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廖先生此前一直都生活在中國閩東的一個小漁村, 幾年前曾經去過臨近的一個省城工廠打工,但他的生活軌跡很簡單, 從未有過出國的經曆, 也跟joan沒有過任何接觸的可能性。”

    旁邊站著的管家將一摞資料遞給老艾伯特,同事不帶一絲情感傾向地匯報道,即便這個調查對象, 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 他也沒有抱半分惻隱之心。

    老艾伯特卻是對老管家的這個調查並不滿意:

    “joan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雖然是的女人, 但是向來冷靜理智, 在她的身體裏, 流淌的是施耐德家族的血, 冷血又自私, 我絕對不相信, 她會是一個為了男人就喪失了心智和判斷力的戀愛腦。”

    “可是就是這個被我手把手教養著長大的姑娘,忽然有一天對一個男人如此瘋狂,又是為他提供資源又是低身下氣去討好這個男人的母親和孩子, 這可能嗎?”

    “聽說這個叫廖文的男人是個趕海高手, 不久前joan帶著這個男人出海去了一趟加勒比海?”

    老艾伯特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他可不是傻瓜, 不會相信任何巧合, 施瓊給他製造的種種假象, 不過都是迷惑他的□□, 他若是真被這麽一點小把戲就蒙蔽了雙眼,那他早就被艾伯特家族那些環伺的狼群給啃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老管家有些不太明白艾伯特這話的意思,下意識地問道:

    “公爵先生, 您的意思是……”

    老艾伯特冷笑一聲:“施耐德家族從來就學不會忠誠, 幾百年前是,幾百年後仍然如此,joan如今翅膀硬了,也學會反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斷了她的翅膀,我倒要看看,沒了她看好的幫手,她能不能學乖!”

    “盯緊joan,注意她的一切動向,一旦發現異常隨時動手。”

    “至於那個叫廖文的男人,你看著辦,給點教訓也好,直接弄死也罷,不要讓這個人再在我跟前礙眼!”

    老艾伯特的眼神滿是陰鷙,哪裏還有當日廖文在那懸崖處垂釣時見到的那個溫文儒雅的老頭那一臉無害的模樣?這分明就是一個掌權多年,不容任何人挑釁他的權威的執掌他人生死的上位這個。

    老管家眼神一閃,沒有說什麽,聽著老艾伯特的要求,他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直接吩咐手底下的人盡快安排去了。

    廖文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在朝著他逼近,他正在劇組拍攝整部電影最難拍攝的鏡頭,在不借助任何輔助機器的情況下,駕駛重機車攀緣走壁,與主演開展極速追逐,最後在逼迫至懸崖邊後雙方近身肉搏,用東方武術與西方格鬥進行一場極致的較量。

    在二打一的情況下,謝玉璽的中國功夫仍然占據了上風,但謝玉璽沒能防備手底下人的背叛,在他與主角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山腳下卻傳來了爆炸聲,他的家族辛辛苦苦經營多年的根據點,這個在海島上隱蔽多年的東方家族的老宅,在爆炸中付之一炬,所有的輝煌與沉澱,都燒成了灰燼。

    謝玉璽在意識到因為他的一己私利導致家族覆滅之後,原本那剛愎自負一心隻想要打敗主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茫然的神色,想到那還被困在老宅裏的長老和祖宗牌位,他再也顧不上與主角纏鬥,直接將一直背在背上的那隻裝著病毒的箱子扔進了深海之中,將兩位主角引開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返迴家族據地。

    這個時候,謝玉璽已經意識到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迴去,選擇了入彀,進入到了那個別人精心設計好的圈套裏,最後在謝家祠堂內,謝玉璽與謝家那一排排的牌位一起,都被炸得粉碎,熊熊大火,將這個盤踞多年的隱匿家族覆滅,再不複存在。

    廖文還剩下三場戲沒有拍,一個是攀緣走壁和兩位主角追逐的極限飆車鏡頭,一個是在懸崖頂和兩位主角二比一對打的畫麵,最後就是主角衝入火場最後葬身火海的悲壯畫麵。

    有車神附體技能卡,廖文如有神助,甚至就連林詣彬都沒有想到,廖文的發揮這麽好,甚至比當初他在雷霆賽車場見到的那個視頻裏麵在懸崖側壁駕車狂飆的畫麵更讓人驚豔,隻要是林詣彬能想象出來的鏡頭,在廖文這兒好像都不算是刁難,都能夠輕輕鬆鬆一遍就過,反倒是範迪塞爾和道恩強森兩個,在這幾場關鍵戲份裏麵,反而成為了給廖文拖後腿的那一個。

    也是這幾場戲,讓範迪塞爾和道恩強森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小子,已經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麵,成長到了與他們不遑多讓的程度,這強悍的學習能力,實在是讓人震驚,也讓範迪塞爾和道恩強森在心裏重新認識了這個東方小子,假以時日,這小子絕對是好萊塢不可或缺的一員大將。

    廖文之所以能發揮這麽出色,一方麵有技能卡的優勢,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段時間他苦練了從奧古斯身上偷學到的那一套飆車技藝,掌握了完整的熟練度的緣故,有專業的賽車手技能作為輔助,他更能發揮出車神附體技能卡隱藏的超神能力,相輔相成之下,在這短短一個小時內,他才能將那場極限飆車鏡頭完美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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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還有些提心吊膽,就怕整場戲沒拍完技能卡就失效了,但好在所有人都狀態在線,在技能卡隻剩下幾分鍾的有效期的時候,他就聽到導演喊了一聲哢,然後關於飆車的戲份終於完美拍攝完成了。

    廖文頓時鬆了一口氣,幾個導演也都跟著放下心來,趁著兩位主演修整的時間,林詣彬和廖文商量著,先把他這邊的最後那場祠堂爆炸戲份拍完。

    這也是看廖文身體狀態不錯,在極速飆車之後還一臉輕鬆愜意,完全沒有露出任何疲累的情況下,林詣彬才會這麽安排。

    廖文也覺得趁熱打鐵不錯,拍完祠堂爆炸的戲份,他這邊的戲份就差不多可以殺青了,隻要再留在劇組適當補拍幾個鏡頭,他就能迴家了,不用每天在劇組等著排戲,也不需要每天準時來劇組報道,他樂得輕鬆,正好明兒個陪著他媽和閨女過年。

    祠堂那邊的布景早就結束了,服化道也已經準備好,機位也都安裝完畢,就隻等著廖文這個主演到位了。

    這是屬於廖文的獨角戲,需要展現出謝玉璽這位隱匿家族的少主,在意識到大勢已去後,從憤怒不甘齎恨自責到大徹大悟再到心甘情願自投羅網與家族祖宗牌位一同覆滅的掙紮內心,這才是真正考驗技術的時候。

    廖文無法理解謝玉璽的情緒,但是他將自己當初在組織裏的狀態代入到了謝玉璽的情緒裏,當初他進入組織一直都是心存抱負,隻想著變強,到慢慢意識到自己不過是組織的傀儡棋子,努力想要反抗,卻仍然牢牢被困縛在那個牢籠當中無法自拔,又到了後來認命一般甘願成為組織的刀柄,心甘情願被利用,那種複雜的情緒,在鏡頭麵前展現出來,哪怕是林詣彬這個對感情戲總是無比挑剔的亞裔導演,在這一刻似乎都能感受到謝玉璽這個反派內心那種濃烈的掙紮情緒。

    謝玉璽是可恨的,可未嚐就不可憐,從他出生開始,他就是作為族長培養,從小被要求的就是要成為一家之主,沒有人在乎過他想要什麽,所有人都在逼他變強,他未嚐就不是家族扶持的傀儡,他的陰晴不定殘酷冷血,其實不過是家族和長老刻意養成的,因為謝家不需要一個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族長,所以謝玉璽就必須要陰鷙冷酷,如同謝家曆代的那些家主一樣。

    和上輩子的廖文一樣,謝玉璽其實也是個裝在套子裏,苦苦掙紮也掙脫不了命運的可憐人,可就是這樣一個深受家族桎梏無法自拔的可憐人,在最後關鍵時刻,仍然還是選擇了迴歸,迴到了謝家老宅這個給予他痛苦與掙紮的地方,很難不讓人唏噓。

    廖文當初在看到劇本裏麵關於謝玉璽的結局描述的時候,就曾經深受震撼,並且在心裏麵問自己,如果當初他沒有因為意外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而是苟活在那個傭兵世界,他真的就能徹底脫離組織嗎?這個疑問,廖文其實自己都無法給自己答案。

    但他如今很慶幸,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善意的玩笑,不需要他做任何選擇,就替他做好了決定,他如今的生活如此完美,有親人有朋友還有昔日的夥伴,再沒有比現在的時光更安穩更美好的了。

    廖文將謝玉璽的心理拿捏得相當到位,哪怕這些鏡頭裏麵沒有謝玉璽的一句台詞,可是廖文卻將他的演技展現得淋漓盡致,仿佛麵前站著的,就是那個有血有肉的反派謝玉璽。

    林詣彬都忍不住在鏡頭前叫了一聲好,如果不是時長問題,他甚至都舍不得將廖文那情緒演變的過程剪輯掉一幀。

    他依依不舍地將剛剛拍攝出來的畫麵翻篇,示意副導演去安排接下來的爆破環節。

    “馬上就是爆破後的畫麵,拍完就可以收工了,所有人員注意,都再檢查一遍各自負責的部分,確保所有細節都不會出紕漏!”副導演對著手底下的那些員工喊道。

    廖文那邊也安排了化妝師給他補妝,爆破的環節其實已經有道具老師給他上過課,專門給他將過走位問題,甚至道具組再次之前也將爆炸演練過很多次,隻要按照安排跟著鏡頭走就行,相比起前麵的極速飆車環節,這個爆破鏡頭反而要簡單安全得多。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結束了,所以有些緊張,廖文的心裏竟然有些隱隱的不安,悶悶的像是有什麽危險要發生一般。

    廖文並不知道這種不安感來自於哪裏,但是出於多年傭兵任務的直覺和本能,他還是選擇了遵從內心,在臨上場之前,他將那串絕緣手鏈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事實證明,廖文的預感沒有錯,準備工作結束,他按照規定開始站位,拍攝的機位也全部到位,就等著開拍,然而還不等導演那邊喊開始,忽然他就聽到了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熱度和衝擊力朝著他噴湧而來,下一瞬廖文就感覺自己被那股氣浪推出去十好幾米,而他的眼前,隻能看得到一大片的火光,被劇組搭建出來的整個謝家祠堂,在爆炸過後徹底燃燒起來。

    爆炸的聲音太劇烈,廖文的耳朵裏還有嗡鳴聲,但托絕緣手鏈的福,他雖然置身在爆炸最危險的中心位置,但在被火浪衝擊的過程中,他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灼燒痕跡,隻是在被氣浪推出去的那一瞬,人不受控製地跌在地上,蹭破了一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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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劇組的其他人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祠堂都是木結構,很快就燃燒成為一片火海,廖文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很多人在慌亂地跑著,林詣彬也在張著嘴大喊,但是他耳鳴還是持續,聽不清林詣彬在喊什麽。

    廖文朝著燃燒中的謝家祠堂看去,隱約能看到火光中有人影在晃動,廖文眼神一凝,這才想起來,當時跟他一樣站在謝家祠堂裏麵的,並非隻有他一個人。

    他是整部戲的主角,可並不意味著祠堂裏麵就隻有他,還有好幾個扮演長老的演員,以及負責拍攝的好幾個機位的攝影師,這些工作人員都在,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根本不可能意識到危險,爆炸響起,他們根本無處可逃!

    廖文心下一沉,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看著四周慌亂的報警以及尋找滅火器的劇組同事們,他再也站不住了,心裏很清楚,再這麽拖下去,裏麵的那些人怕是撐不住了。

    楊弘一直就在跟著廖文跑,廖文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他就在外圍站著,就等著廖文殺青好給廖文慶祝,誰能料得到就是這最後一場戲,居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在爆炸剛發生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劇組正常設計的,一直到劇組變得一片混亂,而廖文整個人從祠堂裏麵飛出來,伴隨著廖文飛出來的,還有那些亂七八糟橫飛的斷木殘垣,以及劇組工作人員的驚唿慘叫。

    就連林詣彬這個總導演都在嘶喊,再加上那熊熊燃燒起來的祠堂,楊弘就算再笨,也意識到出事了,他心急火燎地朝著廖文這邊衝,然後他就看到被氣浪炸出來的廖文,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隻死死地盯著火光中的祠堂,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阿文,你沒事兒吧?”楊弘都快要急死了,梅斯琴將廖文交給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照顧這小子,千萬不能受傷出問題。

    楊弘想起當時他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跟梅斯琴保證的情形,再對比現在的情況,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慌了神了,急切地就要拉住廖文的衣袖掀起這小子的衣服查看情況,就怕這小子哪裏受傷了。

    隻是,他這邊還沒有任何動作呢,那邊廖文就注意到了他扔在腳邊的保溫杯和保暖大衣,不等楊弘反應,那家夥一把就將保溫杯給抓了起來,揭開蓋子就將裏麵的水往保暖大衣上麵倒。

    饒是這個保溫壺夠大,足足有兩升的容量,但這一壺水倒下去,整個保暖大衣也沒能澆透,可是這個時候的廖文已經顧不上那許多了,拎起大衣蓋在頭頂後,不顧楊弘的唿喊,整個人就徑直朝著火勢越來越大的謝家祠堂裏麵衝。

    楊弘都要瘋了,在看到廖文的動作後,根本沒來得及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廖文衝進火海裏,那一瞬間他整張臉都白了,心裏麵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不止是楊弘,站在外圍拿著滅火器的那些工作人員也都傻了,林詣彬一開始還不知道衝進去的人是廖文,待聽到楊文的喊叫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整個人徹底撐不住一般跌坐在地上,臉色也跟著煞白一片,眼眶都急紅了。

    這種時候,沒有人去期待什麽漫威英雄,也沒有人去信奉什麽個人英雄主義,所有的理智占據上風,每個人都會在下意識地情況下做出自保的選擇,因為誰都知道,火海無情,在這樣的漫天大火之下,想要從裏麵逃生,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個人不顧自身的安危,隻身衝進了火場,在這種時刻,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然而,還不等這些人從混亂的腦子裏理清楚頭緒,為自己找到語言組織能力,那個披著大衣衝進火場的男人,又重新從裏麵衝了出來。

    不過十幾秒鍾的功夫,這個男人的背上就背著兩個人,在他的懷裏還護著一個,就這麽英勇無畏地從火光幕布之中衝了出來,他將厚重的軍大衣遮擋在被他救下的那三個人身上,自己的臉被大火炙烤著卻絲毫顧不上躲閃。

    在他衝出來的那一瞬,外圍的那些人才終於反應過來,幾乎是在一瞬間,楊弘和林詣彬就跟著衝了上去,可還顧不上詢問,廖文已經將帶出來的人直接扔在地上,然後他揮舞著軍大衣又重新折返迴火場,全程沒有半分猶豫。

    被救出來的三個人,有兩個被大火燎傷正在痛苦□□,還有一位大概是吸入了濃煙整個人都在劇烈咳嗽,但這一刻,所有人的心神卻都不在這三個被救出來的傷員身上,幾乎所有人的關注目光,都落在剛剛衝進火場的孤膽英雄身上。

    四次往返,整個過程其實不足五分鍾,可是每返迴一次,就更加劇一次危險,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再提出任何質疑,所有人的眼眶裏都滿含著淚水,但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幾乎每個人都在行動,所有人都自發地將周圍近距離內所能搜集到的水都收攏過來,隻要廖文衝出來,這些人必定將水快速地澆在他那件已經被大火燒得焦黑的軍大衣上。

    四次往返,廖文一共救出十個人,將陷入火場的所有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都盡數救了出來,這其中有一個被嚴重燙傷,還有一個因為窒息導致昏厥,剩下的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但值得慶幸的人,沒有一個人有生命危險,所有被困火場的人,全部都被救出來了。

    一直到廖文帶著所有人出來,謝家祠堂的火也在迅速蔓延,連入口處都徹底燒成了一片烈焰,這個時候距離爆炸已經發生了六七分鍾了,但是消防車還沒有趕到。

    若是廖文速度再慢一點,恐怕裏麵的人就真的救不出來了,所有人隻感覺到慶幸,感慨著廖文剛剛救人的舉動,真的是太果斷及時了。

    被救出來的幾個傷員,顧不上身上的灼傷,相互環抱在一塊兒放聲痛哭起來,滿滿的都隻有劫後餘生的心悸和後怕。

    林詣彬已經找迴了頭腦和理智,快速安排人護送這些傷員前往醫院救治,同時派人將負責這次爆破的工作人員看管起來,等待接下來警方的事故調查,做完這些之後,他才緊張兮兮地趕到廖文所在的休息室,焦急詢問廖文的身體狀況。

    “有沒有受傷?身上燙到了沒有?哪怕是一點小傷也不要大意,你是當演員當明星的,稍微留點疤,就有可能會影響到你以後的演藝生涯,島上的醫療設備可能不夠齊全,如果不行的話我這邊趕緊聯係醫生購買機票,安排人直接送你迴米國去治療!”

    比起那些被廖文救出來的傷員,在林詣彬的眼中,當然還是廖文這個被他親手提□□的好苗子更重要,更何況,廖文今天孤身赴險,救了這麽多工作人員,可以說給他解決了一個巨大的隱患和麻煩。

    如果拍攝基地因為火災燒死了數條人命,一旦被曝光出去,很有可能會掀起軒然大波,若是被有心人操縱一下,可能這部已經拍攝到尾聲,投資了一大筆錢的電影會無法上映,還有可能會讓他官司纏身,甚至連環球影業都不可能獨善其身,需要賠償一大筆的錢。

    但因著廖文的幫助,這件事得以順利解決,接下來隻要照顧好那些傷員,進行適當的賠償和道歉,再對外界媒體進行適當地澄清和安撫,這件事就能輕輕鬆鬆的解決,根本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可以說,這次,廖文的行為,給環球影業節省了一筆巨大的資金,整個劇組都要感謝他,林詣彬無比深刻地意識到,當初他力排眾議,極力要求簽下這個東方小子的舉動,不是成全了廖文,而是挽救了他自己,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他當初的選擇,他真的沒有看錯人。

    也正是因著這份恩情,林詣彬才會對廖文如此重視,生怕這小子身上受了傷卻悶聲不吭,在安排了後續處理工作之後,就趕緊跑過來詢問情況。

    廖文有絕緣手鏈在,其實根本不怕火,但為了防止引起懷疑,所以在最後一次快要衝出火場的時候,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將手鏈給除了下來,所以最後一次帶人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臂確實被從屋頂掉下來的一塊燃燒的懸梁給砸了一下,留下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燒傷。

    所以這會兒楊弘正在找藥膏給自己處理傷口,不過這個燒傷真的很輕微,就燎出了一點水泡,把水泡戳破,消毒之後再用燙傷膏塗抹一遍就沒什麽大問題了,隻要後續料理得當不讓傷口感染,這種程度的燒傷,基本上連疤都不會留。

    林詣彬卻還不怎麽放心,要安排一個專業的醫生來給廖文進行檢查。

    廖文卻笑著拒絕了,他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兒,林詣彬那邊忙得要命,肯定會增加很多工作等著他去處理,所以他直接衝著林詣彬擺擺手讓他去忙自己的。

    這也不是廖文故意逞強,事實上他還真不是,當初在傭兵組織裏麵,他們學得很雜,加上經常會出任務,木倉傷燒傷都是在所難免的,所以組織裏麵就有專門的高級治療醫生對他們進行培訓,對各種突發狀況引起的皮肉傷,都有相應的應對策略。

    像是在燒傷這一塊兒,組織裏麵有獨門研發的燒傷藥膏,是經過一代代傭兵成員使用和改良,才最終定下來的秘藥。

    因為這個藥膏十分管用,多嚴重的燒傷,這個藥膏抹上去都能治愈,所以廖文就對方子動了心思,當初很是費了一點功夫和手段,才從那位治療醫生那兒將方子給套出來,有這個方子在,怎麽治療燒傷燙傷,廖文比林詣彬這個外行要更門兒清。

    林詣彬看廖文表情不算勉強,也就不再勸,隻讓廖文這邊有問題就隨時跟他聯絡,然後就急巴巴地離開去處理外麵那些混亂去了,劇組出了這樣的大事,接下來後續公關就是大問題,也不知道關於謝家祠堂爆破的鏡頭是不是已經拍完了,還需不需要補這個鏡頭,但這顯然不是廖文需要考慮的,爆炸事件一出,估計劇組暫時也要停工了,這兩天恐怕也不可能有人考慮拍戲的事兒。

    廖文也沒有再在攝影基地這邊繼續逗留的想法,在初步處理了傷口之後,他就準備叫上楊弘離開,這個島並不大,劇組這邊發生這麽大的事兒,相信在施家老宅的施瓊幾個肯定很快也會得到消息,他再耽擱下去,那幾個女人還不知道要怎麽擔心,說不定已經在來找他的路上了。

    廖文想的還真沒錯,他才剛換下劇組的衣服,那邊施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怎麽迴事?我聽說你們劇組發生了爆炸,搭建的攝影場地都炸毀燒著了?你有沒有事啊?”電話那邊施瓊焦急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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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笑道:“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麽可能會有事?不用緊張,是出了點問題,可能是道具組的疏忽,但是問題不大,這就準備迴去了。”

    施瓊見廖文還能開玩笑,頓時鬆了一口氣,她還是覺得不太對,但這種事兒在電話裏麵不好細說,隻能等廖文迴去了之後再說,她將電話交給廖媽,又聽廖文在電話裏麵安慰了廖媽幾句,這才將電話給掛了。

    不過一個小時後,當廖文和楊弘拎著一大包的中藥材迴到施家老宅,施瓊一聞到那股中藥味兒,之前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她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果然的神色。

    “說吧,怎麽迴事?”廖文這邊將廖媽給哄騙過關,拿著藥包找施瓊幫忙熬製燙傷膏,因為怕引起廖媽的懷疑,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就怕被自家老媽發現他手上的傷口。

    廖文自知瞞不過麵前這個女人,隻能老老實實將事情交待清楚,然後將他好不容易從島上唯一一家中藥店搜羅過來的藥材遞給施瓊,臉上露出了幾分狗腿的討好神色。

    “你可真是什麽時候都忘不掉你兵王的身份啊,這種情況下別人都隻惦記著逃跑,你這人倒好,還逞能當起漫威英雄來了,你真以為你這是在拍電影啊?”

    施瓊沒好氣地訓斥了廖文一番,隨即打開廖文買迴來的藥材看了看,然後就皺了皺眉,嫌棄道:

    “島上那家中藥店生意很差,你買的這幾味藥材應該是放置時間太長,藥性流失得差不多了,就算熬出藥膏,也沒什麽效果,還好我這兒常年備有這些藥材,不然你這手隻怕真得迴國才能治了。”

    廖文也是哭笑不得,他在林詣彬麵前的時候說得信誓旦旦,萬萬料不到不過半個小時就被打臉,他確實將當初傭兵組織裏麵的獨門藥膏背了下來,可奈何這聖巴泰勒米島上就隻有一家中藥店,藥店的藥材不齊全就算了,老板還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態度,廖文就算想要處理,都沒有辦法。

    好在施瓊這邊房子夠大,找個離前院遠一點的地方熬藥,廖媽根本察覺不出來,而且廖文的傷也確實不怎麽嚴重,加上廖文這家夥如今演戲功力一流,所以廖媽還真沒察覺到兒子受了傷。

    事實上,廖媽來了施瓊這兒,吃得好睡得好,尤其是越是跟施瓊這姑娘接觸之後,她就愈發覺得這姑娘適合當自己的兒媳婦,她也明裏暗裏地跟這姑娘打探了,這姑娘並不介意迴中國發展,對於離開聖巴泰勒米這片故土,這姑娘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排斥的情緒,相反還挺向往中國的文化和生活的,所以如果這姑娘嫁給自家兒子,完全可以跟著自家兒子去中國定居!

    廖媽心裏想得挺美,這會兒兒子迴來了,她自然要將探一探兒子的口風,看看她這個不開竅的兒子是個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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