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頓覺不解, 好奇問道:

    “為什麽?”

    葉晟苦笑道:

    “因為任何一個演員尋找替身,都隻是想找一個替身, 而不是想找一個踩著自己往上爬的人, 他是雇主,不是助人攀登的梯子,所以, 隻要有一點威脅到他地位的可能性, 他都會直接扼殺掉。”

    “你的外形長相越是與他契合,就越是表明你跟他屬於同類型的演員, 萬一哪一天你走了大運, 順利地在娛樂圈闖出了頭, 不但會搶走他的資源, 還有可能會讓他成為圈子裏的笑柄。”

    “所以, 我說這是你的優勢, 也會是你的劣勢,原因就在這兒。”

    “現在副導演找的人我還沒見著,所以我不知道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也無法判定紀嘉澤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但平心而論, 如果我是紀嘉澤, 我不會選你。”

    “你的外形條件非常不錯, 真人比上次霍宴給我看的視頻裏麵的你還要好, 很多娛樂圈當紅小鮮肉也不遑多讓, 更重要的一點,你的眼神裏帶著具有攻擊性,這說明你絕對不是一個甘於現狀沒有野心的人, 所以哪怕是再火的明星, 遇到你這樣的,也會心生忌憚。”

    廖文一愣。

    他以為他穿到廖文身上後,已經學會了偏安一隅隨心所欲,把他曾經的那些個人習慣和眼神都收斂得很低調了,沒想到還是一眼就被這個葉晟看出了問題。

    這可真是讓廖文有些啞口無言了。

    他穿越到原身身上後,的的確確是準備隨遇而安地過完這一輩子的,但眼神裏透著攻擊性,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是從骨子裏刻出來的,他這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改不了。

    但他也知道,葉晟剛剛說的那番話沒有錯。

    原身這副皮囊本來就不錯,他穿越過來後,換了個靈魂之後,肯定這具身體的氣質也產生了不小的變化。

    再加上前幾天體能強化液對這具身體進行了徹底改造,所以眼下連他自己都覺得他這個身體狀態確實無可挑剔。

    不過也正是這一份完美,導致了他的窘境。

    如果這個紀嘉澤是個不能容人的,擔心替身上位,可能真的會在看到他之後就直接將他給pass掉。

    “那就聽天由命吧,不管怎麽樣,還是感謝你在導演那兒推薦了我,迴頭不管選沒選上,我都請你吃飯。”

    廖文笑了笑,容貌這玩意兒他無法更改,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沒有辦法。

    好在他本來也沒有太過在意結果,總之來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要是實在沒能選上,那也隻能說是老天爺注定了的。

    葉晟倒是沒有想到,麵前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居然這麽沉得住氣,這性子老氣橫秋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倒有點四五十歲曆經滄桑的中年老男人的味道。

    廖文這會兒若是知道葉晟在心底裏這麽吐槽他,隻怕就要哭笑不得了。

    他本來就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老男人啊,早八百年前就不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了。

    葉晟也很忙,能夠提前來安排好廖文,還能給他提點,已經是看在霍宴的麵子上了,所以在跟廖文聊了幾點關於明天挑選替身的注意事項之後,她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廖文迴了房間,把他的背包扔到房間之後,就給他.媽那邊去了個電話,匯報了平安,又和小鈴鐺聊了幾分鍾,好不容易把惶惶不安的小姑娘安撫平穩了,才掛掉電話。

    明天肯定是不可能趕迴南浦去做趕海直播了,廖文就在直播間掛了一個公告,表示自己這兩天有事在外地,可能沒時間做趕海直播,請粉絲多多擔待。

    才八點多,時間還早,廖文在酒店裏閑得無聊,幹脆走出酒店。

    他打算到西浦街頭逛逛,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東西,有的話就順便買點帶迴去給家裏那一家老小當禮物。

    打了一輛車到了西浦市中心,逛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找到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他正準備換到另一邊去看看的時候,卻無意中發現不遠處的街角有不少人聚攏在一塊兒看熱鬧,好像是出了什麽事兒。

    廖文沒有這種看八卦湊熱鬧的習慣,瞥了一眼就準備穿過去,結果就是這一眼,他卻是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正中央站著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他同坐一個車廂,十分活潑話多的那位他的鐵杆粉絲梅沁雯。

    廖文腳步一頓,心下暗道這姑娘怎麽會在這兒?而且看這樣子,好像這姑娘還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看到這情況,廖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也顧不上去逛街了,停下腳步就站在人群外圍開始觀察起來。

    梅沁雯這會兒被一男一女各揪著一條手臂,正一臉驚慌又羞窘地望著麵前這兩個陌生人。

    “你們真的弄錯了,這個錢包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我的口袋裏!”

    女孩眼睛裏帶著淚,極為委屈地辯駁著,聲音中似乎還透著幾分哭腔。

    廖文見狀眉頭不由得蹙得更緊。

    因為是夏天,大家都晝伏夜出,這會兒逛街的人很多,看到這邊有動靜,就都開始往這邊聚攏,而且這些人都三三兩兩地湊在一塊兒議論著。

    那個抓著梅沁雯手臂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在聽到梅沁雯的辯駁之後,立刻諷刺一笑,語氣尖銳而犀利地質問道:

    “姑娘,做人還是應該誠實一點,那個美女的錢包可是明明白白地在你的口袋裏找到的,你還想抵賴,難道這錢包是長了腳,自己跑到你的口袋裏去的不成?”

    一旁那個二十來歲看起來還挺時髦的女人,在聽到那個男青年幫腔後,也立刻跟著說道:

    “就是,你說不是你偷的,可是人贓並獲,我的錢包就是在你口袋裏發現的,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梅沁雯頓時噎住,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這下周圍的人這會兒也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原來是那個時髦女人丟了錢包,旁邊那個男人幫忙抓小偷,結果當場將梅沁雯給抓了個現行。

    錢包就在梅沁雯的口袋裏裝著,所以這會兒這兩個人自然揪著梅沁雯不放,要梅沁雯給個說法。

    圍觀的眾人頓時都義憤填膺,看向梅沁雯的眼神變得極為不善。

    “最恨的就是扒手,我有次逛街就被偷了錢包,還把我的名牌包給劃爛了,簡直太可惡了!”

    “我也被扒手扒過手機,這種人都是慣偷,手段厲害著呢,根本防不勝防!”

    “沒看到嗎?這個女人被抓包了還嘴硬,死不承認呢!”

    “看著年紀輕輕也長得挺漂亮的,幹點什麽不好,非要來幹這個?也不知道爹媽是怎麽教的!”

    “這種肯定是局子裏的常客了,臉皮厚得很,跟她理論根本是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送警察局去!”

    “就是,直接報警吧,看到警察這些人才會老實!不然這種人絕對不見棺材不掉淚,死不悔改的!”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地給起了建議,都是譴責和鄙夷小偷以及讓事主報警的。

    梅沁雯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嬌嬌女,受盡了寵愛和關懷,從來沒遇到過什麽挫折,也沒被人這樣針對和謾罵過,一時間心慌意亂,眼眶裏的澀意也越來越多。

    為了不讓自己當眾哭出來,她甚至都不敢眨眼間,努力把自己的委屈咽迴去,繼續解釋道:

    “這位姐姐,我真的沒有撒謊,我是去百貨商場逛街的,我不差錢,也沒必要偷你的錢包,要不是剛剛這位先生抓住我,我都不知道我的口袋裏居然多了個錢包,我現在也很懵,我……”

    梅沁雯真的很委屈也很莫名,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但她這邊越解釋,那個被偷了錢包的女人臉色就越是難看,一旁拽著她胳膊的那個男人更是惱火,氣道:

    “你不用再狡辯了,我剛剛可是在後麵親眼看到了,你趁著這位美女不注意,裝作焦急趕路的樣子偷偷地撞了她一下,然後趁人家不注意,把人的錢包給偷了,要不是我眼尖注意到,及時提醒了這位美女,隻怕就真讓你給跑了!”

    梅沁雯懵了,這個男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她那會兒在街上邊走路邊玩手機,明明是這個女人不小心撞到她身上來的,怎麽現在到這個男人的嘴裏,反而變成她故意撞的人家了?

    梅沁雯隱隱地已經覺得不對勁,但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尤其是周圍的人都用譴責和鄙夷的眼神看著她,一副就認定了她是小偷的架勢,這就讓她更慌了,腦子裏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我沒有,我——”

    梅沁雯極力想替自己辯解,但話未說完,就已經被對麵那個女人給打斷了。

    “你不用再說了!”

    那個女人麵沉如水,咄咄逼人道,“偷了就是偷了,錢包都在這兒,你再狡辯都沒用,你若是不承認,那我們就報警,找警察對峙吧!”

    廖文就在人群中,但在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他就不由得嘴角微勾,眼底流露出濃濃的好笑意味來。

    這麽明顯的騙術,沒想到還真就把在場的這些圍觀者都給騙了。

    他確實不了解這個梅沁雯,跟她也不過萍水相逢,但從帝都到西浦的商務座有多貴,他還是知道的。

    這姑娘坐得起商務座,說明本身就是個不差錢的主。

    而且不說別的,光是這姑娘手上戴的那隻金鑲玉鐲子,廖文就能看出來肯定不是凡品,這鐲子無論是翡翠的水頭質地還是鑲金做工都非常精致,少說也能值十好幾萬了。

    戴得起這麽昂貴的奢侈品的人,能當街去偷別人錢包?這不是扯淡嗎?

    廖文一眼就看出來這一對男女在唱雙簧。

    本來他完全可以立馬就站出來給梅沁雯解圍的,但眼下這兩個人還沒將他們的狐狸尾巴給露出來,就無法把這兩人的騙術給直接揭穿。

    哪怕這次他順利讓梅沁雯逃過了這一劫,但這兩個騙子下一次還會用同樣的騙術去騙別人。

    考慮到這個,廖文就沒急著站出來,而是默默地藏在人群中,靜靜地關注著那兩個騙子的動向。

    梅沁雯被人按頭認作小偷,內心也極為惱火,可是這女人說要去報警跟警察對峙,梅沁雯的臉色又不由得一僵。

    這若是在往常,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肯定二話不說自己就先報警了。

    可她這次來西浦影視城是為什麽來的?是來試鏡的!

    若是真因為這點破事進了警察局,這事兒萬一被另外那幾個試鏡的競爭對手給知道了,一個爆料捅到記者那邊去,那她這次試鏡的角色肯定就要黃了,而且說不定還會直接被對家黑出翔,連一絲出道的希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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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個可能性,梅沁雯頓時就有些慫了,抬起頭來有些可憐又害怕地問道:

    “姐姐你就說你要怎麽辦吧?隻要能讓你滿意,我給你多少補償都行,成嗎?”

    梅沁雯的意思是兩個人好好談,私下再協商處理這件事,不要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鬧,但是她的這番話,卻是讓那個女人臉色大變。

    那個時髦女人立馬柳眉倒豎,怒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誰要你的補償了?你偷了我的錢包,態度好點,給我道個歉不過分吧?怎麽到了你這兒,說得倒好像是我要訛你似的!”

    梅沁雯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緊跟人道歉。

    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看梅沁雯可憐還是怎麽迴事,見梅沁雯一臉淚眼婆娑表情驚慌的樣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語氣說道:

    “算了,看你這樣子,要是真送警察局去了,年紀輕輕的就要在檔案上留一筆,對你的未來前程也不好。”

    “反正這次我錢包也拿迴來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願你記住這一次的教訓,從此懸崖勒馬重新做人吧,不然下一次再被抓,別人可就不像我這麽好說話了!”

    說著,那女人拿了錢包謝過了那個幫她抓小偷的男人,轉身就要離開。

    這個女人如此大度,瞬間讓周圍的圍觀者們都忍不住叫好,同時所有人都一邊倒的譴責梅沁雯,對這個女孩子不知廉恥的偷竊行為則感到憤怒和不甘。

    “這個姑娘倒是一片好心,就這麽放過這個小偷了,可人家未必領情!”

    “就是,這種人就是專門幹這一行的,要讓這種人改邪歸正,除非狗能改得了吃屎!”

    “這種人就不應該這麽輕易就放過了,不然今天你放過了她,轉頭說不定就是咱們在場的誰倒黴被偷!”

    梅沁雯隻想著息事寧人趕緊撤,見這個女人要走,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管周圍的那些人罵得有多難聽了,邁開腿就打算開溜。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邊還沒來得及跑呢,下一秒她就又被那個男人給攔住了去路。

    然後她就聽到那個男人忽然開口叫住了那個時髦女人。

    “等等,美女,難道你就這麽走了?”

    那女人一愣,迴過頭來一臉不解:“啊?”

    那男人急得不行,趕緊出言提醒道:

    “你好歹先看看你錢包裏的東西少沒少啊!”

    “你這錢包經過了人家的手,這會兒不當麵清點好,轉頭可就說不清楚了。”

    周圍的人聽了也是深以為然,一個個都勸那個女人趕緊檢查錢包:

    “沒錯,這些扒手可狡猾著呢,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錢給偷沒了,千萬別掉以輕心!”

    那女人得到提醒,心下也是一驚,趕緊把錢包打開。

    隻是這一看,她的表情瞬間就沉了下來。

    一看到這個女人的表情,那個男人趕緊開口詢問道:“該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那個女人表情凝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迴過頭來就目光死死地盯著梅沁雯:

    “卡跟證件都還在,但是裏麵的三千五百塊,隻剩下了一點零錢,剩下的整鈔都沒了。”

    說著,那女人把自己的錢包攤開。

    眾人一看,果然錢包裏就隻剩下了幾十塊花花綠綠的零鈔和鋼鏰兒,紅色的整鈔卻是一張都沒了。

    眾人頓時都出離憤怒,那個男人更是眼神淩厲地朝著梅沁雯瞪了過來,怒喝道:

    “夠能耐的啊,錢呢?還來!”

    那個女人也十分生氣:

    “小妹妹,我給你留麵子,願意放你一馬,你也應該知情識趣,把我的錢還迴來吧,做事別這麽絕,不然就真沒良心了!”

    梅沁雯本來都以為這件事都結束了,哪怕她被人罵了,但是為了明天的試鏡,她受點委屈也隻能先忍著。

    可現在竟然又出現了波折,這讓她徹底懵了,臉色瞬間一白,急得差點沒哭出來:

    “我真沒碰過你的錢包啊,我自己都不帶現金走的,我的包裏總共就隻有幾百塊現金,不信的話我全部掏出來給你們看還不行嗎?”

    隻是她之前的表現,已經讓在場的眾人都認定了她是小偷,這時候誰還能覺得她是清白的?

    “這能證明什麽?難道錢包不是在你那兒發現的?”

    “這些小偷都是有團夥的,肯定早就把錢給轉移到她同夥那兒去了!”

    “這不是廢話嗎?你會傻到把錢留在口袋裏,等著人來抓贓?”

    “滿嘴謊言,小偷嘴裏就沒有一句是真話,根本信不得!”

    “三千多塊啊,這可不是小數目了,直接送警察局去吧,讓警察來處理!”

    圍觀的人在罵,那個男人更是冷笑不已,目光落在梅沁雯的身上,嗤笑道:

    “看你年紀不大,心機倒還挺深的,該不會還在上學吧?這事兒真要弄到警察局去,你猜警察會不會通知你的學校?到時候傳揚出去,你這書恐怕都念不成了吧?”

    這個男人的話,瞬間讓梅沁雯頭皮一緊。

    她倒不是怕警察通知學校,她沒做過的事兒,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把罪名強加到她的身上,但這個男人的話,確實是拿捏住了她的命門。

    她不想在還沒出道之前就滿身黑料,但現在四周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拖得越久她就越有暴露的危險。

    她甚至下意識地就想把鴨舌帽拉低一些,好把她的那張臉給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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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沁雯這邊焦躁不安,但她的緊張表現,卻是讓那兩個騙子心下暗喜。

    那個男人還以為自己真的說準了,以為梅沁雯真的就是附近大學的學生,被他一詐就嚇傻了。

    但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事人越是慌張到不知所措,就越是能給他們可趁之機。

    趁著眾人不注意,這兩人的眼神偷偷地交匯了一下,然後那個女人就一臉無奈地衝著梅沁雯道:

    “小妹妹,這事兒很惡劣,不是你哭幾聲賣可憐就能算了的。”

    “要麽你把錢還給我,要麽我打電話報警,把這件事鬧大,讓你的家人和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你自己選吧。”

    梅沁雯隻想著把這件事趕緊給了結了,因為她已經看到圍觀的人群裏麵,有人舉起手機了,不知道是在拍照還是在錄小視頻,這下她是真的慌了。

    她手裏沒現金,但她不想再在這兒耗著了,要是自己的照片或者視頻被人傳到網上去,那才真是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隻想著息事寧人,反正也就三千多塊,吃點虧就吃點虧吧,把錢賠給人家就算萬事大吉:

    “我沒偷你錢包,但這事兒一時半會兒的肯定掰扯不清,所以這錢我賠給你,我手裏麵沒有這麽多現金,你把你的微信發給我,我直接給你轉賬,成嗎?”

    梅沁雯以為她退讓一步,這樣這件事就能快速了結。

    但她哪裏知道,對麵這兩個人就是騙子,騙子可能把微信號還有轉賬記錄這種東西留在她手裏當證據嗎?迴頭隻要她一報警,他們還能跑得掉?

    那個女人裝作猶豫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後就想答應下來,但她還沒開口呢,就被旁邊那個男人給阻止了。

    那個男人一臉緊張地揚聲提醒道:

    “微信號不能給她,這種小偷都是團夥作案的,你這次讓他們下不來台,迴頭這幫人肯定不會放過你,有你的微信號,說不定轉頭他們就能找到並且報複你!”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深以為然,那個時髦女人頓時一副被嚇得臉色煞白的樣子,眼神裏都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恐懼和後怕來。

    梅沁雯簡直氣結,什麽團夥作案什麽報複,這個男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

    她怒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要不我馬上就去銀行取錢還給她?”

    那個男人在梅沁雯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梅沁雯的手腕上,嗤笑道:

    “誰知道你又在耍什麽花招,你們這些小偷陰謀詭計多,說不定去銀行的路上就讓你給跑了!要解決就在這兒解決,沒錢的話就拿你身上值錢的東西抵!”

    這個男人的視線,瞬間提醒了梅沁雯,還可以拿東西來抵債,但她今天沒佩戴別的首飾,所有的東西都扔在酒店裏了,這會兒渾身上下,就隻有一隻金鑲玉鐲子比較值錢。

    可這個鐲子是梅沁雯她媽送給她的20歲生日禮物,具有紀念意義,梅沁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就這麽給抵償出去的。

    而且她又不是不諳世事到不懂行情價值,這個金鑲玉鐲子,可是她媽花了二十多萬買的,拿來抵扣別人的三千多塊,這很明顯是個虧本買賣。

    隻是眼下這情況,她很明顯被逼入了絕境,不把鐲子給人家,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放她離開的,事情再鬧下去,她恐怕真就要出名了,那她明天的試鏡,絕對要完蛋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前途折在這麽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梅沁雯隻能忍下這個憋屈,把手腕上的鐲子拔了下來,可是在給出去的那一瞬間,她還是舍不得,一麵死死地拽著那個鐲子,一麵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廖文,這下也不藏著了,從人群裏麵站了出來,來到了梅沁雯的身後。

    然後梅沁雯就聽到頭頂傳來了一道沉穩而熟悉的男聲:

    “鬆手,鐲子給他!”

    梅沁雯一愣,下意識地就迴過頭去,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一鬆,這下那個金鑲玉鐲子就真被那個男人給奪了過去。

    鐲子到手,那個男人眼神裏不自覺地閃過精光,不動聲色地就將那個鐲子遞給了旁邊的女人,那個女人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喜色。

    廖文將這兩人的神態舉動都看在眼裏,臉上表情淡淡的,眼底卻閃過濃濃的諷刺。

    之前他在外圍看戲,看到這事一波三折的,愣是沒看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要搞什麽。

    一直到剛剛,這個男人說要讓梅沁雯拿身上值錢的東西抵償的時候,他才看明白這兩個人的最終目的。

    敢情這兩個騙子唱了這麽大一出戲,是早就盯上梅沁雯戴在手腕上的這個金鑲玉鐲子了!

    兜了那麽大一個圈子,終於是露出了馬腳,這拙劣的演技,偏偏還真就把周圍的人還有梅沁雯都給蒙住了,廖文真是啼笑皆非。

    但讓廖文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現身,還沒來得及給梅沁雯主持公道呢,這個受到驚嚇的小姑娘,在陌生的街頭終於看到了一個熟人後,頓覺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就衝進了廖文的懷裏,死死地拽住了廖文腰間的衣服不說,甚至還哇地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

    “哇……廖文……你快給我評理……嗝……這幫人……欺負人……不是我幹的……還要我賠……我真的沒有偷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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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心下無奈,之前在高鐵上,他就覺得這個梅沁雯心性單純天真,怕是要受幾迴社會毒打,才能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這不,才過去了不到三個小時吧,他的這個想法就應驗了。

    大晚上的戴著個這麽貴重的鐲子在街頭瞎逛,還是孤身一個人,那你這就是行走的提款機啊,能不被騙子盯上嗎?

    隻是看著眼下這個小姑娘委屈得嚎啕大哭的模樣,廖文又不免想到了他家小鈴鐺。

    都是家裏嬌寵著的閨女,誰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遇到這種事呢?莫名其妙被人汙蔑,這姑娘又不懂應付,完全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實在是可憐。

    廖文頓生了幾分惻隱之心,出於老父親的關懷心理,他到底還是伸出手來在小姑娘的腦袋上揉了揉,低聲安撫道:

    “別哭了,你站我後麵去,剩下的事兒我來幫你解決,嗯?”

    這話讓梅沁雯一愣,也顧不上哭了,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

    “你能行嗎?”

    廖文沒迴答她的這個問題,直接把小丫頭推到了他身後,他自己則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盯著麵前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還有那個時髦女人。

    這兩人順利拿到了金鑲玉鐲子,心底一陣狂喜,可是這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們沒想到,本來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居然有個這小丫頭的熟人冒了出來,這下事情麻煩了。

    尤其是在看到廖文的這個眼神後,那兩人都暗暗心驚,下意識地就想要撤。

    隻是廖文能讓這兩個人輕鬆離開嗎?

    他隻淡淡地問了一句:“我讓你們走了嗎?”

    那個男人眼神閃爍,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可被廖文這樣盯著,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質問道:

    “幾個意思?偷東西的是這個小丫頭,這個美女丟了錢不跟你們計較,怎麽你這反倒還想要倒打一耙不依不饒了?你是這小丫頭的什麽人?”

    廖文笑道:“算是朋友和親人。”

    那個男人一聽這話,立刻點頭道:

    “是親人就好辦了,你家這姑娘品行低劣,手腳不幹淨偷人東西,我正好路過,直接揪住了她現行,錢包就是從你這個朋友的口袋裏搜出來的,這事兒可沒人冤枉她,不信你自己問她好了。”

    廖文點了點頭:“路見不平挺身而出,確實值得人稱讚,這麽說你跟這位失主之前並不認識?”

    廖文這不經意的一句問話,頓時讓那個男人心下一跳,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馬腳來,他一臉惱怒道:

    “你這是什麽話,我跟這個姑娘素昧平生,難道這年頭還不興看不慣小偷行徑想做點好事了?”

    廖文搖了搖頭:“沒人說不可以啊。”

    那個男人聽了這話頓時就笑了:

    “那不就得了,這位美女大度,不打算追究你家小朋友的過錯,願意放她一馬,我看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今天這事等於是給你家這位小姑娘一個教訓,希望你們以後好好教育孩子,別讓她再出來幹這缺德事了!”

    那個女人也忙跟著點頭,附和道:

    “她已經把鐲子賠給我做抵償了,我也不想再計較了,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那個時髦女人就準備走人。

    她已經隱隱地感覺到了危機,覺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男人不是善茬,未免節外生枝,她覺得自己還是趕緊走為上策。

    隻可惜她還沒走兩步呢,就被廖文一下攔住了去路。

    “等等,鐲子你都拿到手了,我再問小姐你幾個問題,不過分吧?”

    廖文笑問道,“剛剛我聽你話裏的意思,你這錢包,從剛開始丟的時候,就隻有你、我妹妹,還有這位大哥在場,這個錢包裏原來有三千五百塊,在這位先生幫小姐你拿迴來之後,裏麵的錢就不見了,是這個意思嗎?”

    那個女人心下焦躁,麵上頓時就有些不耐煩起來,抬起頭來反問道:

    “是又怎麽樣?”

    廖文搖搖頭:“不怎麽樣,那我再確認一句,這位先生,姑娘你確定不認識,對嗎?”

    那個女人心下緊張,忍不住提高了聲調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皺著眉怒道:

    “你耳聾嗎?還要我說幾次,這個男人我不認識,從來沒見過,可以嗎?”

    廖文不由得掏了掏耳朵,嘴角彎了彎,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來。

    他點了點頭,笑道:“隻要小姐你承認這個人你確實不認識就行!”

    話音剛落,廖文身形一閃,幹脆利落地就朝著那個男人衝了過去。

    那個男人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避,但他哪裏能比得過廖文的速度?

    眼前黑影快如閃電。

    隻一招,廖文就鎖住了這個男人的脖頸,直接將人掀翻在地,一把就將人給擒住了。

    在場的眾人,包括那個時髦女人還有梅沁雯在內,都被廖文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著了,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

    那個時髦女人也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怒喝道:

    “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憑什麽當街打人?!”

    廖文也懶得再說話了,直接就當著眾人的麵,探出手來朝著這個男人的衣服口袋裏麵摸了過去。

    結果這一摸,他就從這個男人的口袋裏掏出來一疊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

    看到這一幕,那個時髦女人和那個被廖文扣住的男人都猛地一震,旋即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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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把錢隨手遞給了周圍的圍觀群眾,笑道:

    “煩勞在場的各位幫忙做個見證,數一數這裏麵有多少錢!”

    誰都沒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和神轉折,這會兒圍觀的眾人都懵了,聽到廖文這話,立刻就有人接過那一疊鈔票開始數了起來。

    “1,2,3,4……34,35。”

    很快,這一疊鈔票的數目就數出來了,那幾個負責數鈔票的群眾還怕數錯了,又重新數了好幾遍,確定沒有數錯之後,這些人才喊道:

    “不多不少,剛剛好三千五百塊!”

    廖文點了點頭,望著那個時髦女人,笑道:

    “這位小姐,你剛剛錢包裏丟的,好像就是三千五百塊吧?怎麽著,現在你能告訴我,這小偷,到底是誰了嗎?”

    那個女人怔住,下意識地就朝著那個男人看去。

    在場的眾人也反應過來了,有人立刻就喊道:

    “我們都被騙了!偷錢的根本不是這個小姑娘,是這個男人!肯定是他偷了這個小姐的錢包,把錢拿走後,再把錢包塞進了那個小姑娘的口袋裏,然後故意裝作見義勇為的樣子栽贓嫁禍,好讓大家誤以為是這個小姑娘偷了錢!”

    但很快就有人覺得這個邏輯不對,忙搖頭反駁道:

    “可是這也解釋不通啊,既然他都偷錢得手了,完全可以逃之夭夭,為什麽還要賊喊捉賊,跑出來誣陷別人?他自己跳出來,豈不是反而增加了暴露的風險嗎?”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都搞不懂這是怎麽一迴事。

    但是最起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錢並不在那個小姑娘那兒,反而在這個男人的口袋裏,到底誰是小偷就不言而喻了。

    梅沁雯這下也迴過神來了,看到一大摞現金從那個男人的口袋裏掏出來,她頓時就怒了,氣得衝上來就惡狠狠地踹了那個男人一腳:

    “看吧,我就說我沒有偷錢,搞半天是你這個壞蛋搞的鬼!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王八蛋,自己偷了錢還來汙蔑別人,你也太惡毒了!”

    小姑娘氣得臉色通紅,恨不得把全天下最惡毒的話都罵出來,可她在腦子裏搜羅了半天,最後也隻吐出了這麽不痛不癢的幾句。

    這個男人也沒想到廖文會從他的口袋裏翻出這麽多錢來,現在形勢逆轉,他從見義勇為的活雷鋒變成了盜竊賊,這讓他徹底懵了,下意識地就想辯解:

    “這錢不是我的——”

    但他話才說出來,廖文就用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

    “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難道這錢還能長了腳,自己跑到你的口袋裏去不成?”廖文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這句話正是這個男人之前指正梅沁雯的時候說的,這會兒被廖文直接拿來反將了他一軍。

    這個男人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但他並不蠢。

    這本來就是一個局,他跟那個時髦女人都是騙子,在那個時髦女人的錢包裏麵也從來就沒有過三千五百塊錢,從頭到尾,這就是他們演的一出戲而已。

    可現在,這出戲裏麵竟然真的冒出來了三千五百塊,這錢自然不可能是他和那個時髦女人的,那麽把這一疊錢拿出來,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他口袋裏的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意識到自己被廖文耍了,這個男人眼中頓時閃過戾氣,一雙眼睛怨毒地盯著廖文:

    “媽的,你他.媽敢玩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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