有說有笑,似乎抹平了主子和妾侍之間那種身份上的巨大差異,又迴想起了自己在賈璉房中膽戰心驚、心如死水一般的那些日子,似乎是在轉瞬間,就切換了一個新場景,來到了一片新天地,可以任意地唿吸,大聲地說笑。


    想著今後,自己也可以和坎迪一樣,和賈瑞這般笑鬧,平兒姑娘不由得暗自神往。


    “這樣的日子才有奔頭,這樣的日子才算是人過的日子啊。”平兒姑娘在心中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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