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恆不讚同地看著這位前二舅哥,正準備出去幫忙。


    江流弈突然話鋒一轉:“可那骸骨是在我妹妹迴來之前就被人埋下的了,已經成了白骨。”


    他看著中年男人和之前說話的青年,眼神嘲諷:“你們的消息確實很靈通,但給你們消息的人似乎腦子不大好,連枯骨和新鮮的屍體都分不清。”


    眾所周知,人死之後屍體要變成白骨,是要經曆一個漫長的過程的。


    埋在土裏的人,至少得一兩年才能夠變成白骨。


    虞知意迴到武林盟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才半個多月,這麽短的時間,埋下去的人恐怕才剛剛腐爛。


    被江流弈目光掃到的兩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有些難看,漲紅中滿是羞憤。


    杜子恆腳步一頓。


    總算這人不太蠢。


    外麵的風似乎更加喧囂了,明山上方的天空也陰沉的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一樣。


    山上的人都人心惶惶,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聲聲馬兒的嘶鳴和狗吠。


    江流霆走了進來,俯身到江流弈耳邊說了句什麽。


    江流弈沉下了臉,轉身就走。


    飯廳內眾人被他們的行為弄蒙了,一個個伸長著脖子想看江家兄弟要去做什麽。


    有些膽子大的,甚至想要跟出去。


    杜子恆想了想,也抬腳跟上。


    尤冰月暗暗咬牙。


    這個養不熟的狗男人!


    這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他再讓她失望,她就真的不要他了。


    什麽男主不男主的,她再去扶持一個新的男主,就不信比不下他去!


    一行人出了飯廳,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山上的風的確是很喧囂,叫的人心裏發毛。


    可離開屋子以後卻根本沒什麽風感。


    就……很神奇。


    江家兄弟對望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凝重。


    從狂風大作開始到現在,總共不過才一刻多鍾而已,飯廳裏的人沒察覺出異樣,他們卻是知道的。


    一開始山上的確是刮起了大風,風感很大,大樹都被吹的獵獵作響,好像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一樣。


    就連房子也隱隱搖晃著,好似下一秒就會被吹飛屋頂。


    可是突然某一刻,那種恐怖的風感就消失了,殘留的微風吹到人的身上並不會讓人覺得難受,相反還挺舒服。


    兩兄弟也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不尋常之處,所以出來查看情況。


    不料,就聽到了飯廳之中的死動靜。


    飯廳內的人自然也發現了外麵的不同,驚訝不已:“什麽情況?這風吹到身上,還不如掌風來的疼呢。”


    “你們看外麵,石頭都被吹飛了,怎麽落到我們身上就沒什麽風了?”


    杜子恆想到了什麽:“是意兒!她會布置防禦陣,想必這風就是被防禦陣隔絕在了外麵。”


    江湖人士一怔:“防禦陣?那不是精怪話本子裏才會出現的東西嗎?”


    “你們看,還真像是那麽迴事呢。外麵驚天動地,裏麵巋然不動。”


    江湖人士都是慕強的,而防禦陣什麽的是比江湖人向往的高強武功還要強大的東西,眾人無不兩眼放光,心生仰慕,想要知道那位“意兒”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麽想著,他們自然也就這麽問了出來:“這位公子說的,究竟是哪位高人?”


    杜子恆正要說什麽,尤冰月突然道:“江二小姐。”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有反應迅速的人立馬反唇相譏:“弄出了這防禦陣的大佬是江二小姐?你們為了給她洗白,真是什麽謊話都能編出來啊!”


    “誰說不是呢,就那位嬌滴滴的江二小姐還會布置陣法?她怕是這麽厲害的狂風都沒見過吧,一看到就得嚇得兩股戰戰,僵硬在地!”


    像是說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眾人一麵說一麵哈哈大笑著,豪放的笑聲竟然蓋過了恐怖的風聲。


    “夠了!”江流弈皺眉:“這防禦陣,本就是錦兒布置的,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若是你們再對她不敬,現在就離開明山!”


    一麵享受著妹妹的陣法的庇護,一麵又各種貶低嘲諷她。


    哪有這樣的道理?


    眼見有人還想說話,他看著杜子恆冷笑了一聲:“忘了說,我的妹妹江似錦在迴到江家之前的名字叫——知意。”


    “有一些狂浪的無恥之徒,會自認為和她關係不錯而喚她一聲,意兒。”


    場中出現了片刻的靜默。


    這樣的反轉是眾人沒想到的。


    雖然大多數人還是不信發江二小姐能搞出陣法,可江二少說的信誓旦旦。


    眾所周知,江二少為人正直,從不屑於說謊。


    黎長淮也反應了過來,神色複雜地看了江流弈一眼。


    他們兩個爭了半輩子,他自認為並不比江流弈差多少,覺得將來隻要有機會,他就能夠把對方踩在腳下。


    可對方的妹妹……他是真的比不了。


    不但他妹妹比不過對方的妹妹,他自己也比不過。


    對於那位江二小姐、虞大人,他是半點抗拒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在心裏歎了口氣,他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本少主不得不承認,江二少,你妹妹可比你厲害多了。她的手段,豈止這防禦陣?”


    他可是親眼看到過她打敗了成名已久的江洋大盜,還順手超度了幾十個鬼的!


    如果隻有江流弈一個人這麽說,即便他往日裏的風評再怎麽好,也有幫妹妹撒謊的嫌疑。


    但黎長淮都這麽說了,就絕對不會錯。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幫江流弈撒謊,唯獨黎長淮不會。


    江湖中誰人不知,這二位可是天生的對頭,既生瑜何生亮的那種。


    而且,黎長淮還是那個“瑜”。


    如果說這二人的關係有緩和的可能,也是江流弈主動示好,而不是黎長淮示好。


    無他。


    黎長淮做夢都想把江流弈從第一天才的位子上踹下去,是絕對不可能幫他的。


    所以這種時候,黎長淮的話就顯得尤其可信。


    尤冰月氣的想吐血。


    這一個兩個的,竟然都被那個女人給勾了魂兒。


    她的預感果然沒有錯,那女人就不是個安分的,還什麽名門閨秀,啊呸!


    誰家好人家的閨秀會和這麽多男人扯上關係?


    最可氣的是,這女人勾搭了一堆青年軍傑就算了,還要立牌坊。


    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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