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孟達道:“東家,咱們最近不是在想辦法幫襯城北的一戶人家嗎?那戶人家一開始不相信咱們願意幫他們,咱們也是跑了好幾趟才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昨日的時候約定好了今天就去把人接過來登記,結果咱們今日還沒走到那戶人家,突然從巷子裏衝出來一群人,按住我們就打。”


    “我和李大石都學過功夫,好歹沒讓對方碰到我們。但連永超就慘了,他沒學過功夫,很快就被其中的兩個人按住揍。”


    “我們看著對方來者不善,而且專門衝著致命的地方打,擔心出事,就拿出了用來防身的匕首。”


    “那些人見我們掏家夥了就跑了。”


    北城郊是一片很大的地方,除了張老漢之前住的那條街外還有另外幾條街,裏麵住的也都是生活十分困難的人。


    意鸞慈善要想在附近做慈善,最快的辦法就是在北城郊找貧困的人家。


    其實這段時間,店裏已經解決了不少北城郊的居民的問題。


    比如,行動不便、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吳管事等人就會將他們安置到剛剛準備好不久的意鸞養老院裏。


    因為沒錢治病而隻能等死的貧困家庭,意鸞慈善會負責幫他們尋找大夫、掏錢治病。


    年紀小的孤兒,會被送到意鸞孤兒院,不但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還請了專門的夫子教授他們學問和為人處世的道理,以及更好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的能力。


    這段時間,店裏總共幫助了幾十個人。


    除了一個因為病情太重、普通的大夫治不好的年輕人和一些得了無法逆轉的老人病的老人外,其他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尤其是那些年紀小的孤兒,如今已經穿上了暖和的新衣,因為吃上了飽飯而在長高了很多。


    而且,其中還有兩個孩子在學習上很有天分。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得到了救治,意鸞慈善的名氣也漸漸打開了。


    按理說,知道了意鸞慈善背後有虞知意這個五品大員坐鎮,根本不會有人來找麻煩才對。


    反過來也可以推斷出,此事非同小可,肯定有貓膩。


    虞知意定定看了那擔架上的人一眼,突然朝著對方的心口伸出了手。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很快,眾人就發現,虞知意似乎是從對方的身上抽出了什麽東西。


    隨著她的動作,連永超突然痛苦哀嚎了起來。


    虞知意加快了速度,做了個大力拔起的動作。


    平王妃好像聽到了“啵”的一聲。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下意識朝著一旁的侍女看去。


    可還不等她扭頭,就見虞知意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團黑氣。


    那黑氣像是活物一般劇烈掙紮了起來。


    而在黑氣出現的瞬間,眾人隻覺得氣溫陡然降了下來,穿著厚重的毛皮大氅的平王妃打了個寒顫,隻覺得冷的刺骨。


    虞知意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穿著一襲素淨的衣裙的她明明衣衫單薄,卻麵色如常。


    她將那黑團子揉了揉,然後憑空變出了一張符篆,往黑團子上一拍。


    下一秒,黑團子裏發出了尖銳的慘叫聲。


    聽到慘叫聲,除了虞知意外的所有人都白了臉。


    那聲音宛若無數的利劍刺入了眾人的心間,又痛又麻,緊接著聽到了聲音的人都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好在,尖叫隻有一聲。


    隨著符紙之上爆發出一道金光,那黑團子被金光包圍之後,瞬間就消散在了眾人的眼前。


    “好了。”


    虞知意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看向那兩個已經傻掉的工作人員:“忘了你們還在。”


    她抬手在二人的肩膀拍了拍,那像是被嚇傻的工作人員這才迴過神來。


    他們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後怕表情,目光中滿是對虞知意的崇拜。


    虞知意又看向長平王妃主仆二人,同樣在她們的肩膀上拍了拍。


    主仆二人同時打了個哆嗦,迴過神後看向虞知意的目光裏滿是複雜。


    平王妃雖然來找虞知意了,但其實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來的,畢竟她先前已經找過和尚和道士來府中查看情況,可那些人都說沒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她才想起了那被傳的的神乎其神的虞郎中。


    可其實,心中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甚至在來找虞知意之前,她還派出了其他的人去找世外高人。


    卻沒想到,被虞知意當場上了一課。


    她頓時疑慮盡消。


    因為存了敬畏之心,她對虞知意接下來的安排也不敢有任何意見。


    虞知意讓兩個工作人員把連永超抬迴自己的房間,又讓外麵的吳管事去請大夫,這才對平王妃道:“走吧。”


    平王妃其實不太在在乎一個小小的下人的生死,卻還是出於禮貌問了一句:“那個人沒事吧?”


    “他的傷其實不重,隻要將藏在他身體裏的陰氣拔出來就沒事了。”


    平王妃不明覺厲。


    隨著兩人之間的交談切斷,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平王妃想找點話題,奈何她和虞知意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畢竟她對於這位虞郎中的最初印象,就隻有當初那鬧得沸沸揚揚的真假千金的事情。


    她總不能問:“請問,對於被趕出虞家,你有什麽感想?”


    那不是找揍麽。


    虞知意倒沒覺得這樣的沉默有什麽不好。


    不多時,馬車在平王府外停了下來。


    虞知意掀開簾子朝著平王府的上空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虞郎中,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虞知意沉吟道:“進去看看再說。”


    她在平王妃的帶領下在平王府轉了一圈,最後才來到平王的書房前。


    書房外站著兩個侍衛,看到平王妃要帶人進去,立馬跳了出來:“王妃,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書房。”


    平王妃麵色一沉:“放肆,本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哪裏是什麽別人?”


    兩個侍衛雖然麵露難色,卻還是不肯讓開。


    平王妃還想說什麽,虞知意卻是對她使了個眼色。


    平王妃蹙了蹙眉,但沒有再急著進去。


    兩人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平王妃才道:“虞郎中,難道你看出裏麵沒有東西了?”


    虞知意搖頭:“不是,隻是不想打草驚蛇罷了。”


    說著,她拿出了兩張符,一張貼在了平王妃的身上,另一張貼在了自己身上。


    平王妃眼睜睜看著虞知意消失在了眼前,都忘了平日裏的素養,紅唇張得圓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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