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賈瑞並沒有和彩明完成倫敦之禮。


    他感到自己就像陳忠實所著《白鹿原》中娶頭房媳婦時的白嘉軒一樣,“他在完全無知完全慌亂中度過了新婚之夜,留下了永遠羞於向人道及的可笑的傻樣,而自己卻永生難以忘記。”


    折騰了大半夜,仍然無果之後,賈瑞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他隻好摟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試圖安撫她,也安撫自己道,“罷了罷了,來日方長吧。”


    彩明趴在他懷裏,嚶嚀一聲,溫順得就像一隻小花貓。在大紅蠟燭的照耀下,她的臉蛋白裏透紅,像是秋天熟透了的蘋果。


    賈瑞情難自禁,又狠狠地啃了一番彩明那張俏麗的臉蛋,卻仍然意猶未盡。


    兩人沒有什麽睡意,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眼睛裏都是柔情蜜意。後來,也不知道是誰開頭,竟然慢慢地聊起天來。


    上一世,賈瑞雖然沒有什麽成功的戀愛經驗,但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各種哄女孩子的情話和段子,在網絡上也學了不少。


    現在稍微改造一下,拿來對付彩明,自然是效果頗佳,時不時逗得彩明抿嘴微笑。


    彩明也介紹了一些她的童年趣事,她在榮國府中的一些見聞,她在各房中做丫頭時的委屈和艱辛。這讓賈瑞也對她產生了更多的真情以及憐憫。


    他用手撫摸著彩明那烏黑亮麗的長發,詢問她道,“老太太把你賞賜給我,你們全家是不是都很失望?我看白天吃酒的時候,你那兄弟吳文、吳武,看上去還有些不高興。”


    “這怎麽好迴答呢?”彩明猶豫了一會兒,迴答道,“要說沒有一點兒失望,這也不是真的。你也知道,我父親花了那麽多本錢和精力,從小就教導我讀書寫字,又托了一大筆人情,把我們三姐妹送到王夫人那裏,是抱有很大的目的性的。他是想讓我們在王夫人麵前先混個臉熟,看有沒有機會以後給寶玉做小妾。王夫人後來吃齋念佛,把家事委托給璉二奶奶代管時,順便把我也送過去做助手。我父親以為攀上了高枝,又慫恿我想盡辦法勾搭璉二爺,讓我爭取做璉二爺的心頭好。前幾天,老太太突然說要把我賞賜給你,他不敢當麵反對,但迴到家裏,卻連摔了兩次酒杯,還砸壞了一張八仙桌。”


    見吳新登這個便宜嶽父對自己如此不看好,賈瑞也是大為氣憤。


    但他也不會愚蠢到在彩明麵前說這個便宜嶽父的壞話,而是表態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努力,爭取做一番事業出來,給嶽父大人好好看一看的。”


    彩明笑道,“你有這個心,那是極好,我父親肯定也很高興。其實,我父親或許不知道,璉二奶奶身邊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我去璉二爺房裏才兩年不到,就親眼看見璉二奶奶下令打死了三個丫頭,有一個還是早年隨著她陪嫁過來的。就算是平姐姐,平日裏也有頭有臉,也已經在老太太那裏過了明路,說是指定給璉二爺做通房,但迄今兩人還沒有雲雨交合,平姐姐也仍還保留著處子之身。我要真按照父親的想法勾搭璉二爺,隻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因此,我父親也好,我那些家人也好,他們都見識短淺,你不要跟他們計較就是了。”


    “平兒姑娘還是處子之身?”猛然聽到這個八卦消息,賈瑞也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出聲問道。


    “她是處子之身,與你有什麽關係?你這麽激動作甚麽,是不是還偷偷地想著她?”彩明揶揄賈瑞道。


    賈瑞連忙叫屈,“這絕對是天大的冤枉。我想著她做什麽?我從來就沒多看過她一眼。我隻是很奇怪,這個賈璉怎麽就這麽能忍住,甘心受那王熙鳳的轄製?這不是夫綱不振嗎?”


    彩明笑道,“什麽夫綱不振?你就不要轉換話題了,我才不信你呢。璉二奶奶房裏幾乎所有的丫頭都知道,你去年冬天摸黑進入榮國府,躲在夾道中那間空屋子裏,可不就是為了窺視平姐姐?璉二奶奶早就給我們提醒過了,說你是一個好色輕浮的登徒子,讓我們以後遇見你躲著走。”


    “啊?這個王熙鳳,居然到處敗壞我名聲,我今後跟她勢不兩立。”賈瑞咬牙切齒地說道。


    隨後,他又緊緊摟住彩明,咬著她的耳朵小聲說,“你不要聽王熙鳳瞎說。我去榮國府可不是為了見平兒姑娘,而是為了見你呀。自從你到學堂來過那次以後,我是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


    彩明麵紅耳赤道,“誰知道你這是真心話,還是故意哄騙我。”


    賈瑞賭咒發誓道,“我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剛說完,屋外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隱隱約約的雷聲。這讓賈瑞非常尷尬。


    彩明嬉笑道,“你看吧,連老天爺都知道你撒謊了。”


    隨後,彩明又笑道,“其實,你真心喜歡平姐姐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是給你做小,也管不了你那麽多,你隻要心裏有我一個位置,好好待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我還真希望你能把平姐姐娶迴家。那樣一來,說明你混得好,本事大,我也算終生有了依靠。我是老太太指定給你做姨娘的,該有我的那一份,誰來了都不能短缺我。二來,平姐姐心腸好,講道理,能容人。我在她手底下,想必也不會吃太多虧就是了。”


    彩明都把話說到了這種份上,賈瑞還能怎麽說,他隻能一邊在心裏抨擊罪惡的封建主義糟粕思想一萬遍,一邊信誓旦旦地向彩明保證道,“姑娘放心,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今後無論如何都不會虧待你。”


    彩明忸怩地說道,“就知道說這些甜言蜜語來哄我。但我相信你,希望你能記住今晚所說的這些話。你也不要把我當成一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去年冬月,我剛滿十四歲時,榮國府裏的邢夫人就曾經打發身邊丫頭來問我,說給我五百兩銀子,讓我給赦老爺做通房丫頭,等以後有了孩子,就抬升我為姨娘。我當時就明確說,我年紀還小,想長大一些後嫁人,把這個事情當麵拒絕了。現在雖然是老太太把我賞賜給你,但如果我真不樂意,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彩明說完這些後,眼睛死死地盯著賈瑞,想第一時間看到他的反應。


    賈瑞萬萬沒有料到,榮國府裏的赦老爺還曾打過彩明的主意。


    他不由得暗自慶幸起來,幸虧下手早,要是再遲個一年半載,說不定那個荒唐無恥的赦老爺還會使出什麽陰險招數。


    對於彩明的心思,賈瑞也是頗為感激。他當即摟住彩明的小蠻腰,又是賭咒又是發誓,說了一籮筐情意綿綿的葷話,直把彩明逗得媚眼含春,臉色酡紅,像是吃醉了酒一般,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過了一會兒,彩明光著身子爬下床,走近她的陪嫁箱子,摸摸索索,從裏麵掏了一些東西出來。


    隨後她一邊往迴走,一邊取笑道,“也真是奇怪。聽你說的這些話呢,很像是一個情場老手;但你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又像是一個清純少年。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你。”


    她把一套瓷器小人丟給賈瑞,然後又匍匐著,在賈瑞身子底下鋪了一條白色手帕。


    賈瑞看著手中這個活色生香的啟蒙用品,刹那間豁然開朗。他一把將彩明摟到身前,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屋外傳來了賈瑞祖母的一陣咳嗽聲。


    緊接著,又是丫鬟冬梅在屋外喊道,“瑞少爺,姨奶奶,天已大亮,該起床了。”


    彩明大驚,很快手忙腳亂地穿戴起來。


    白白浪費了一個春風沉醉的晚上,賈瑞倍感懊惱之際,也知道事不可為,隻能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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