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尤冰月也來到了橋上,杜子恆蹙眉:“你為何要來找她麻煩?我不是答應過你,絕對不會和她發生什麽的嗎?我們前腳才找她幫了忙,你後腳就去動人家的人,這像什麽話?”


    “你是我的男人,卻被她占了正妻的名頭,我來為自己找迴場子,有什麽錯?”尤冰月眸中染上了怒氣,旋即不屑道:“何況,她不過是個深閨小姐罷了,有什麽本事幫我?不過是你爹娘給她撐腰,以此來糊弄你罷了。”


    “都是手段!”


    她心中不悅:“即便沒有他們出手,我自己也能解決。”


    對於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一摔,她並沒有多想,隻以為是自己用力過猛之下不小心跌入了水中。


    杜子恆覺得事實並非她說的這樣。


    不過眼下他也沒心思追究。


    尤冰月身上的衣服本就貼身,落了水以後就更是什麽該顯現的不該顯現的都露出了輪廓。


    他讓杜林走遠,自己則是護著尤冰月迴了觀月閣。


    彼時,虞知意已經迴到了臨風閣,紫鳶還是有些氣不過:“那女人太過分了!”


    “什麽東西啊就敢跑到小姐麵前來耀武揚威?連個妾氏都不如的東西!”


    妾氏好歹還有名分,那女人和上不得台麵的外室有什麽區別?


    “好了,消消氣。”虞知意給她倒了杯茶:“我答應你,隻要她惹上門來,就都像今天一樣,狠狠給她教訓,好不好?”


    虞知意之前沒打算理會尤冰月,是因為前世尤冰月每次對虞嬌嬌出手,都是虞嬌嬌先跑到她麵前去蹦躂,她才會反擊。


    虞知意還以為她和虞嬌嬌不一樣,以為她們能維持表麵的和平。


    萬萬沒想到,她想錯了。


    不過,她是要積攢功德的人,不能為了不值得的人壞了自己的修行路。


    可若對方送上門來找虐,就怪不得她了。


    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這尤冰月的麵相,她依舊看不透。


    前世便是如此,沒想到她重生了一遭,依舊如此。


    一般會出現這種現象,隻有兩個原因,要麽對方也是玄門中人,或者是認識玄門中人,用了秘法來遮掩自己的麵相,防止外人窺探。


    要麽……


    對方是天命之人。


    虞知意暫時摸不透對方的底細,卻也沒有過多糾結。


    反正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都對她造不成什麽影響。


    日後杜子恆會另立府邸搬出去住,到時候她便留在丞相府,她們之間就更是不會產生過多交集。


    唯一麻煩的就是子嗣的問題。


    前世她直到意外身亡,尤冰月都沒能生下孩子,這就有點讓人頭疼。


    很快她便甩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布置陣法。


    剛才她已經將整個相府都布置好了防禦陣法,這陣法隻有晚上會發揮作用,而且大門和幾個側門也都留了口子。


    隻要沒人大半夜的想要翻牆或者是爬狗洞進出,就觸動不到陣法。


    而若真的有不長眼的人,他們就會被陣法傷到。


    相府的防守還是很嚴密的,一旦有人弄出動靜,就會驚動相府的守衛。


    最重要的是,她還在防禦陣法上做了些改動,若是真的有人動了陣法,她就能“看”到對方的模樣。


    即便對方能僥幸逃脫,也躲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她記得前世的時候,杜丞相曾經遭受過一次誣陷。雖然幾個月後查明了他是被冤枉的,但真搞出這些事情,虞知意也會跟著倒黴。


    她懶得麻煩,若是能將危險掐死在幼苗狀態,她自然不可能放任它長成參天大樹。


    臨風閣的陣法布置起來就更簡單了,她甚至不用找理由,隻要出去擺弄擺弄花草,沿著圍牆溜達一圈,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虞知意剛忙完,就有下人來稟報:“少夫人,武安侯夫人來了。”


    “讓她進來。”


    武安侯夫人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天師果然是天師,太厲害了!”


    他兒子有點叛逆,先前其實有一門婚約,卻因為對方是武將之女,不同於京中的小姐一般溫柔婉約而看不上對方,多次嚷嚷著要退婚。


    那位譚小姐聽說他兒子是因為調戲小姑娘而差點兒被打死,昨日氣的上門退親。


    這一下他兒子反而不樂意了,說什麽都不同意,還求她要快點安排婚期。


    虞知意已經從武安侯夫人的臉上看出了這些,但聽她說完還是覺得有些無語。


    這不是典型的賤骨頭麽。


    不過賤歸賤,這小公子成婚後倒是收了心,和譚小姐成了一對歡喜冤家,婚姻也算幸福美滿。


    虞知意:“她是小公子的正緣,隻要你們好好待她,日後武安侯府光耀門楣,指日可待。”


    武安侯夫人大喜,遞上了一個錢袋子:“天師,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您收下。”


    虞知意看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一袋子,至少得有三四十兩銀子,如果是金子的話,就更多了。


    她讓紫鳶收好錢袋子,淡淡道:“免費送你一卦,臘月十八對他們來說是良辰吉日,若兩府真的有意結親,這個日子正好。”


    武安侯夫人大喜:“多謝天師!”


    武安侯夫人走後,紫鳶問道:“小姐,那位譚小姐都要退親了,她真的是武安侯小公子的正緣嗎?”


    虞知意道:“她對小公子是有意的,隻是過去小公子太過混賬,此番又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傷了她的心。不過經此一遭,小公子會徹底收心,”


    紫鳶鬆了口氣。


    那武安侯府小公子如此混賬,她真擔心譚小姐嫁過去會不幸福。


    若是如此,豈不是損了小姐的功德?


    解釋的功夫,虞知意已經查看了錢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是黃金。


    三四十兩的黃金,折合成銀兩得有幾百兩。


    虞知意很滿意。


    忽然,虞盼兒進了門:“少夫人,觀月閣那位出去了。”


    虞知意問:“少爺沒溫書?”


    她以為杜子恆也跟去了,虞盼兒卻搖了搖頭:“稟少夫人,少爺沒跟去。”


    虞知意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尤冰月向來自由,這份自由是杜子恆給的。


    姚氏雖然對此很不滿,卻因為拗不過兒子而隻能妥協。


    紫鳶皺眉:“這也太沒規矩了!”


    正經人家的後宅婦人若想外出,需得稟告給主母處理。


    尤冰月卻是擅自離府,簡直沒把主母放在眼裏!


    虞知意輕笑:“她又不是府裏的人,本來就可以自由進出。”


    既不是主子,又不是奴才,可不就算不得府裏的人麽。


    就連客人,都算不上。


    因為主家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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