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胡公公珍而重之地將護身符貼身放好,他更是不想再看,直接別開了視線。


    送走了胡公公後,姚氏讓人將賞賜下來的黃金和珍貴藥材都抬到了臨風閣,她則是對虞知意道:“這段時間你不用來飯廳吃飯了,想吃什麽,就讓小廚房做,好好調養。”


    虞知意抿唇,想問問前幾日的提議,姚氏卻不給她機會,對杜子恆道:“還不將你媳婦兒送迴去?”


    杜子恆沒反對。


    虞知意:“……”


    不多時,轎子到了臨風閣。


    虞知意的腳剛一碰到地麵,杜子恆就走了過來,想要將她攔腰抱起。


    虞知意心下一驚,身上的防禦法器瞬間發揮作用,將杜子恆給彈了開去。


    杜子恆趔趄了好幾步,摔了個屁股蹲兒。


    虞知意:“……”


    青年坐在地上,墨發因為剛才的動作而被震得落到了肩頭。


    他身子微微側著,頭發落在臉上,擋住了他臉上的神情。


    那一瞬間,他的氣質說不出的陰翳。


    “你……”虞知意皺眉。


    杜子恆忽然動了。


    他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我隻是看你行動不便,想將你抱到屋裏。”


    “不用了,我能走。”他想粉飾太平,虞知意自然也懶得跟他多說,在紫鳶的攙扶下轉身進了臨風閣。


    杜子恆在原地站了許久,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姐,姑爺這是怎麽了?”


    紫鳶看著大門口如同鎮宅獅子一般的杜子恆,滿臉不解。


    虞知意聳聳肩:“誰知道呢。”


    見虞知意不在乎,紫鳶也不再多想,她心疼地看著虞知意蒼白的臉:“怎麽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疼嗎?”


    虞知意摸了摸腹部的傷口,淺笑:“受傷嘛,哪有不疼的?不過,在我能接受的範圍內,而且現在不疼了。”


    跟精神的疲憊和心靈創傷比起來,肉體的疼痛反而顯得不值一提。


    如果能夠擺脫這桎梏般的姻緣,便是讓她在心口上戳一劍,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紫鳶都快哭了:“都怪我沒用。”


    虞知意無奈:“你當時都不在,再怎麽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好吧。”


    紫鳶眼睛和鼻頭都紅了,強忍著淚意:“就是因為我沒有用,才不能陪著小姐進宮。如果我當時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小姐受傷。”


    她一定會把小姐護的死死的,有刀子也是先落到她的身上。


    “好啦好啦。”虞知意點點小丫頭通紅的鼻頭:“都成胡蘿卜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放心吧,這世上,除了老天,沒人能真的傷我。”


    “如果我受了傷,必定是因為這傷,該受。”


    紫鳶一怔。


    小姐是故意受傷的。


    雖然弄懂了這一點,但她還是很難過。


    小姐一定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才隻能用受傷來當手段。


    隻是不知,這目的達到了沒有?


    如果受了傷也沒有達到目的,那小姐就太可憐了。


    太可憐的虞知意摸了摸肚子:“紫鳶,我餓了。”


    “小廚房早就熬上粥了,我去給您盛。”


    虞知意笑容險些裂開:“……我不想喝粥,我想吃肉,想吃香噴噴的糕點,還想吃海鮮。”


    這幾日她在宮裏天天喝粥,都快要喝吐了。


    偏生禦醫說她隻能喝粥,她又不能說她的傷隻是表麵,看起來嚴重,其實自己控製著呢,傷口根本沒什麽大事。


    就隻能含淚喝白粥。


    如今好不容易迴了自己的地盤,她就想吃口好的。


    她如今身價沒有百萬也有十萬了,還不是銅板,而是十萬白銀。


    這麽富的她,卻是連口肉都不能吃,那她賺這麽多錢還有什麽意義?


    向來是她說什麽就聽什麽的紫鳶,今日態度卻無比堅決:“不行的小姐,雖然您的傷口看起來不嚴重,但隻要受了傷,就要忌口。”


    “大夫說了,您要忌生冷,忌油膩,忌葷腥,忌甜忌酒。”


    虞知意:“……”


    累了,毀滅吧。


    養傷的日子寡淡而無味。


    雖然虞知意可以強硬地讓紫鳶做好吃的,但杜丞相夫婦每天都會來看她,而且會檢查她的飲食,一旦被他們發現紫鳶偷偷投喂,他們肯定會生紫鳶的氣。


    虞知意不想讓紫鳶因為自己被罰,隻能強忍著口腹之欲。


    養傷的時候紅鸞來了兩趟。


    原本紅鸞是虞知意的美食搭子,虞知意知道的許多美食,還是紅鸞做出來的,


    以前她們見麵,紅鸞最喜歡投喂她。


    可如今,紅鸞每次來都拿著各種各樣的名貴藥材。


    虞知意看著那些藥材,還沒吃就覺得嘴裏發苦。


    紅鸞同情地看著她:“忍忍吧,誰讓你受傷了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有養好了身體,日後才能吃到更多美食。”


    “等你好了,我請一天假,親自下廚,給你做一大桌好吃的,好不好?”


    “什麽紅燒獅子頭,麻辣燙,燒烤,京醬肉絲,水煮肉,酸菜魚……”


    “別說了。”虞知意有氣無力:“你再說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紅鸞噗嗤一樂:“出息。”


    然後變戲法一樣從平平無奇的籃子裏掏出了一個盅:“我問過大夫了,雖然不能吃太過於葷腥的,但少量的肉末還是可以的,我來之前特意做了青菜肉末皮蛋粥,喏,喝吧。”


    虞知意眼睛一亮:“!!”


    紅鸞走後,虞知意摸著鼓起來的小肚子,一臉饜足。


    杜子恆進了屋,盯著那勾勒著淺淡笑意的俏臉,半晌沒說話。


    虞知意受不了那強烈的視線,睜開眼睛不耐煩地看著他:“杜公子,有什麽事嗎?”


    杜子恆抿唇。


    自從那日後,她對他的不耐,是裝也不裝了。


    “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告訴你,那群刺客的幕後主使者找到了。”


    “哦。”虞知意沒什麽反應。


    杜子恆皺眉:“你早知道了?”


    話出了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她連有刺客都能提前算出來,算出幕後主使者又有何難?


    這杜子恆倒是誤會她了。


    她倒沒有算出來,而且前世直到她因為意外身亡,宮中也沒有查出此次刺殺的幕後黑手。


    隻是紅鸞剛才跟她說了個八卦——忠王因為意圖謀反,被皇帝杖責一百大半後貶為了庶人,扔進了天牢裏。


    前腳才出了行刺的事情,後腳就有一個王爺因為謀反而被辦了,這不是很容易猜出來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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