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越急匆匆地趕迴了公司。


    在路上他給薑恬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不少的消息。


    可她電話沒接,消息一條都沒迴。


    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等到他敲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了在那裏坐著的老爺子,以及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薑恬。


    辦公室的氣氛出奇的凝滯。


    淩清越一進去,就對上了老爺子冰冷的目光。


    “一切都是我做的,跟薑恬沒有半分關係,你先讓她出去,具體的我們兩個人談。”


    淩清越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他的眉眼間藏著寒冰,氣質透著銳利。


    “淩清越,我不是傻子,集團是我一手做起來的,你覺得這樣的謊言能騙過我嗎?”


    老爺子的語氣裏帶著風雨欲來的味道。


    淩清越往前走了幾步,巧妙地把薑恬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麽,我做什麽了?”


    “砰!”


    一個杯子摔到了地板上,粉碎了。


    “你說你做什麽了?我在國外幫你物色著新項目,想讓董事會早日接納你,你在國內跟我的得力下屬瞞天過海,迴到了那個不務正業的地方,你對得起我嗎!”


    淩清越笑了:“我還算對不起你嗎?你生了那麽多孩子,把那麽多女人帶迴去,我沒有趕走他們,沒有對他們惡語相向,而是選擇自己退出,不打擾你的私生活,還算是對不住你嗎?”


    老爺子的臉色鐵青:“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你還放在心上!一個男人,就不應該拘泥於私生活如何,我給你權力,給你財富,讓你從小就一步登天,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們不談這些了,你明明清楚,聊這些對你和我的感情沒有任何的用處,大家都退一步,就聊一聊你和我的事吧。”


    淩清越深吸了一口氣,假裝不在意似的說道:“先讓薑恬出去,我們父子之間不需要第三個人參與,她留在這裏幹什麽。”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久久沒有人再開口。


    老爺子緊緊盯著他:“淩清越,你既然喜歡薑恬,就不該讓她承擔風險。”


    這句話一出,淩清越猛地抬頭看他。


    老爺子倒是沒有繼續裝聾作啞:“我處理不好我們的父子關係,不代表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你口口聲聲跟我談,還不是要護住薑恬。”


    “薑恬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


    老爺子的話讓薑恬臉色一白。


    淩清越心疼壞了:“你在胡言亂語什麽,什麽叫做她給我灌了迷魂藥,她能力那麽出眾,又是你的得力幹將,當然清楚跟我扯上關係,並不是明智之舉,你應該說我是怎麽誘騙的她!”


    “夠了!”老爺子暴怒,“到現在你還要為她推脫!”


    老爺子轉頭看向薑恬:“薑恬,從你小時候我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野心很強的人,隻要給你一個梯子,你一定會努力往上爬。所以我看中了你的野心,資助你上學。”


    “後來,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別人說你潛規則,我們都清楚,你沒有。你是真能力強悍,我放心地用你,把你安排在我這裏重視的崗位上。”


    “可你是怎麽對待我的?!人家說你想攀扯我,我怒罵他們不知所謂,因為我知道你沒這個心思。”


    “誰能想到,我看錯了人,你想勾引的,竟然是我兒子!”


    老爺子的聲音在辦公室裏迴響著。


    氣氛非一般的壓抑。


    淩清越眼睛因為暴怒而充血:“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叫做她勾引我!既然她是你的下屬,你就更清楚她的人品!”


    老爺子輕蔑地笑了笑:“那你讓我相信什麽!相信你突然對她情根深種?她比你大八歲,不是絕世的美女,她憑什麽!”


    “憑她理解我,你永遠都不理解我。我真是看透了,但凡你對你的下屬有一分的仁慈,就不會這麽汙蔑她。我喜歡薑恬,是我自己的事,你惡意詆毀她,是你做人不行!”


    “啪!”


    淩清越的臉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老爺子顫抖著手:“我白養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醫院裏。


    “他將近七十歲,又有多種並發症,平日裏不宜動怒,這次能轉危為安是送醫及時,還不知道以後怎麽樣。你作為家屬,應該好好看顧著,不要惹他生氣。”


    淩清越另一邊的臉此時紅腫了起來,這道鮮明的傷痕,讓他英俊的臉透著一絲說不出來的狼狽。


    他點點頭,等迴到病房,就看到了在那裏坐著的薑恬。


    淩清越心頭酸澀難以抑製,他走過去,聲音哽咽:“對不起……”


    非常蒼白又無力的三個字。


    淩清越無法說別的。


    薑恬為他付出了這麽多,收獲的卻是從小尊重的長者的惡毒辱罵……他不知道怎麽去安慰。


    而還沒等薑恬說話,病床上的老爺子先睜開了眼。


    他是怒極攻心暈過去的,說醒就很快。


    老爺子躺在病床上,從前的他七十歲像五十多歲,拈花惹草,風流至極。


    可一旦變成了病人,他就被打迴了原狀,雪白的發根是染色的頭發都遮不住的。


    他一醒過來,薑恬連忙攙扶著他,讓他倚坐在病床上。


    老爺子先是喝了一杯水,醫生來看診,表示他沒有大礙,明天出院就行。


    等醫生走了,病房裏就剩他們三個人了。


    老爺子看向薑恬,聲音裏帶著虛弱:“薑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有能力,沒必要走捷徑,跟我兒子分手,我還會重用你,你依然是我最看重的下屬。”


    淩清越一時間快要忘記怎麽唿吸。


    他不知道為什麽,老爺子非要一廂情願地去惡意解讀他和薑恬的關係。


    薑恬這時候冷靜地開口,她保持尊敬的姿態:“董事長,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您才會信。但我跟淩清越交往,並沒有牽扯到利益,隻是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就在一起了。”


    在這裏聽到薑恬說喜歡他,淩清越內心悲喜交加。


    “你覺得我信嗎,我在名利場走了那麽多年,看到了太多太多。許意澤你不滿意,原來是因為你看到了淩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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