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衡完全沒這個意思。


    他不下旨,許景修不敢擅自離京,於是就隻能這麽耗著。


    許景修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迴到馬車之後,許景修和魏芷柔誰都沒有說話。


    等到迴了府,許景修轉頭就往書房走。


    魏芷柔緊跟著他進了書房。


    許景修直到關門時,才看到魏芷柔。


    魏芷柔已經很累了,她又累又難受,可她得先把大事料理完。


    看著許景修寒意滲人的臉,魏芷柔開口了:“將軍,你去求皇上,咱們告老還鄉吧。就說你病了。”


    許景修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看著魏芷柔:“你在說什麽?”


    一行眼淚掉了下來,魏芷柔努力保持鎮定:“你是沒看到薑恬多麽得寵嗎,等到她生下了皇子,咱們家就更沒有活路了。”


    “如今皇上不找你的麻煩,不過是讓你有點自知之明,快些離開京城,不要在他麵前礙眼。”


    “你以功臣的身份退出,皇上不會虧待你,我們迴到老家那邊,富貴安逸,也是很好的一輩子。”


    魏芷柔受不了一日比一日難熬的京城生活了。


    比起看著她的夫君為了功名利祿奔波,她寧願過些平淡的日子。


    見不到薑恬,許景修和魏芷柔都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心態失衡。


    可惜——


    “啪!”


    魏芷柔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打得她頭腦發懵,心肺欲裂。


    “賤人,你在說什麽胡話!我努力了這麽久,憑什麽要退出!一介婦人,好好守好你的內宅,滾出去!”


    許景修眼睛充血,頭發也亂了,看上去如同惡煞,讓人心底生起恐懼。


    魏芷柔呆呆地撫著自己的臉,她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口口聲聲把她捧在心口的男人打!


    臉上泛起的疼,抵不過心裏的萬分之一。


    沒過多久,她的身下流出了一灘鮮血。


    許景修見狀,瞳孔緊縮!


    …………


    “……難產,生了一天一夜,總算生下了一個男嬰。大夫說了,孩子不足月,生來就體弱,好好養著興許能活下來。至於那位夫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性命已經無礙。但若是往後再想求子,恐怕希望渺茫。”


    燕衡聽著暗衛的描述,不發一語。


    他沒有迴避薑恬。


    有些事她知道也無妨。


    “你退下吧。”


    等到暗衛走了,燕衡手在眼前揮了揮:“怎麽,聽愣了?”


    薑恬握住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的表情不太好,甚至歎了一口氣,看了燕衡好半天,她憋出了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燕衡:“……”


    他生性冷硬,許家亂成那樣,幾乎跟他沒什麽關係。


    他沒有動手,反倒讓許景修亂了分寸。


    “你不必擔心,你和我的孩子會足月出生。”


    燕衡聽到早產的危害,有些心驚。


    薑恬眼裏有些微微的惆悵:“魏芷柔的父親曾經害過我,她也曾經命令丫鬟拿著許景修的定情之物對我示威過。後宅是女人的戰場,她爭或者不爭,其實我已經輸了。”


    “沒想到她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薑恬看向燕衡,問了他一個問題:“皇上,您把我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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