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海龜, 看塊頭少說也有幾十斤,不能辨別雌雄, 但這個季節正是海龜產卵的高峰期, 會在海灘上看到這玩意兒也正常。

    廖文本來還不以為意,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海龜在看到他之後, 遠遠地居然就滑動了笨拙的前鰭和後爪子朝著他跑來, 速度一點都不慢,簡直快如閃電, 到了他跟前就徑直朝著他頂了過來。

    廖文都懵了, 看這海龜的樣子也不像是要攻擊他的意思, 但一直拿腦袋在他的小腿上蹭, 在廖文下意識地想要躲開的時候, 這家夥甚至又緊跟著湊了過來, 還伸長著脖子張開嘴發出粗重難聽地叫聲,眼神裏滿滿的都是痛苦哀求。

    廖文這才發現不對勁。

    正常海龜的叫聲不應該是這樣的,這聲音, 好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嘶啞又難聽, 帶著點撕心裂肺的感覺, 聽得廖文心裏直發毛。

    他趕緊低下頭去, 仔細一打量, 這海龜身上倒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 但在它的鼻腔裏,好像是堵著什麽東西。

    廖文隱約地已經意識到這隻海龜就是來找他求救的,他趕緊地蹲下身去, 伸出一隻手來在這海龜的鼻孔裏麵輕輕撥弄。

    這一動, 大概是扯到了神經,這海龜不自覺地就瑟縮了一下,有些害怕和緊張,但到底還是對廖文的信任賽過了恐懼,它仍然伸長著脖子,任由廖文的手在它的鼻腔處搗弄。

    這時候,廖文已經看明白,堵在這個海龜鼻孔裏的是個什麽東西了。

    “我的天!是塑料吸管!”

    “我也看到了,剛剛主播輕輕抽出了一點點,圓形管狀還有一點點軟化的塑料,肯定是吸管!”

    “這海龜的鼻子裏有一根吸管堵住了!”

    “光是看著都覺得難受,它肯定是在向主播求助,要他幫忙把吸管拔出來!”

    “也不知道這吸管究竟有多長,這海龜好可憐!”

    “代入一下這隻海龜,我覺得好痛。”

    “這吸管是怎麽卡進去的啊。”

    “不管是怎麽進去的,亂扔垃圾的人類就是罪魁禍首!”

    “主播快幫幫它吧,我給你投幣都行,這隻海龜太可憐了!”

    直播間的網友們也看出來了這海龜鼻子裏卡的是什麽玩意,頓時一片嘩然,彈幕上一時間雪白一片,全部都是在討論這根吸管的網友。

    麵對這隻海龜如此艱難的求救,廖文當然不會拒絕,但要幫助這隻海龜把塑料吸管拔出來,光靠一隻手肯定是不行了,他隻能把手機自拍杆固定在一旁的沙灘上,然後兩隻手都騰出來之後,一麵安撫這隻海龜,一麵想辦法將卡在這家夥鼻腔裏的吸管想辦法拽出來。

    這時候,廖文身上帶的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就派上用場了。

    這是他當雇傭兵時候的習慣,以前在組織裏的時候,他就會隨身攜帶工具刀,甚至專門設計並製作了一把針對自己日常使用習慣的刀具。

    不過在穿到廖文身上後,想要定製就比較麻煩了,所以他隻能去市場上找替代品,最後勉勉強強找到了一把不算趁手但還是能用的,先暫時將就將就。

    這把工具刀既能當做刀具來使用,又可折疊變形成為鑷子、剪刀、鉗子等,在很多種場合都用得上,算是非常方便且便攜的一種組合工具。

    眼下的這個情況,就需要用到鉗子了,廖文趕緊把他口袋裏的這把不過成人巴掌大小的工具給拿了出來,然後快速折疊轉換成鉗子後,將鉗子的頭部對準了這隻海龜的鼻頭。

    不過,這根吸管大概是嵌入這個海龜的鼻腔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差不多都要長進肉裏了,廖文抓著鉗子使勁往外拔,一時間竟然沒能拔動。

    這海龜吃痛,立刻就張開嘴嘶吼起來,廖文生怕這家夥亂動會讓現場更加不好控製,隻能想辦法安撫。

    正巧這個時候,從一旁的沙灘不遠處走過一個拎著釣具的大爺,大約是剛剛釣完魚準備迴去。

    廖文一眼看到那大爺手裏好像拎著一網兜的魚,頓時眼前一亮,趕緊衝著那大爺招手。

    “叔,您等一下,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兒?”

    那大叔一愣,看了廖文一眼,問道:“什麽事兒啊小夥子?”

    廖文看了看那大叔的網兜,見那網兜裏基本上都是一些青齋魚石九公之類的小魚,趕緊笑道:

    “叔,那邊有隻大海龜受傷了,找到我來幫忙,我怕這家夥亂動,想要找點餌料來轉移這家夥的注意力,所以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把您這網兜裏的這些魚賣給我?五十塊您看成嗎?”

    那大叔一愣,倒是忍不住笑了:“就這麽點東西,哪裏用得著五十塊,你都拿走吧,反正我這釣魚也就是消遣消遣,這玩意兒我就是帶迴去也是剁碎了喂雞。”

    廖文哪裏能真白要人家東西,接過大叔的網兜後,就抓了五十塊塞到了大叔的懷裏,這才轉過身重新跑迴了那隻大海龜跟前。

    那大叔本來是急著迴去的,聽廖文說有隻海龜受傷了,頓覺好奇,也跟著湊了過來。

    “哎喲,這是把吸管嗆到喉嚨裏,直接堵唿吸道了吧?”

    一看這海龜的樣子,大叔立馬就一拍膝蓋喊道。

    廖文一愣:“不是從鼻子裏吸進去的?”

    那大叔立刻搖頭:“不是,這海龜跟人一樣,消化道和唿吸道是連一塊兒的,這海龜肯定是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垃圾給吞進去了,結果吸管卡在喉嚨裏,想要吐出來的時候,把這吸管給嗆進唿吸道裏,然後慢慢地鑽進鼻腔,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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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了。

    那大叔也是個熱心腸的,看廖文這個架勢,知道他是要幫這隻海龜把吸管拔出來,趕緊就表示可以給廖文幫忙。

    廖文頓時大喜,他這正愁一個人搞不定呢,趕緊點頭道謝:

    “那成,叔,一會兒我負責拔吸管,您想辦法把這隻海龜穩住,不要讓它亂跑,實在不行就給它喂點小魚分散一下它的注意力。”

    那個大叔聽了立即點頭,然後不由分說就按住了這隻大海龜的龜殼。

    有人從旁協助,廖文拔吸管的動作總算有了一點成效,連續夾了幾次後,那根軟管慢慢地被拔出了一個頭。

    不過,隨著吸管慢慢往外拔,很快,一股股的鮮血就開始往外冒,從海龜的鼻腔裏滲了出來。

    那海龜疼痛難忍,開始淒厲地慘叫起來,聽得人都忍不住心酸,那位大叔在一旁都覺得於心不忍,一邊給海龜嘴裏塞東西,一邊就碎碎念起來:

    “作孽哦,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卡在鼻子裏都多久了,你看看那吸管顏色都變黑了,太可憐了,這個亂扔垃圾的簡直就是禍害,要遭天打雷劈的。”

    廖文也心生憐憫,但這種情況下,不一鼓作氣把吸管拔掉,繼續堵著這隻海龜的鼻腔,這個大家夥很有可能就會因為這根吸管而喪命。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一直遭受這根吸管的折磨,不如快刀斬亂麻,忍下這一時之痛,等把吸管拔出來就舒服了。

    廖文的手一點也沒有抖,手下速度飛快,又費勁兒扒了七八下,終於把一根細軟吸管整個從海龜的鼻腔裏拔了出來。

    吸管拔出來之後,這隻海龜一邊的鼻腔裏鮮血仍然在快速往外湧,廖文都已經考慮要不要把這家夥送到附近的獸醫點去止一下血,結果拔掉了吸管的大海龜倒是覺得痛快了,不等廖文和那個大叔反應過來,這家夥一個轉身就飛快地跑了,不多時就已經衝進了海裏,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這種大海龜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這點皮肉傷不要緊,估計過個兩三天就能自動愈合,放心,這家夥死不了。”

    見廖文仍然緊盯著海麵,那大叔倒是笑了,拍了拍廖文的肩膀,然後拎著自己的東西轉身也走了。

    廖文的手上還抓著鉗子,那鉗子上,夾著一根長約十幾厘米的塑料吸管,黑黢黢的看起來十分惡心。

    “我的天,居然有這麽長,這是那種喝罐裝可樂用的吸管吧!”

    “想象一下這麽長一根習慣插在我鼻腔裏,我想我還是選擇狗帶吧。”

    “剛剛拔吸管的那幾分鍾,我的天,我都閉著眼睛不敢看,太特麽疼了。”

    “幸虧是軟管,如果是喝咖啡用的那種硬管,隻怕這海龜早就已經死了。”

    “海洋垃圾功不可沒啊,這還隻是其中的一例而已,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還不知道有多少海洋動物被這些垃圾給害慘了。”

    “看完了剛剛主播救海龜的舉動,真的好想哭,海洋動物的生存環境,全被海洋垃圾給破壞了。”

    “我要替這隻海龜感謝一下主播,給主播打賞一架飛機吧,學生黨囊中羞澀,有些少希望主播不要嫌棄。”

    “我也來一艘遊艇吧!”“來幾個深水魚雷!”

    “火箭筒暴擊,主播好好做,這幾期直播都挺不錯的,希望繼續加油!”

    彈幕上一片飄紅,全部都是點讚和打賞。

    解東蘭和霍宴也在看廖文的直播,雖然一個在京都一個在滬上,這兩姐弟倒是挺有默契,居然都齊齊地砸了一排火箭筒。

    直播間很熱鬧,而且因為忽然冒出了這麽多火箭筒的關係,廖文的這個直播間不過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就爬上了熱度榜,哪怕沒有得到平台方麵的任何推薦,也憑借著本身的熱度出現在了首頁。

    高波這會兒正在頻道主編賀國輝辦公室裏和主編據理力爭,因為廖文簽約這件事,這兩天他已經和賀國輝鬧起了矛盾。

    本來按照他的打算,是在迴來後就立刻通過平台推薦把廖文往熱度上麵推的,但沒想到,因為廖文簽的隻是普通合約的關係,主編賀國輝對廖文十分不滿,甚至還因此懷疑上了高波的工作能力,對於高波提交的這份推薦申請,在賀國輝這兒直接就被按了下來。

    賀國輝覺得那個漁民阿文之所以不簽他們的a類合同,完全是因為那小子有異心,隨時都準備解約跑路。

    所以他根本不想將資源傾注在一個時刻都有可能和平台解約的主播身上,因為一旦這位主播火了再被別的平台給挖走,到時候他們鯨魚直播就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虧本的買賣沒人願意做,賀國輝因此對廖文感到十分惱火,明著打壓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冷處理,他就不信了,沒有平台的推薦炒作,這個廖文還能火得起來,不糊穿地心就奇了怪了!

    然而,這個想法剛剛在賀國輝的腦子裏成型,忽然下麵的數據管理員就急匆匆地跑來匯報消息了,有個直播間忽然流量大增,直接躥到了首頁熱度榜,查看過具體原因後,發現數據正常,不存在主播刷熱度的可能性。

    “這個主播是哪個頻道的,簽了嗎?是簽在誰名下的?”賀國輝忍不住問道。

    那個管理員還不清楚高波和賀國輝之間的觀念衝突,在看到高波在主編辦公室後,也沒有多想,當即就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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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生活頻道的趕海博主漁民阿文,就是簽在高哥名下的那位,因為趕海的時候解救了一隻海龜,有很多網友在點讚打賞,現在已經衝到首頁了,而且熱度還在持續增加。”

    高波愣住,坐在辦公椅上的賀國輝,臉色卻徹底沉了下來。

    “主編!”高波猛地抬起頭來,還想要再勸。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伸出手製止了。

    “不用再說了!”賀國輝聲音裏透著幾分陰沉。

    高波頓覺失望,心下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

    沒想到就是在這個時候,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賀國輝,又幽幽地說了一句話。

    “就按照你之前的計劃來吧,給他資源推廣和宣傳,不過高波,這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為他破的例,希望你這一迴別看走了眼,不然老子一世英名就要被你小子給毀了,轉頭就會成為圈子裏的笑柄。”

    高波頓覺驚喜不已,猛地就抬起頭來道:

    “我替廖文先謝謝您了,主編您放心,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廖文一定是個重情重義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咱們有心栽培他,他一定不會忘記咱們平台對他的好,將來會給咱們平台帶來更大的收獲的!”

    這話賀國輝也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但那些火了的主播,從他們鯨魚平台出走的還少了?所以對於高波這番所謂的保證,賀國輝是一個字不信,知不知恩圖報的,這會兒說了不算,得等人家真的紅了才知道。

    再說了,人往高處走,想解約跳槽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這個廖文身上沒有高額的違約金束縛,真要是紅了,被人挖牆腳的幾率更大,而鯨魚直播能從中得到好處的概率,卻十分小,這也是事實。

    賀國輝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和高波的一腔熱情,最後直接喂了狗,那才叫操.蛋。

    但他知道眼下這情況,高波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捧這個廖文了,打是打不醒的,唯有在心裏默默祈禱,但願高波這小子一顆心沒錯付,這個廖文值得他這麽推崇和追捧了。

    廖文並不知道高波這邊為了給他申請推薦的事兒,還和頻道主編產生過分歧,眼下他看著自己直播間的打賞蹭蹭蹭往上漲,內心倒是喜悅不已。

    大海龜已經迴海裏了,潮水也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廖文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準備開始趕海。

    “喲西!正片開始了!期待!”

    網友們一看到廖文拎著桶子就往沿岸礁石附近趕,頓時眼前一亮,知道主播這是終於要去趕海了,立馬排排坐直,期待著主播今天繼續捕抓到更多大貨。

    海潮剛剛退下去,很多海螺還有貝類並沒能跟著海水退下去,偶爾看到有大海螺或者是大的血蛤扇貝的時候,廖文也會撿迴桶子裏,但像海白辣螺這些小的海鮮,就不在廖文今天趕海的考慮範圍之類了。

    今天運氣還是很不錯的,還沒走到礁石那邊呢,就隻是在沙灘上,他就看到了好幾隻渾身泛藍的梭子蟹正在海灘上跑,看到廖文的燈光,立刻就往沙灘裏麵縮。

    不過廖文的手腳也十分利索,夾子一夾,就將梭子蟹往桶子裏扔。

    【叮,梭子蟹公蟹一隻,五兩,獲得12個積分。】

    聽到係統傳來積分入賬的聲音,廖文不由得挑了挑眉。

    “內陸地區的朋友可能不太能認得出來,所以我給大家科普一下,我看到有網友說這叫蘭花蟹,不叫梭子蟹,其實蘭花蟹就是梭子蟹,是屬於梭子科的一種。”

    “這種蟹很容易辨認公母,雄性一般是螯腳和步腳指節呈現出這種非常漂亮的藍色,而雌性花蟹蟹殼呈深綠色,同時背部會有黃棕色斑點,就像這隻這樣!”

    說話間,廖文朝著前方一指,在麵前的一片看似毫無痕跡的沙灘上,一隻已經躲進泥沙裏,隻露出了兩隻眼睛的螃蟹一動不動,仿佛在祈禱眼前的人類看不到它似的。

    “我瞎了,為啥我什麽也看不到?”

    “主播確定你沒有透視眼嗎?這就是一片沙子吧,有個鬼的梭子蟹啊。”

    “我也沒看到,主播你該不會是一通亂指吧?”

    然而,這幫網友還在扣彈幕,下一秒廖文將腳一伸,把那片沙子掀開,那隻母梭子蟹受到了驚嚇,猛地就從沙裏竄了出來,在沙灘上邁開了八隻腿和一對螯鉗子開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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