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很懂語言的藝術。


    如果他一味把薑恬是他的救贖掛在嘴邊,會給她造成無形的壓力。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他一向都心知肚明。


    薑恬當然好奇了,她表示沒問題,晚上再詳談。


    兩個人實在是起晚了,雲景仗著年輕,嘴又甜,早上哄著薑恬稀裏糊塗又來了一場,等結束兩個人都來不及多交流幾句,就各去各的目的地了。


    ……………………


    周允城過了多日,總算是鼓起了勇氣來見薑恬一麵。


    這些天,沈清舒迴來後鬧出來的那些風波,周允城有所耳聞。


    但他一向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裝模作樣。


    薑恬身邊多了一個雲景,周允城就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了。


    得知段慕青住院,周允城隱隱約約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跟別人的想法都一樣,雲景就是一個消遣。


    等這陣過去了,他們自然會分手。


    周允城想著,既然情敵住院了,他要是不來看看薑恬,就白白浪費掉了難得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他就不告而來了。


    薑恬剛進店門,店員就跟她眨眼,暗示她有人在等她。


    得到了店員的暗示,看到周允城,薑恬沒有那麽吃驚。


    相反地,看到薑恬,周允城難得愣了一下。


    算起來,他們兩個人有幾個月沒見麵了。


    從那天他跟段慕青打完架出車禍進了醫院後,兩個人的交流幾乎被隱形的屏障隔斷了。


    周允城忙著養傷,處理公司的事,薑恬忙著訂婚,兩人在漸行漸遠。


    幸好,段慕青中途遭遇了滑鐵盧,讓他們重新擁有了可以交流的機會。


    周允城打量著薑恬,他的語氣十分的複雜:“你的氣色很好。”


    比他們兩個人認識的時候要好很多。


    周允城跟薑恬認識時,兩個人秉持著好友的原則,時常會見上幾麵。


    那個時候的薑恬,在周允城的記憶中沒有留下太過於深刻的印象。


    她永遠都是細聲細氣,不嗆聲,不發怒,舉止文雅,讓人誇讚。


    可今天再見到她,周允城明顯感覺到,薑恬比之前鮮活了太多了。


    眉目流轉間,透著朝氣和蓬勃的美。


    離開了他,她好像活得更好了。


    聽了周允城的話,薑恬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坦然接受了他的誇讚:“謝謝誇獎,這麽長時間沒見,你最近還好嗎?”


    周允城知道她是在客套,掩飾住內心的失落,露出溫文爾雅的模樣,對她笑:“還不錯。”


    “前兩天周伯母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去你家做客,我最近事太多了,就沒有過去,伯母身體還好吧?”


    周允城點點頭:“還好。”


    薑恬跟著頷首:“那就好。”


    隨後兩個人就沒話聊了,麵對麵喝著咖啡,氣氛難得寂靜。


    周允城之前不患得患失時,讓他在這裏坐一天,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如今的他,跟往常自然是不一樣了,他來這裏,不是單純為了跟薑恬喝咖啡。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薑恬有些驚訝:“該問的我已經問了。”


    “陶新柔呢,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她不在我身邊了?”


    周允城盯著薑恬。


    薑恬搖搖頭:“你可別為難我了,你的私事跟我沒關係,我為什麽要問這些?”


    要是在前些年,薑恬肯定問了,周允城迴想著,兩個人說是朋友,可彼此生活的痕跡重疊得太多了。


    “陶新柔當初喊懷孕,是為了留在我身邊,檢查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有。我醒過來以後,就跟她談了一場,給了她一筆錢, 她不會再迴來了。”


    “我們的糾葛結束了。”


    有些東西,周允城是不想查,並不是查不到。


    陶新柔跟他說的話裏麵有多少水分,他大體能估量出來。


    為了將這件事蓋過去,周允城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破財消災。


    錢給了,人走了,就清淨了。


    薑恬:“那挺好的。”


    周允城盯著薑恬:“隻有這句話嗎?”


    薑恬嘴角的笑意已經隱去了:“你還想聽到什麽?”


    周允城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在咄咄逼人,可是從兩個人的關係破裂之後,薑恬就好像跟他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過往,她不關注,也不在乎。


    跟她解釋,就如同湖麵上蕩起的水紋,很快湖水就恢複原樣,不會留下什麽痕跡。


    “你說呢?我來找你,你應該明白我想求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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