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租界-esmeraldarestaurant。


    綠寶石餐廳,亦或者叫做翡翠女餐廳,在高盧租界名氣很響亮。正午時分,餐廳已經坐滿了客人。


    “唐恩,你又不是不知道粵州現在是什麽情況?九州人對我們很敵視,你怎麽還要離開租界?萬一發生了意外怎麽辦?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孤苦伶仃的活著?”


    格溫那雙如同翡冷翠一樣動人的眸子,凝視麵前狼吞虎咽的唐恩·貝西莫。


    唐恩正在咀嚼一塊牛肉,含糊不清說道:“格溫,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我怎麽可能把你丟下不管?”


    “你勾搭蘇茜伯爵夫人的時候,可沒想著我。”


    “那是個意外,意外……該死,我沒想到她的丈夫會在那個時候迴來。”


    格溫出離憤怒了,“所以,你一點錯都沒有,是不是?”


    她非常生氣,周身散發出一股熱氣。


    坐在她鄰桌的客人大聲道:“該死的,都這個季節了怎麽還這麽熱?”


    唐恩反應過來了,忙壓低聲音道:“格溫,冷靜,冷靜!”


    “我現在非常冷靜。”


    格溫也意識到了什麽,熱意驟然消散。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切下一塊牛排,放進xg的小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唐恩的臉色,有點發白。


    他看了一眼周圍,輕聲道:“格溫,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我覺得,你就是那個意思。”格溫咬牙切齒道:“就是因為你亂來,馬庫斯伯爵才會發出懸賞殺你,害得我不得不跟著你來到這裏。”


    “是,是我不小心連累了你,但你要相信,我和蘇茜是真心相愛的。”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你說你那些該死的風流史。”


    “好吧,我閉嘴。”


    唐恩低下頭,繼續切牛排。


    “你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再去學校了。”


    “那怎麽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舍不得那位黑莉老師嗎?”


    “你怎麽知道?”


    格溫忍不住撫額長歎,輕聲道:“你知道黑莉老師怎麽說你嗎?”


    “她說我什麽?”


    “她說,你就像一頭發了情的公牛纏著她,讓她惡心。”


    “公牛?那是不是說明,我很強壯?”


    茶杯在格溫手裏碎裂,散落在了桌上。


    “ok,ok,我閉嘴。”


    “哥哥,咱們已經跑路到了九州,我求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九州的人文風俗,和咱們那邊完全不同。我聽說,你這種人如果放在過去,絕對是要被浸豬籠的。”


    “什麽叫浸豬籠?”


    “就是把你關在籠子裏,丟進水裏淹死。”


    唐恩咧開嘴,笑了。


    “親愛的格溫,你應該知道,我是淹不死的。”


    “你……”


    “好了格溫,我知道我在什麽地方,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


    唐恩招手,讓服務生又送了一個杯子過來,然後給格溫倒了一杯紅茶。


    “我來九州,是因為我感受到了聖劍的召喚。它就在粵州,說不定我們的仇人,也在這裏。隻要我們找到聖劍,就能找到我們的仇人。到時候,我們不但可以為父母報仇,還能追迴瑪麗皇冠。想想看,等我們帶著皇冠返迴溫莎,不但能為我們的父母洗刷冤屈,還可以重振我們的家族。到時候,王室會給我們很多很多錢,更會把我們的爵位歸還。”


    他說著,在牛排上狠狠切了一刀。


    “到那時候,馬庫斯算什麽?他會乖乖來舔我的靴子。”


    “可是我們來粵州一年了,卻沒有任何線索。”


    “耐心,我親愛的格溫。隻要聖劍在這裏,我們一定能夠找到。”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格溫歎了口氣,抿了一口紅茶。


    “對了,你怎麽認識的那個人?”


    “哪個人?”


    “就是,就是剛才那個九州人。”


    “你是說,李?”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反正就是那個眼睛亂看,很無禮的家夥。”


    “那個人,可不簡單。”


    唐恩放下刀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格溫蛾眉微蹙道:“是嗎?我沒覺得,我隻覺得他很無禮。”


    “哈哈哈,我倒不覺得。欣賞美麗的事物,是人的天性。格溫,你必須要承認,你很漂亮。他看你,也很正常。我相信,那是一種欣賞的目光,隻是你對九州人有些偏見罷了。”


    “我可沒有偏見。”


    格溫想了想,輕聲道:“不過,那個人和我們之前見到過的那些九州人,的確不同。”


    “嗯,他很自信,而且也很淵博。你知道嗎?他竟然把我的作品評價的一無是處,還說我寫的是小黃文。”


    格溫噗嗤笑了,道:“這一點,我非常讚同。”


    “該死的,偵探小說不都是這樣,案情不夠,黃文來湊嗎?他還口出狂言,說一定會寫出一部比羅伯特探長更出色的偵探小說,而且還說他的演繹推理,才是偵探小說的核心。笑死,他一個九州人,懂的錘子偵探小說。”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一點期待了。”


    格溫話鋒一轉,“可我不明白,他有什麽不簡單呢?”


    唐恩想了想,道:“氣質,我親愛的格溫,氣質……他身上有一種很奇特的氣質,很吸引我。”


    “唐恩,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shit,你想到哪裏去了?”唐恩頓時怒了,道:“難道你沒有發現,他有一種和我們同類的氣質嗎?”


    “你是說……”


    “嗯!”


    格溫搖搖頭道:“說實話,我沒有發現。”


    “別讓偏見遮住了你的眼睛。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發現,隻是後來在我和他爭辯的時候,才無意中覺察到的。他有掩飾,如果不是我的直覺敏銳,說不定也發現不了。”


    “那你想……”


    “不,我什麽都沒想。我隻是覺得,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他能成為我們的底牌。”


    格溫抿了一口茶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入夜,華燈初上。


    李溪安叫了一輛大板車,拉著五個破舊的書箱,迴到位於租界的家中。


    在通過協力大橋的時,巡邏的紅頭阿三認出了李溪安。


    不過,早上被李溪安收拾了一頓之後,他們顯然知道這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所以灰溜溜的離開了。


    迴到家中,李溪安讓車夫把箱子搬進了一樓的西廂房裏,然後支付了費用。


    李彥不在家,不曉得又跑去什麽沙龍聚會了。


    這已經是一種常態,文化人就喜歡搞這種圈子。


    李彥其實並不喜歡這種聚會,但身在其中,他有時候也無法拒絕。


    西廂房裏很空蕩,隻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長方形桌子,還有一麵牆的架子。


    李家在粵州,除了小姨一家沒有什麽親戚。


    朋友倒是有一些,但大都不會留宿。


    即便留宿,樓上還有兩間空房,足以安置。


    李溪安喚上綠仙,任由它盤在他的肩膀上麵。


    他先是喂兩隻小狗吃了飯,然後陪著它們在庭院裏嬉戲了一陣子,這才返迴西廂房內。


    打開燈,他把箱子打開。


    這五個書箱,足足花費了他三十個大洋。


    顧興平說,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人在意,擺放在庫房裏小一百年了,根本沒人問過。如果不是李溪安今天撞翻了書箱,顧興平怕是都記不得還有這麽一堆破爛。


    “值錢的,根本不會進來這裏。進來這裏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銷毀。李少爺如果想要,我就把這些破爛的記錄抹了。不過擔些風險罷了,隻要花費些小錢,就不足為慮。”


    三十個大洋!


    請尤和泰他們一頓花酒,都不止這個數。


    李溪安當然不會心疼,順帶著還把那本《羊仙傳》一塊帶出了庫房。


    正如顧興平所言,這書箱裏沒什麽值錢的。


    絕大部分是佛經,還有三四本道典。


    也不知道,這和尚廟裏,為什麽會有道典的存在?


    李溪安先把道典拿出來,放在長案上。而後,他又開始整理那些佛經。


    都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佛經,其中還夾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書冊。


    李溪安先是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來,弄的一身灰塵。


    “阿安,你這是在幹什麽,弄的亂七八糟。”


    李彥帶著一身酒氣迴來了,看到西廂房裏的景象,不由得眉頭緊蹙。


    “什麽亂七八糟!”李溪安笑道:“這都是書,是知識,是力量……老豆,虧你還是讀書人呢。”


    李彥聞聽,啞然失笑。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不過,你要把這裏打掃幹淨。”


    “知道了!”


    “那我先上去休息了,今天喝了點酒。”


    “早點休息。”


    李彥點點頭,沒有再理睬李溪安,徑自上樓去了。


    李溪安則站起來,拎起書箱準備扔出去。


    “咦?”


    他又放下書箱,仔細打量了一陣子。


    突然,他兩手用力,哢嚓一下子把書箱扯開,隻留下了底板。


    轉身去夥房裏拿了一塊抹布,李溪安開始擦拭底板上的灰塵。


    一開始,因為書箱裏裝著書,他沒有發現。


    可剛才他拎起書箱的時候,卻發現書箱的份量有點古怪。


    這底板,好像不是樟木製成,而是一塊石板固定在木板上。如果從外部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什麽來。隻有把裏麵的書都取出來,才能夠感覺出這木箱的異常。


    石板上的積灰,被抹去,慢慢露出了真容。


    “五形真意圖?”


    李溪安輕輕念出聲來,眼睛越發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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