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尤三姐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拉開門倉皇逃竄時,賈瑞、彩明和坎迪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屋子裏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原來,賈瑞和遼東說起尤三姐上門拜訪一事時,彩明恰好就在內書房中,和坎迪說著悄悄話。


    聽說尤三姐要來,兩人連忙停止了談話,都一起躲在房門背後,想偷聽賈瑞和尤三姐二人,究竟會談論些什麽。


    想不到,居然會看到這樣一出好戲。


    一想起此事,彩明就感覺樂不可支,坎迪也是笑得前仰後合,上半身子那裏更是顫顫巍巍。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起伏波動的美景,但賈瑞還是忍不住口幹舌燥起來。


    賈瑞直著一雙眼睛,要不是彩明就在跟前,他非得把坎迪當場修理一頓不可。


    坎迪當然發現了賈瑞那猥瑣不堪的神情,白了他一眼。猛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徑直走到賈瑞身前,擰著他的耳朵問道,“剛才你說什麽?你說今日就想和尤二姐結拜為夫妻,讓她來整頓家務,把我和彩明都趕出家門?”


    “冤枉啊,冤枉。”賈瑞連忙叫屈道,“我這不是順著尤三姐的話來說嗎?我要不這麽講,又怎麽能將計就計,讓她上這麽一個大當?”


    坎迪的手卻擰得更緊了,咬牙切齒道,“她上了什麽大當,我不甚清楚。但你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想把她引進門來禍害我們?”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賈瑞連忙告饒道,“尤三姐今日上門,擺明了是包藏禍心,對我使了一招仙人跳啊。你們倆可不要被她所蒙蔽啊。”


    這時候,彩明也走過來,恨恨地掐了賈瑞手臂一下,她恨聲道,“你也真是個昧良心的。虧了我和坎迪,還輪流服侍你,讓你夜夜做新郎。結果呢,你卻還有空想著那個尤三姐。我問你,如果尤三姐真對你有意思,你不是就要把我和坎迪甩在一旁了?”


    “瞎說些什麽,我賈瑞是這種人嗎?”賈瑞忙於替自己辯白,都來不及深思熟慮,一句話就脫口而出,“況且人家喜歡那個冷麵二郎柳湘蓮,與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你都是怎麽知道的?”彩明睜大著一雙迷惑的眼睛,看向賈瑞道。


    賈瑞暗叫不好,心想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以後這種涉及到各人內心隱秘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說出來才好,否則言多必失,難免會讓人產生懷疑。


    就像此時此刻,尤三姐喜歡柳湘蓮這件事,尤三姐本人都還從沒對人說過呢,自己卻能提前知悉,這讓眾人會怎麽看,怎麽想?


    這在彩明看來,當然是賈瑞對尤三姐早就不懷好意,竟然連她的意中情人都能暗中打聽清楚,可見他平時圍繞著尤三姐,下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銀兩?


    想到這裏,彩明把賈瑞的手臂掐得更緊了,痛得賈瑞嘴歪眼斜,身子都彎成了一張弓。彩明這才把手鬆開,算是放過了他。


    而在尤三姐本人看來,那賈瑞自然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了,內心如此隱秘之事都能被他發覺,那還有什麽事情能把他瞞住?


    這樣一個善於讀心術的人,怎麽敢容忍他繼續活著?當然是要揭露此事,號召大夥兒對他進行肉體毀滅才是。


    彩明和坎迪走後,賈瑞一個人迴想了許久。他告誡自己,苟是王道,切記謹言慎行,更不可得意忘形啊。


    賈瑞原本以為,彩明這次會一連生氣好幾天。結果到了當天晚上,彩明卻笑意盈盈,說著好話,主動把賈瑞拉扯到她房中去了。


    “這件事就這麽完了?”彩明問道。


    “不這麽完了還能怎樣?”賈瑞迴答道,“我當時就說過,我沒有背著你打尤三姐的主意,她喜歡柳湘蓮這件事,也是外麵那些浮華浪子所瞎編的,我偶然間聽到後,便在你和坎迪麵前提了一嘴。結果卻被你們聯手痛毆了一頓,我找誰說理去?”


    說到最後,賈瑞還假裝生氣起來,他故意板著一張臉,等著彩明來哄。


    “好啦,好啦!”彩明又是幫賈瑞捶背,又是幫賈瑞揉肩,嘴裏還說笑道,“我和坎迪都是逗你玩著呢,我們倆都沒有生氣,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印象中,你一直都心胸開闊,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啊。”


    賈瑞真是被氣笑了。他也在彩明身上揉了幾把,讓彩明花容失色,喘著粗氣求饒。


    許久過後,彩明伏在賈瑞懷裏,小聲道,“我是說,尤三姐今天過來這件事,就這麽完了嗎?我們這邊是不是也要有什麽動作,比如說迴頭去找她們,商量用尤二姐置換平姐姐一事?這都到了寒冬臘月了,馬上都要快過年了,事情早些商定下來,平姐姐那裏好安心,我這裏好放心,你這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壞蛋,也好開心過大年嘛!”


    說到最後時,彩明還假意在賈瑞背上捶打了幾下,像是在給他撓癢癢一般,逗得賈瑞一陣輕笑。


    賈瑞安撫彩明道,“你不要著急。現在主動權在我們這裏,時間也在我們這裏。我先前也思索了好大一會兒,為什麽尤三姐這次上門,會如此不要臉,如此沒有底線,連這種栽贓陷害的仙人跳手段都用上了?她們越是這樣急迫,越是這樣下作,說明問題就越是嚴重。本來,尤二姐和賈璉勾搭上,隻要這兩人不公開承認,誰能把他們倆怎麽樣?慢慢拖著就是了唄。拖得對方沒有耐心了,自然有求到她們頭上的時候。當時尤氏母女倆不就是這麽拖著張華的嗎?現在照樣如此這般,以聘禮不夠為借口,拖著我,我還能怎麽樣?畢竟雙方還隻是一個口頭婚約嘛!所以我認為——”


    “你認為什麽?”說到關鍵處,賈瑞卻閉口不說了,急得彩明想揍他一頓。但她想了想,又怕激怒到賈瑞,到時候更加不肯說了,便改為吻了賈瑞左臉一下。


    賈瑞哭笑不得,抹了一下左臉上的口水,沉吟道,“所以我認為,賈璉和尤二姐這二人幹柴烈火,很有可能已做出了違背禮法之事,甚至於珠胎暗結,都是不難想象的事情。”


    “什麽?尤二姐懷孕了?”彩明也是大吃一驚,詢問道,“那為什麽今日尤三姐一過來,反而開口就是向你逼婚?他們就不怕你假戲真做,從而發現這其中的隱情嗎?”


    賈瑞解釋道,“說說而已罷了。尤三姐又做不了主,自然可以信口胡說,反正最後她以一句話年小不懂事,就推搪過去了。但你要是把這句話當真,說什麽年底前結婚太倉促、還是要等過一段時間再說之類,可不就讓人家抓住了把柄,說你對這個婚事不上心不急迫也不認真?這幾頂黑帽子一扣上來,後續的言語交流,自然是朝著退婚的方向發展而去了。”


    停頓了片刻後,賈瑞又說到,“這幾日,尤氏母女倆那邊,應當還會派其他人過來商洽。我想著言多必失,你們就不要出麵接待了。我這裏也會躲著不見人,先晾著他們幾天。反正時間在我們這邊,我們能等,尤二姐的肚子可不能等。”


    “那什麽時候再和他們商談呢?”彩明問道。


    “不急。”賈瑞胸有成竹地說道,“等到最後的終極大boss,比如說賈璉或者賈珍這號人出麵,我們就可以提出條件來了。因為我們所提出的這個條件,也隻有這兩人,才能做主應承下來。”


    彩明不知道什麽是終極大boss,她聽成了中級大博士,還以為賈瑞是在諷刺璉二爺或珍老爺這兩人不學無術呢。


    她附和著輕笑了一聲,便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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