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又暗又悶,而且十分顛簸,馬兮彤卻感到十分愜意。躺在心愛之人的懷中,和他不停地說情話,自相識以來,兩人還從來沒有這樣獨處過。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說不盡的蜜語。最後,能說的話都說了,馬兮彤也感到手腳又能動了。她活動著手腳,不由歎道:“那和尚真厲害,竟然也會你們道士的妖術。我記得他抓住我時,你喊過他的名字,你認識他?”


    ”對,我認得他。“道一說,”還和他交過手。他叫夏真上師,還有個師哥夏督,更加厲害。兩人都是負責保衛太子的高手。兩年前在長春宮,我和夏真過了一招,我的劍給他打飛。齊掌教為了救我,和夏督交手時也受了傷,一直都沒好,我師父這才接掌了些教務。“


    ”原來如此。“馬兮彤道,”昨天白天時我就趕上了你,和夏真也交過手。他的這個,內力好大,我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是不是隻有和尚和道士才會這種讓人不能動彈的法術?“


    “當然不是。”道一說,“平常人也能學,隻是要練好久,最好從小就開始練,還要有好師父才行。”


    “看來我是學不會了。”馬兮彤歎了口氣,心裏忽然想到箐兒,她能和夏真叮叮當當打上好幾迴合,內力一定不弱。想到箐兒,馬兮彤不由咬了咬嘴唇,看向道一。


    “你下江南時,和你在杭州一起玩的那個姑娘,她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叫箐兒?”


    道一驚訝地睜大眼睛。


    馬兮彤唇角彎起。”看來我說對了。她也來救你了,昨天在路上和夏真也過了幾招。“


    ”箐兒也追來了?“道一猛吸了口氣。


    ”對,而且她對我說她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馬兮彤盯著道一閃亮的眼睛,“你果然又招惹了別的姑娘。”


    道一頓時支吾起來。“......你,你別誤會,我是要娶你的。”


    馬兮彤看著道一,忽然長長歎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箐兒說夏真隻比她厲害一點,箐兒一定有很多內力......你還是和我說說內力和穴道什麽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道一巴不得不談箐兒,於是忙不迭從經絡經脈之類的開始對馬兮彤講了起來。


    ......


    關押他們的車子一路飛馳,即便短暫停車,兩人也一直呆在車中,食物和水隻通過車頂一個小小的蓋板送進來。車中也逐漸有了點怪味。


    隨著外麵射入的光線逐漸變暗,周圍突然有了嘈雜聲,車子似乎進入了一座城池。來迴拐彎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又過了一陣,車門突然開啟,幾個官差不由分說,把馬兮彤往外拖,說要審訊。道一極力阻止,險些被打昏。


    馬兮彤被押著進了旁邊一間小屋。屋子中間坐著兩個人,都一身官服。左邊一個似乎和押她的眾官差穿得差不多,右邊一個卻像是個大官。牆邊還站著兩個如狼似虎的聽差,那個夏真上師則手持金剛杵立到她的身後。


    那個大官看到馬兮彤,眼睛睜大,隨即把桌子一拍。“人犯報上名來!”


    馬兮彤昂首道:“你是何人,先報上名來!”


    大官正要發火,身邊那個官差模樣的人說:“這位是太原路總管府總管嚴大人。”


    馬兮彤一愣,看來已經到了太原城。


    “我姓馬名兮彤,是毛道一的妻子。”馬兮彤不卑不亢地說。


    ”說謊!“嚴總管又拍著桌子道,”毛道一乃全真教弟子,怎會有老婆!“


    馬兮彤說:”他就是不想當全真教了,才和我拜堂成親的。“


    嚴總管看看官差,又看看夏真,見兩人都點頭,才又喝道:”你老實交代,亂黨派了多少人來救毛道一!“


    馬兮彤輕哼一聲。”很多呢。光全真教就派了一百多。”


    嚴總管又喝道:“又說謊!全真教已將毛道一驅逐出教,怎會派人救他!”


    “這......我也是聽人說的。”馬兮彤抿嘴道,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說辭。


    嚴總管見狀道:”除了全真教,還有誰,是不是南方亂黨?“


    馬兮彤閉口不答,不知道繼續亂編是好是壞。


    ”毛道一在亂黨中究竟擔任何職,亂黨要千裏迢迢派人救他!”嚴總管再次逼問。


    “你們抓錯人了。”馬兮彤吸口氣說,“道一並沒有加入義軍,也沒有和官府打仗,他隻是......”


    “隻是什麽?”嚴總管目光炯炯地說。


    “他隻是給義軍抓了起來,義軍見他會武功,讓他教......”馬兮彤說到這裏又停住了,覺得這麽說也不好。


    嚴總管怒道:“你不老實交代,是不是想吃苦頭!”


    馬兮彤鐵著臉不答話。


    嚴總管又道:“你一口一個義軍,還會武藝,本官看你也象是亂黨!對不對!”


    馬兮彤還是不答。


    “你老實交代,亂黨派你和毛道一到重陽宮做什麽?是不是勾結全真教想造反!”


    馬兮彤更加猶豫,究竟說道一是亂黨好,還是不是亂黨好。


    嚴總管把桌子一拍。“好大膽子,還想隱瞞,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會老實招認......來人,把她衣裳扒光,吊起來打!”


    馬兮彤嚇得渾身一抖。“你們要打便打,為什麽要扒我衣裳!”


    嚴總管冷笑道:“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老實交代吧。”


    馬兮彤臉上發白。“道一不是亂黨,他沒有造反......”


    “還嘴硬!”嚴總官怒道,“朝廷早已收到報告,毛道一犯上作亂,罪不可赦。來人,把她衣裳扒了!”


    說著,他手一揮,牆邊兩個聽差獰笑著朝馬兮彤逼來。


    馬兮彤眼中含淚,看著嚴總管說:“你,你不得好死!”


    嚴總管哈哈大笑。


    馬兮彤朝邊上瞥了一眼,看準一個空擋,喊了聲“道一!”,便一頭朝牆上撞去。


    眾人大驚。就在這一瞬間,夏真飛身而至,硬生生扯住了她,然後在她背後一點。馬兮彤頓時軟倒在地。


    嚴總管拍手叫好。“神僧果然身手不凡!”


    然後又命手下過來。夏真道:“嚴總管,她連死都不怕,恐怕怎麽都不會招的。”


    嚴總管道:“許多女人不怕死卻怕這個,神僧不用管,就交給本官吧。”


    夏真又想開口,那個一直坐在嚴總官身邊的官差站了起來。”今天就到此為止。“


    說著,他下令將馬兮彤關迴車裏。嚴總管卻說:”毛道一乃朝廷重犯,亂黨要救他,還是將他夫妻關入城中大牢,由本官親自看管為好。“


    那官差道:“下官奉命將毛道一押解京城,這女子也是由下官捉住,理應由下官看管,就不麻煩嚴大人了。“


    嚴總管似乎還想說什麽,見那官差眼色嚴厲,竟然不敢再說什麽,悻悻然帶著兩個手下走了。


    那官差隨後在夏真耳邊說了幾句,夏真將馬兮彤身上穴道解開,把她扯了起來,然後自己先離開了屋子。屋裏隻剩下馬兮彤和那官差。


    馬兮彤驚魂未定,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裏,身上還在微微發抖。那官差朝她拱了拱手說:”夫人剛才受驚了。“


    馬兮彤眼睛一閉,一顆淚珠滾了下來。


    那官差繼續道:”毛道一犯上作亂,罪行重大,到了京城,必死無疑。夫人吃苦隻是開始,剛才算不得什麽。“


    馬兮彤喘著氣站在那裏,沒有答話。


    那官差又說:”毛道一一旦處死,夫人作為逆賊家屬,也不能幸免,必然淪為官妓,任人擺布,,,,,,我看夫人容貌不凡,有意給夫人一條出路......若夫人肯嫁給在下為妾,就不必再受苦了。“


    馬兮彤一臉慘白,還是沒有說話。


    那官差見狀道:“夫人是否以為在下不過區區一押解官人,怎能救得了夫人?實話告訴夫人,在下姓高名脂,乃皇家宿衛士。夫人如若不知,皇上的宿衛士皆為親貴功勳之後,今後不是成為太子親信,便是委派各地為官,飛黃騰達者比比皆是。我高氏一族光在京城為官者便不下百人,因此你看剛才那個嚴總管雖比在下官大,也要看在下臉色。


    隻要在下出麵,讓夫人脫離苦海,不過是小事一樁。以我高家勢力,夫人入我高家,雖為妾室,也可謂人上之人了。”


    馬兮彤終於開口道:”容我考慮一下。“


    ”夫人請便。“高脂臉上一笑,”從這裏到大都還需十數日,入京前夫人可以細細考慮。“


    然後,高脂讓手下把馬兮彤押迴了車中,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道一見馬兮彤迴來,立即將她緊緊抱住,問她審了些什麽。


    ”就問了我叫什麽名字,還有全真教派了什麽人來救你......”馬兮彤道,“我說全真教沒派人,是我救你心切,亂說的。他們也就信了。”


    道一點點頭。“兮彤,你說的好。我已經連累了師父,不能給全真教帶來更多麻煩......還問了些什麽,你去了這麽久。“


    馬兮彤想了想說:”還問了你在南方的事,我說你沒造反,你是冤枉的。“


    道一嘿嘿一笑。“我是沒造反,可官府不信有什麽用。”


    “是我造反,我連累了你。”馬兮彤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你說什麽呀。”道一一邊親吻馬兮彤的臉,一邊說,“我願意的,就算殺頭也願意......兮彤,你怎麽渾身發抖?”


    “沒......沒什麽。”馬兮彤忽然親上了道一的嘴唇,“抱緊我,道一。”


    道一抱緊了她。


    此時周圍一片安靜,伸手不見五指。過了一會兒,道一覺得懷中的姑娘唿吸逐漸變重,身子也越來越燙。忽然間,馬兮彤伸出微顫的手抓住道一的手腕,輕輕拉到自己的胸前,又捏著道一的手指觸到衣扣處。


    “我要你要我。”馬兮彤的聲音不大,但是十分堅定。


    道一嚇得一縮手,馬兮彤又把他的手放了迴去。黑暗之中,馬兮彤的雙眸在閃亮,道一的心在狂跳。


    “我們還沒拜堂呢。”道一輕聲說。


    “現在還管這個。”馬兮彤喘著氣道,“到了大都你就沒命了。我也死定了。我們還有幾天好活?”


    道一吸了口氣。“他們連你也不放過?”


    ”我對他們說,我和你已經拜堂,而且我也是反賊。”馬兮彤道。


    “你怎麽這麽傻。”道一心疼地說。


    “你死了我也沒什麽好活了。我不要你擔了虛名......”馬兮彤說著,又用滾燙的唇吻來。


    道一覺得血氣直衝腦門。他一邊親吻,一邊伸出顫抖的手解開馬兮彤胸前的衣裳。馬兮彤紅著臉閉上眼睛。


    “然......然後呢?”道一忽然問道。


    馬兮彤一愣。“你怎麽會不知道,你都和奉雲......”


    “我,我沒和她......唉,你信我就是了。”道一看著眼前一片白光,有點不知所措。


    “我信你......你是男人,你,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馬兮彤喃喃說道,胸口上下起伏。


    道一再也按捺不住,不自覺地伸手開始解她褻衣的係帶,馬兮彤羞得閉緊雙眼,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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