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趙璟心機深,且對皇後一個人專情,他們就不往這方麵使勁了。


    逼著皇帝納妃,還不如等他什麽時候自己想開了,再找別的女人進宮。


    他們可不認為皇後能一直籠絡住帝王的心。


    之前兩人是患難夫妻,皇後長得還不錯,可能皇帝心裏有些莫名的情愫,讓他對她獨寵。


    可人生百年,誰又能猜到往後的際遇會是什麽模樣。


    他們等著便是了,反正胳膊擰不過大腿。


    那些妃子裏有選擇出宮的,也有選擇在宮裏久住的。


    趙璟給了她們一些補償。


    他認為自己做得仁至義盡了,當初她們進宮時不也得想清楚嗎?若是不得寵,這輩子就隻能孤燈挑盡了。


    她們怨恨的人,不該是他,而是她們的爹。


    把女兒送進宮裏,擺明了走的是一條攀附權貴的路。


    大部分妃嬪選擇了留下。


    趙璟把她們爹的頭都砍去了,她們要是出去了,連家門在哪裏都不知道,那還不如留在這裏。


    而那些父親還在朝廷著當官的妃子,她們也在努力權衡利弊,考量出去跟在宮裏哪個最適合。


    反正每個人都有腦子,這些事不需要趙璟替她們去想。


    百官們接受現實後,沒別的打算,就是想讓趙璟快點兒生個兒子。


    可趙璟擺明了不著急。


    每日除了陪著妻子和孩子,他的身心都投入了擴展江山的版圖上。


    時間匆匆過去了三年,趙元已經開始啟蒙了。


    趙元三歲生日過了沒多久,趙璟就把他的心腹之臣都召進了禦書房。


    眾位臣子來了以後,趙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他們,他要立趙元做皇太女。


    當時這些臣子的臉色全都變了。


    他們還沒等多說,趙璟又告知他們,他吃了絕嗣的藥,往後隻會有這一個孩子。


    所以,隻有趙元能繼承他的江山社稷。


    就在眾臣被這個消息砸的頭暈眼花時,趙璟冷漠無比地告訴他們,他是君,他們是臣。


    他們是他的奴才,有些事交給他們去辦,是給他們恩典。


    他們必須要想出法子,讓趙元皇太女的地位得到百官的認同。


    當了多年的帝王,趙璟的脾氣,眾臣也是了解了幾分。


    有時候妥協隻是利益博弈的結果。


    趙璟注定會帶領著這個朝代的百姓走上富足安平之路的帝王,其他人都不行。


    他這輩子隻有一個女兒,那麽讓他的女兒作為繼承人,從他的角度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他們怎麽想的不重要。


    趙璟就差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做不到,那就拉出去砍頭。


    大家是一個利益群體中的人,本該站在同一立場上。


    他們若是背叛主子,趙璟自然不會留他們的命。


    其實,薑恬算是開了先例,給趙元做好了鋪墊。


    如今薑恬在朝堂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百官已經適應了她的存在。


    有了一個女性掌權者在朝堂上活躍,趙元被立為皇太女就沒那麽匪夷所思了。


    更何況,正如趙璟所說,他們在他麵前都是奴才。


    一個奴才沒法為主子分憂,沒人願意用他們,他們更沒有機會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種種思量讓大家沉默著接受了趙元。


    趙璟又下了幾道命令就把他們趕走做事去了。


    麵對薑恬,他不斷妥協,因為他愛上了這個女子,願意把她看作跟自己同一階級的人,為此不惜給她權力。


    但別人不同。


    他是帝王,別人見他都得磕頭,他為什麽要遷就他們的想法。


    他隻需要聽話的奴才。


    不論他想讓誰當繼承人,這群人都隻有點頭的份。


    君臣之別,中間的鴻溝如同天塹。


    他們若是敢出言不當,他就敢砍下他們的頭。


    某種意義上,趙璟一直都有暴君的潛質,隻是他的理智約束了他,讓他學會了偽裝。


    趙元被立作皇太女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但趙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手底下的人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任憑他們怎麽鬧,趙璟如期頒布了聖旨。


    時間一長,那些反對的人在實際利益麵前隻能低頭。


    趙元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


    趙璟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孩子就是最聰慧的,跟其他同齡人一比,趙元簡直可以稱得上多智近妖。


    更何況她還有一對厲害的父母。


    她的成長道路上有不少的名師,更有她的爹娘身體力行給她做榜樣。


    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父皇和母後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趙元十歲時就能獨立批閱奏折了。


    沒人會覺得她接觸政治太早,薑恬和趙璟對她的進步喜聞樂見。


    這孩子繼承了父母的優點,也養成了獨立的性子。


    可玉雪可愛的女兒轉瞬就變成了一個初具君王雛形的半大孩子,趙璟還是有點感傷。


    這些年,趙璟和薑恬相處還算是融洽。


    有了一個孩子,兩人不約而同地想把她捧上最高的位置,目標一致,相處起來就不那麽劍拔弩張。


    趙璟半夜悠悠歎氣,惹得薑恬睡不著覺,她坐起來看著他:“你又要幹什麽?女兒能獨當一麵你還不開心?”


    麵對她的質問,趙璟也不說話,眼底明顯流露出了幾分委屈。


    他摟著她抱了好一會兒,慢慢說出了自己打算:“我打算去戰場。如今朝廷有你,還有元兒,我就放心了。若是按照我原先的籌謀,蠻夷還需幾年才能打敗,那樣就太慢了。”


    十多年過去了,前朝輿圖所有的城池早就徹底打下來了,那些分散的反王也一一束手就擒。


    可要想給孩子留一個太平盛世,勢必要攘內安外,外麵那些蠻夷,趙璟打算收拾掉。


    兩人過了這麽多年,趙璟自然知曉了薑恬的本事。把朝堂的事都交給她,他也好安心為他女兒的太平盛世努力。


    薑恬眼神複雜:“你忘了你的身體了。”


    趙璟眨眨眼,笑了笑:“你我多年夫妻,你就不必再裝了。明明你早就打算讓我去戰場上發揮餘力。”


    他頓了頓:“那毒應當是有解藥的,對嗎?近些日子,我的身體好多了。”


    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他對於薑恬的抱負早就有所了解。


    她想讓他去戰場上為女兒的江山奮鬥,那他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更何況他也早有這個打算。


    兩人算是想到一處去了。


    總歸沒有便宜外人。


    他不想繼續在這裏妨礙她了。


    趙璟在她的唇上慢慢吻了一下,問她:“我若是戰死在沙場上,你會流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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