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女孩的狀態不好, 廖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迴頭看到自己放在船頭的那個手機還開著直播呢, 頓時一拍腦袋。

    他趕緊衝到船頭, 對著直播間裏的那些觀眾道了一聲歉,表示等下午五點多退潮以後來撈那些地籠,到時候再開直播。

    然後, 他也不管那些粉絲們是如何抗議的, 直接就將直播間關掉,然後把手機取下來, 這才再次來到了那個女孩的麵前。

    “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 哪裏人啊, 你告訴我, 我送你迴去吧。”

    廖文其實想問這姑娘有什麽事兒想不開的, 為什麽要走到跳海輕生這一步?

    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這畢竟是人家的隱私,他這麽直接問似乎不太好。

    而且受到這一次教訓, 這姑娘肯定長記性了, 下次絕對不敢再這麽幹了。

    那姑娘抬起頭來看了廖文一眼, 沒有迴答廖文的問題, 反而是反問了廖文一句:

    “你是誰?這是哪兒?”

    廖文隱隱地覺得不對勁, 但還是對這姑娘解釋道:

    “我叫廖文, 就是附近南浦漁村的人, 我在這兒下網打漁呢,正好看到你掉到了海裏,就把你救上來了。”

    那女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後似是重複一般地念了一遍廖文和南浦漁村幾個字眼。

    廖文還想要再從這姑娘的嘴裏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 可沒想到他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呢,那姑娘忽然抬起頭來,衝著廖文溫婉一笑,然後就這麽往後一倒,再次暈厥了過去。

    廖文一驚,趕緊蹲下身去查看情況,結果這一托女孩的頭,卻赫然感覺到手下觸感有異,仔細一看,廖文頓覺駭然。

    這女孩的後腦勺,竟然有一大塊的皮下水腫,青紫色的淤血撐爆了皮下血管,竟然隱隱地有血絲慢慢滲透出來。

    一摸到這個傷,廖文心下就不由得一沉,暗道糟糕。

    很顯然,這個傷一定是這個女孩跳海的時候,在海崖下的礁石上麵磕到了硬物導致的。

    如果隻是皮外傷那還好說,但如果撞擊得很嚴重,導致顱內出血的話,那情況就糟糕了。

    廖文的麵色不由得一沉,趕緊發動漁船就朝著岸上趕。

    人都已經撈上來了,總要救人就到底,不能就這麽半途而廢吧。

    上了岸後,廖文就趕緊抱著那姑娘往大馬路上跑,也算他運氣不錯,一到大馬路上就碰上了一輛從南浦漁村出來的私家車,這人他還認識,是他哥哥廖武的初中同學,以前還來廖文家裏玩過。

    大概是看廖文的神情很焦急,加上他懷裏那個女人已經昏迷不醒的關係,那個私家車主都沒多問,二話不說就答應送廖文二人去醫院。

    到了醫院,一番兵荒馬亂之後總算是把人送進了急診科診療室,廖文才拿起了手中的那個項鏈仔細打量。

    因為沒從這姑娘口中打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廖文在帶著這姑娘上了車之後,就試圖從這女孩的身上找到一點相關線索,比如有效的身份證件或者手機之類的物品,但結果卻是徒勞,這女孩身上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掉海裏了,還是根本就沒帶。

    最後,廖文隻在女孩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條項鏈。

    廖文就把項鏈從那姑娘的脖子上取了下來。

    這會兒,他將項鏈拿在手中打量,很輕易地就在那個項鏈的墜子上,發現了一個篆刻上去的名字。

    “茵茵。”廖文下意識地就將這兩個字念了出來。

    就這麽兩個字,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對尋找這個女孩的親人完全是半點用都沒有,廖文真是哭笑不得,總覺得他這次大約是撿到了一個大麻煩。

    這時候已經是大中午的了,怕胖嬸那邊會擔心,廖文趕緊給胖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胖嬸得知情況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呢,怎麽你小子出去這麽久都沒迴來,我還以為你在海裏頭出啥事了呢,行吧,那你去忙你的事兒,小鈴鐺這邊我幫你看著,中午就讓她在我這兒隨便吃點了。”

    得了胖嬸的準話,廖文心裏好歹沒那麽著急了,繼續坐在急診室外麵的走廊等待著,大約又過了快一個小時,急診室的門才打開,裏麵負責診治的醫生把他叫了進去。

    “給她拍了個腦部ct,發現患者頭部因為受到外力撞擊,有嚴重的腦震蕩和腦損傷,另外,患者顱內有出血症狀,但在做ct掃描的時候,她的出血症狀已經停止,但原本滲出來的淤血,壓迫到了腦部神經,有可能會出現一定的並發症。”醫生指著一張ct照片對廖文說道。

    廖文心裏歎了一口氣,問道:“這種情況需要手術嗎?”

    醫生搖了搖頭:“目前還不需要,但可能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後續淤血慢慢散開,就可以不需要進行手術,但如果遲遲不消褪,且並發症嚴重,就有要進行開顱的準備。”

    廖文看了躺在床上的女孩一眼,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她大概什麽時候會醒?”

    “她現在是腦部打擊導致的短暫性昏迷,最多昏迷七八個小時,先給她注射一點消炎和活血化瘀類藥物,等人醒了,你就可以帶迴去了,開的藥堅持吃,後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再及時來醫院複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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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文忙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又守著那女人吊水,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眼看著幾瓶點滴都吊完了,那女人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見人總算是醒了,廖文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開口問道: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女人目光盯著廖文看了半晌,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廖文心想他這連醫藥費也幫人墊付了,做好人做到他這份上,總歸沒有理可挑了吧?趕緊通知這女人的父母親人,然後他就可以走了吧?他還趕著迴去收地籠呢。

    廖文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衝著那女人道:

    “你趕緊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現在在醫院,讓他們來接你,我這邊還有事,一會兒就不在這兒陪你了。”

    那女人本來還表情茫然,一聽說廖文要走,頓時就慌了,猛地就伸出手來拽住了廖文的手臂,眼神無措地問道:

    “你要去哪兒?”

    廖文心下納悶,我去哪兒好像跟你沒啥關係吧?我們又不認識,你拉著我做什麽?

    “我迴家啊,你快點打電話,要不我給你打,你報一下你的名字,還有你家裏人的電話號碼。”

    說著廖文就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但讓廖文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看著柔弱,手勁兒還不小,一直緊緊攥著他的手不肯鬆。

    大概是聽到廖文問她電話號碼的事,那女人的眼神裏再次變得迷茫空洞起來,她嘴裏嘟囔著:“名字,電話號碼,名字,號碼……”

    念叨了好幾遍,但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能想出來。

    大概是想得太過入神,忽然女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頭,臉色一片蒼白,不受控製地痛唿出聲,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滲出來了。

    廖文一看女孩狀態不對,趕緊唿叫醫生。

    先前給女孩診治的那個醫生趕緊跑過來查看情況,看到病患的情況,趕緊想辦法安撫,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這女人緩過這股疼痛勁兒來。

    那醫生聽廖文講述了經過後,也覺得不對勁,趕緊查看病人的具體病症情況。

    “叫什麽名字?”

    “哪裏人?”

    “你父母叫什麽?”

    “……”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女人都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直到最後,醫生指著旁邊的廖文問道:

    “那你認識他嗎?”

    那女人立即抬起頭來朝著廖文這邊看了過來,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神裏像是驟然有了神采,點了點頭道:

    “認識,他叫廖文,住在南埔漁村。”

    那醫生頓覺詫異,趕緊側過頭來問廖文:“她說的對嗎?”

    廖文也傻眼了,點了點頭,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醫生在病曆本上寫了一串鬼畫符,然後衝著廖文道:

    “這就是淤血壓迫神經後引起的並發症,病人短暫性喪失了部分記憶,後期如果淤血散開,記憶有可能就會恢複,當然也有永久性失憶,再也迴不來的情況,這些都需要你們做家屬的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近段時間內不要再刺激她的情緒,也不要強迫她去想事情,盡量讓病人放鬆身心,這樣對她的身體健康恢複有好處。”

    “好了,等這瓶點滴吊完,就帶著你媳婦兒迴去吧,醫院的氛圍太壓抑,對她反而不太好,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撿迴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更何況她還認得你,迴頭等人好了,再慢慢帶她去熟悉的地方多走走,說不定失去的記憶就又迴來了。”

    說完這些話,那醫生轉身就走了,徒留下一臉懵逼的廖文還有張大了一雙大眼瞪著他的陌生女人。

    廖文心裏頭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差點沒暈死過去。

    這醫生到底都胡亂腦補了些什麽?他跟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不是夫妻也不是家屬好麽?

    他倒是想馬上就撂挑子走人呢,可眼前這情況,他能把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扔在醫院不管嗎?

    更何況,眼下這女人還眼巴巴地看著他,一臉怯生生又帶著幾分信任和依賴地地問道:

    “廖文,我們迴家嗎?”

    廖文一張臉徹底黑了,忍不住將手插進頭發裏,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他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不過就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怎麽反倒是粘上了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脫了?

    他倒是想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事兒呢,可剛剛醫生說了,這女人情況還不穩定,根本受不得刺激,不能強迫她,不然可能會讓她的病情加劇甚至惡化。

    他還真怕到時候把這女人往警察局一扔,這女人再出什麽問題,到時候警察直接賴在他身上,那他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廖文這會兒心裏隻有一句賣麻批,目光落在了那姑娘身上穿著的他的那件薄外套上,最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硬著頭皮吐出一句:

    “迴家!”

    拔掉針頭,這女人就高高興興地跟在廖文的後麵往外走,哪怕廖文去藥房那邊取藥,她也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和廖文錯開半步就跟丟了。

    廖文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帶著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迴到了南埔漁村。

    到了屋裏,這女人就好奇地四下打量,然後一臉興奮地衝著廖文問道:

    “這就是我們家嗎?”

    廖文感覺自己額角青筋都要爆出來了,生怕這女人再生誤會,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家,你的家不在這兒!”

    那女人點了點頭,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廖文以為這女人終於聽進去他的解釋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不料下一秒,這女人卻又忽然抬起頭來,表情很是認真地問道:

    “我們是還沒結婚嗎?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

    廖文這下徹底無語了,他已經深刻意識到,麵前這女人就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神經病,他跟這種人理論不清,還不如留著力氣一會兒去趕海。

    眼看著時間也已經快到退潮的時候了,為了不讓他扔下去的那些地籠裏的貨被人撿走,廖文覺得他得趕緊走人。

    和隔壁胖嬸打了聲招唿,讓胖嬸幫忙到家裏來看著那個女人,然後廖文也顧不上多解釋,就直接帶著桶子網兜自拍杆就往海邊走。

    另一邊,霍宴的廣告拍攝總算在傍晚之前搞定了,不僅是廣告商鬆了一口氣,就是霍宴的助理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終於拍完了,迴去他也能給經紀人那邊交差了,不用再被鬱哥劈頭蓋臉一通臭罵了。

    霍宴心情也不錯,看著海邊的潮水緩緩退下去,又聽著周圍的人說快到趕海的時間了,他心中不禁一動,想起了那個做趕海直播做到連他姐都成為了鐵杆粉絲的廖文,忙掏出手機,點進那個鯨魚直播,想要看看那個廖文做的直播到底怎麽樣。

    在直播界麵一搜廖文,果然就出現了相關博主“漁民阿文”的詞條推薦。

    看到了廖文的頭像,確定自己沒找錯人,霍宴趕緊就點進了這個漁民阿文的視頻直播間。

    但眼下這個時間點,廖文還沒有開直播,隻有兩條以往的直播錄製視頻,其中一條正是昨天拍賣金錢魚的相關直播,另外一條,則是今天上午的。

    霍宴這會兒正好閑得無聊,於是就點開了今天上午廖文直播的那段視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看到廖文居然在漲潮的時候就下了地籠,他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就示意保姆車司機把車子往南埔漁村那邊開。

    他還沒見過趕海呢,算算時間,五點多剛好退潮,到那個時候廖文肯定要去收地籠,他正好去跟著湊湊熱鬧。

    不過視頻還沒放完呢,忽然霍宴就看到廖文一聲臥槽之後,直接從船上跳進了海裏。

    和廣大網友一樣,霍宴也被廖文這騷操作給驚著了,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發現了什麽,沒什麽耐性的霍宴,難得一次屏住了唿吸,慢慢等待著視頻的發展。

    然後,等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鍾,就見到廖文從海裏摟著一個女人爬上了漁船。

    “臥槽!”

    等到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後,這一次輪到霍宴爆粗口了,他的臉色大變,趕緊地拉動進度條。

    後麵等到廖文幫這個女人進行心肺複蘇,這女人終於醒過來之後,霍宴總算看到那個女人從船甲板上坐起來後,正對著鏡頭的一張大特寫。

    這下霍宴終於敢肯定他沒有認錯人,他趕緊關掉視頻,翻到了一個號碼就撥了過去。

    電話打過去後,響了足足有七八遍才通,對麵傳來了一聲非常沙啞的男聲:

    “喂?”

    霍宴也很著急,問道:

    “顧爺爺,是我,霍宴,我問您一件事,馮茵現在還在滬上嗎?”

    那邊似乎傳來什麽被碰倒的聲音,然後霍宴就聽到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忽然聲音分貝都提高了幾分,急切地追問道:

    “小宴,你是不是碰到我家茵茵了?那孩子上個星期趁著我和保姆阿姨不注意,直接從家裏跑了出去,我這段時間都在想辦法找她,但托了不少人也沒能找到。”

    霍宴心下一沉,暗道果然!他真的沒有看錯,廖文救上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馮茵!

    霍宴趕緊把馮茵被人從海裏意外救上來的這件事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我現在趕緊跟那個廖文聯絡,問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那邊的人似乎沒料到會是這麽個情況,聽說外孫女墜海了,他頓時唿吸急促,然後霍宴就聽到那邊一陣兵荒馬亂,似乎還傳來了一個阿姨的驚唿聲:

    “老先生,您沒事吧?您不能激動,不然血壓控製不住是要出問題的!”

    霍宴這才意識到,他的這個電話,對顧老先生造成了多大的衝擊,趕緊出言道:

    “顧爺爺您先別著急,馮茵已經被救上來了,人也已經醒了,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麽糟,我趕緊去跟她匯合,然後再跟您匯報這邊的情況。”

    那邊的人又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衝著電話這邊道:

    “小宴啊,顧爺爺馬上就啟程朝南浦趕,但到你那邊可能還需要幾個小時,在此之前爺爺拜托你,一定要幫我找到茵茵,好好看住她,不要再讓她亂跑了。”

    這個要求霍宴自然是無法拒絕,他當即同意了對方的要求,又安撫了老爺子幾句,這才掛斷電話焦急地給廖文打過去。

    廖文這個時候剛剛走到海邊呢,正準備繼續開直播,沒想到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居然是霍宴,這讓廖文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霍宴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但想了想還是把電話給接了起來。

    但讓廖文沒想到的是,一接通電話,那邊霍宴就直接問了個讓廖文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題。

    “馮茵還在不在你那兒?”

    廖文一臉懵,一時間完全沒反應過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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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宴還真不太想承認,自己堂堂一個大明星,居然在背後偷偷看這個小漁民直播趕海的事兒,但這會兒他要問馮茵的情況,不承認都不行了,

    “就是你今天上午直播的時候在海裏麵救的那個女人!”

    廖文這下驚住了,都顧不上去管他的地籠了,立刻就站直了身形,急切地問道:

    “你認識那個女人?!”

    霍宴一聽廖文這語氣就不對,當即心生警惕,趕緊追問道:“馮茵是我發小,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她現在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不是他懷疑這個小漁民,而是因為馮茵的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心生防備。

    但廖文這會兒顯然沒聽出來霍宴追問他時語氣裏透出來的古怪,他這會兒一聽說霍宴認識那個女人,簡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馬就將那個女人給霍宴送過去。

    “大哥,你就是我的親人啊,你在哪兒,還在不在南浦啊,要是在的話,你趕緊過來吧,那個女人現在就在我家裏,你趕緊把人給領走吧!”

    廖文這會兒簡直視霍宴為自己的救星了,隻想盡快把那塊麻煩的牛皮糖給甩掉。

    “給我發個位置!我讓司機開車直接去找你!”一聽說人還在廖文家裏,霍宴頓時臉色驟變,語氣都變得嚴厲了幾分。

    廖文這會兒哪裏管霍宴的語氣正不正常啊,趕緊給霍宴發了他這會兒所在的位置過去。

    霍宴一看廖文發的位置,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家夥在海邊,說明根本就沒跟馮茵在一塊兒,他之前對廖文的那點懷疑,看樣子是想多了。

    查看了一下路線,霍宴在就微信上告知廖文,他大概半個小時後可以到。

    半個小時,足夠廖文把他上午放的那些地籠收起來了,趁著這會兒潮水剛退下去,來趕海的人不多,得抓緊時間。

    廖文趕緊把直播間打開,然後衝著手機鏡頭打了個招唿。

    “大家好,我是阿文,遵守防反野準則,下午我提前趕到了海邊,現在潮水剛剛退下去,上午放的地籠,現在也已經隱隱可以看到輪廓了,馬上我們就下海,去檢驗今天的成果。”

    上午廖文就已經跟網友們說好了下午退潮的具體時間,所以這會兒等在直播間的觀眾粉絲已經很多了,看到廖文終於開始直播了,趕緊衝進來打卡。

    “乖巧排排坐,靜等主播收大貨!”

    “期待,不知道能抓到什麽好東西!”

    “但願別空手而歸,那可就鬧大笑話了!”

    “主播是個好人,做好事的人肯定有好報,運氣不會差的!”

    “有點好奇,上午那個被救上來的女人怎麽樣了?”

    彈幕快速飛起來,廖文一邊舉著自拍杆,一邊就往海裏麵走去,看到有粉絲詢問那個叫馮茵的女人的情況,他趕緊解釋道:

    “上午的那位姑娘已經被我送去醫院做了檢查,也和她的朋友取得了聯係,請大家不用擔心。”

    雖然檢查後這姑娘出現了失憶後遺症,還有些莫名其妙地賴上了他,但這事兒廖文覺得就不用說了吧?

    反正一會兒隻要霍宴過來把人接走,他就算是交差了,以後也再不會跟這個姑娘有任何瓜葛,所以廖文技巧性地隱瞞了一些情況,不打算讓那些網友們在不了解具體經過的情況下再瞎猜,免得再生事端。

    果然,網友們聽說人已經去醫院檢查,也聯係到了女孩的朋友,就沒人再繼續追問了,而是更關心起今天廖文放置的那些地籠的情況。

    廖文走到了第一條地籠跟前,就開始把那條地籠往水麵拉。

    拖到一半,已經有眼尖的粉絲喊道:

    “有!有東西!在地籠中間那兒!”

    廖文也已經看到了,這些海鮮進了地籠後,就會四處亂躥,隻需要輕輕一晃,那些海鮮就嘩啦啦地全部滾到後半段打結的口子那兒去了。

    看到第一條地籠裏麵就有貨,廖文也沒急著解地籠,而是繼續往前麵走,把剩下的那些地籠全部都拖到岸邊,再統一把這些海鮮倒進他帶來的桶裏麵。

    七八條地籠很快都拉扯迴來了,廖文又趁著網友們沒注意,偷偷從他的那個係統物品欄再次取出了遙控器,解除掉超聲波地籠的隱形模式,讓那條地籠重新在水裏麵顯現出來。

    這時候,在廖文側邊幾步遠外,直播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一條地籠就重新冒了出來。

    廖文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卻不動聲色地朝著其他地方轉悠了一圈,在網友們紛紛嘲笑他是不是丟地籠了的時候,他才裝作不經意發現地籠的樣子,朝著那條超聲波地籠走去。

    前麵那幾條普通地籠裏基本上也沒有走空,幾乎每一條地籠裏麵都有貨,但大貨卻沒幾個。

    但這條超聲波地籠,廖文才剛剛靠近,就很明顯地感覺到地籠裏麵強烈地騷動著,竟然是直接就濺起了水花。

    “我靠!這水花,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有大貨!裏麵肯定有大貨!”

    “這條地籠好像有點意思啊!”

    “感覺有很多魚的樣子!”

    廖文伸出手來把超聲波地籠的前端拽起,試圖像剛剛拉拽那幾條普通地籠的方式把這條地籠也拖曳到岸邊去。

    但沒有想到,他這麽一拽,那地籠裏的海貨就愈發.騷動起來,不斷地在地籠裏麵彈跳著,一拉就露出了地籠裏滿滿一籠子的海鮮。

    而且廖文極為錯愕地發現,他這麽拽,愣是沒能將這條地籠拖動分毫。

    “媽呀,這是海裏放的地籠?這確定不是自己放進去的?”

    “這場麵,太特麽壯觀了吧,哈哈哈哈,跟直接下網撈魚似的!”

    “下網捕魚都沒這樣的,這是把一個窩都端了吧?”

    “我要瘋了,這麽多海鮮,地籠居然還沒破,這也太厲害了吧?”

    本來網友們還真的有些懷疑,覺得這條地籠裏麵的貨未免也太多了,看起來真的挺假的,但很快就被網友科普了。

    “應該不是假的,我剛剛好像看到有青環海蛇了,這玩意兒出沒在深海,鮮少到近海活動,想要抓到這玩意兒十分不容易,更別說是鑽到地籠裏去了。”

    “主播生活在海邊,不可能沒這麽點常識,真要造假,完全可以找別的海鮮來冒充,沒必要去弄一條青環海蛇!”

    “而且主播的這隻地籠裏的貨很雜,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看起來就不像是提前準備好的。”

    很快就有人去查青環海蛇,查完之後也跟在彈幕後麵扣1,都表示自己也看到了,那地籠裏竟然真的有海蛇!

    “這玩意兒泡酒是一絕,尤其是活的海蛇,想買都買不到,不知道主播願不願意出手,如果出手的話,我願意出高價購買!”

    對這條海蛇感興趣的人還不在少數,很多人在後麵跟彈幕,都是詢問主播那條海蛇賣不賣的。

    但廖文這會兒全副心神都在這個地籠上了,哪裏還顧得上去看彈幕?

    在發現自己一隻手根本拉不動這隻地籠後,他隻能跟直播間的觀眾說抱歉了,然後他轉身就把自拍杆插在了不遠處的一片礁石上,轉過身來就用雙手開始往岸邊使勁兒拖曳這條地籠。

    初步估計了一下,這條地籠起碼給他帶來了上百斤的海貨,但具體都是些什麽東西,還要等倒出來之後才知道。

    也幸虧這玩意兒是係統出品,比他買的那些普通地籠結實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哪怕是一下子抓了上百斤的貨,被廖文這麽拖曳著上了岸,這條地籠都沒破。

    就在廖文把地籠拖上岸,他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七八條普通地籠裏麵的貨沒什麽看點,主要是一些梭子蟹還有皮皮蝦之類的東西,還有兩條黑石斑和一條海鰻,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海蝦雜魚了,裝了小半桶,收獲不算太多。

    但他最後拉上岸的那條地籠,卻是直接把來這邊趕海的不少漁民都嚇傻了。

    網友們隻看個熱鬧,漁民們卻是對廖文能一次打撈上這麽多海貨感到十分納悶和好奇,不過這地籠光從外表上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這些漁民就算想窺探到廖文的秘密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廖文很大方地隨便這些漁民窺探和打量。

    這會兒廖文感到範疇的,是這一大地籠的海貨應該怎麽帶迴去。

    他對這條超聲波地籠的預判不夠準確,帶過來的那隻水桶和網兜很顯然根本不夠,裝不下這麽多貨,隻有幹瞪眼的份。

    好在廖文運氣不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就聽到幾十米外的岸上傳來了喇叭聲,霍宴的車已經到了。

    廖文趕緊衝著岸上招了招手。

    霍宴一看到廖文腳邊的地籠,頓時眼前一亮,不顧助理阻攔,直接就從馬路那邊跳了下來,三步躥作兩步就來到了廖文的跟前。

    “這就是你今天放地籠的收獲?”

    霍宴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但他的身形和聲色根本遮掩不住,一出現在廖文的鏡頭裏,立馬就被粉絲捕捉到了。

    “啊——”

    “這是——”

    “我去,這個主播牛逼啊——”

    “居然又把這位請過來出鏡了!”

    “嗬嗬,每次都不打招唿就播我家愛豆的鏡頭,主播要不要臉,侵權了好嗎?”

    “前麵的那位,別給霍宴招黑了,你要真是人家的粉,就應該知道,人家在微博發了聲明,已經授權給這位主播了!”

    “搞個直播而已,居然也撕,人正主都沒計較,粉絲就開始跳腳,有意思嗎?”

    彈幕上廖文的粉絲和霍宴的粉絲隱隱地開始起衝突,竟然有要吵起來的趨勢。

    廖文看到霍宴後,也下意識地就想要把直播間關掉,不想再次冒犯了人家,讓霍宴覺得他在是利用對方的明星頭銜蹭熱度。

    不過讓廖文沒有料到的是,霍宴不但沒覺得被冒犯,反而還阻止了廖文關直播間的動作,並且在廖文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這家夥直接扯掉了自己的口罩,將整張臉都露了出來,直接湊到了廖文的手機鏡頭前,一邊擺著手衝鏡頭前的觀眾打招唿,一邊笑嘻嘻地勾住了廖文的脖子,道:

    “大家好啊,我是霍宴,這是我在南浦交的一個新朋友,我很喜歡趕海,阿文的趕海也非常有趣,如果大家也跟我一樣喜歡的話,請大家多多支持我朋友的直播,謝謝!”

    廖文這下完全呆住了,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直播間粉絲數蹭蹭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上跳,直播間的彈幕,也全被霍宴的那群瘋狂的粉絲給霸屏了。

    “啊啊啊,我愛豆還是這麽帥!”

    “我也喜歡趕海,沒想到偶像跟我有一樣的愛好!”

    “既然是愛豆的朋友,那我也粉了,剛剛錯怪主播了我在這兒道歉,對不起!”

    “愛豆都說謝謝了,哪裏還有不關注的?”

    “我家愛豆這麽接地氣,真好啊。”

    “強烈要求我家宴寶也能錄製一期趕海視頻!”

    “……”

    霍宴的粉絲號召力還真不是蓋的,廖文都不知道,他這個直播間裏居然還有這麽多遊客觀眾是霍宴的粉絲,因為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被霍宴的那一聲簡短的自我介紹蠱惑,然後關注他直播間的粉絲,一下子就往上躥了好幾萬!

    這大明星的魅力,果然是勢不可擋。

    霍宴掌管了廖文的直播間後,很明顯地比廖文活潑俏皮了很多,聊話題聊得格外熱絡,比廖文那幹巴巴的幾句趕海介紹要有意思得多了。

    短短幾分鍾,那些粉絲都覺得意猶未盡,但霍宴自己也有分寸,知道這是廖文的專場,他如果說太多了,就把廖文的風頭都蓋過去了,這不利於接下來廖文繼續做直播。

    霍宴跟粉絲說了再見後,就把話語權又交到了廖文的手上,但廖文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想了想,他說道:

    “先把海鮮弄迴去,一會兒到家裏了再開直播間跟大家分享今天的收獲。”

    說著,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直播間給關掉了。

    霍宴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你就這麽關了?”

    廖文一愣:“不然呢?”

    霍宴算是服氣了:“你好歹也跟粉絲互動一下,讓粉絲關注評論打賞之類的,再跟大夥兒說再見,然後再關啊,就你這樣的,居然也能火,真是神了!”

    廖文之前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但主動開口讓粉絲打賞,這話他還真說不出口。

    愛打賞就打賞,隨緣吧,他靠的也不是跟粉絲互動,靠的是自己的技術,趕海嘛,關鍵還得靠技術吃飯。

    廖文本來還擔心這些海鮮要怎麽弄迴去,但沒想到霍宴這位大明星一點都不拘小節,直接就拎起那隻地籠的另一頭,就要跟廖文把地籠往上抬。

    “走吧,東西放我車上,直接拖迴去!”

    廖文抬起頭看了停在岸邊的那輛保姆車一眼,頓覺不大好意思:

    “這海鮮很腥的,把你那車搞髒了很麻煩。”

    霍宴不太耐煩地道:“廢話什麽,趕緊走吧!”

    廖文見狀也不打算再客氣了,直接跟霍宴抬著那一大地籠的海鮮就往那台保姆車上抬。

    放地籠前,廖文果然看到那位司機師傅的臉直接就綠了,但在看了霍宴一眼後,那師傅敢怒不敢言,努了努嘴愣是沒敢說出拒絕的話來。

    把剩下的地籠和桶子都拎到後備箱裝好後,車子重新啟動,那師傅腳下油門轟到底,在路上跑得飛快,恨不得隨便找個地兒就把後備箱的那些東西給卸下來才好。

    好在廖文家距離海邊不遠,三四裏路程很快就到了,車子進了廖文家的地坪裏,那司機師傅這迴不用霍宴吩咐,就心急火燎地跳下車往後麵搬東西。

    等把那一地籠海鮮從後備箱裏搬出來,看到他那汽車後備箱墊上留下的一大灘充滿腥氣的汙漬後,那個師傅果然心疼地皺起了眉。

    廖文還覺得不大好意思,但霍宴卻是一點都不在意,直接衝著那師傅道:

    “這有什麽,找個洗車店洗一洗就行了,實在不行扔了這破墊子再買一個就是。”

    大少爺很明顯沒將這麽個車墊子放在眼裏,他這會兒更關心的,是馮茵的情況,迴來的路上他已經問過廖文了,知道馮茵就在廖文家裏,所以這會兒一下車,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廖文的屋子裏鑽,還不忘提高分貝衝著屋子裏喊;

    “馮茵,馮茵,我是小六啊,我來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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