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夜在說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竟這麽說出來了。


    沒有等薑恬迴答,軒轅夜就離開了。


    從昨夜,到今早,他好像被人牽動了情緒。


    該說的,不該說的,在望見她的那雙眼神時,竟然都說了。


    實在是不應該。


    這女子,給他下了蠱一般。


    軒轅夜找了許多事來分散精力,讓自己努力不去想薑恬。


    在早朝,大臣提議重新開始一年一次的圍獵活動,他同意了。


    老皇帝生了不少的兒子,為了享樂,策劃了不少的活動。


    一年一度的圍獵,便是其中之一。


    圍獵是君臣同樂的好事,前些年軒轅夜忙著坐穩位置,自然是沒空差人組織。


    如今,昭國如此安寧,重新開一場不為過。


    圍獵排場很大,臣子們自然要去不少,他們還要帶上自己的家眷。


    作為皇帝,要與民同樂,軒轅夜應帶上自己的妃子,如今閨秀們都沒進宮,他隻能自己去了。


    秦少清也要去。


    他最近在大理寺處理了不少疑難的案子,位置是坐穩了。


    可那位曾經見過一麵的女子,卻一直找不到。


    這讓他心頭有些煩躁。


    那位女子定然是哪家的大小姐,秦少清可以確定。


    若是能從圍獵的人中找到那位一見鍾情的姑娘,就太好了。


    軒轅夜並不在乎他的臣子一見鍾情的姑娘在哪裏,他隻在思考要不要帶上薑恬。


    這一次要出去不少人,若是有人想謀害她,就輕而易舉了。


    上一次他處理了兩個閨秀,那兩個閨秀的家世並不算是太差,他們不敢跟他唱反調,但要對薑恬報複,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皇宮嚴密不假,可若是有人買通了奴才的家人,一命換一命,這類事並非沒有發生過。


    軒轅夜想了又想,還是沒法放心得下。


    他又去了薑恬那邊。


    這段日子薑恬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


    軒轅夜發覺哪怕他不來,她依舊能夠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她種的瓜果已經開始成熟了。


    院子裏布置得越加好看,他還看到了幾冊話本,想必是暗一給她尋來的。


    這個女人離了他可能活不了命,但若是他答應護著她,哪怕他不見她,她也能自己活得很好。


    軒轅夜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


    畢竟他早就看出來了,薑恬願意獻出自己,卻不願意獻出自己的心。


    他不想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的事,反正她在他的身邊,一輩子都跑不了。


    得到了她的人,總會在某一日得到她的心,或早或晚的問題。


    “皇上。”


    薑恬還沒等跪下,就被軒轅夜扶住,進了屋中。


    “朕近些日子要去圍獵。你若是待在宮中,有你弟弟不斷派出的殺手,有看你不順眼的宮人,朕遠在外麵,沒法處處護著你,你是要跟朕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裏?”


    軒轅夜已經把利弊講出來了。


    薑恬靠在他的懷裏,仔細思索了一下,靜靜摟住了軒轅夜的肩膀:“我要陪著皇上。”


    明知道她在偽裝乖巧,軒轅夜卻沒有多少憤怒。


    他低聲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個字。


    薑恬抿了一下嘴唇,耳垂通紅,看上去羞到了極點。


    “若是想讓朕幫忙,那便這樣做吧。當然,你若是不願,朕也會帶你去的。”


    他越是這麽說,薑恬就越不能拒絕了。


    當天夜裏,薑恬的腳……實在是累得不輕。


    軒轅夜神清氣爽,走的時候好像帶了風。


    把薑恬要去的消息告知陳述,陳公公早就打算著勸誡他帶上薑恬。


    陛下就這麽一個女人,若是有什麽想法,旁人他看不上,那不能硬憋著。


    他們這些都是做太監的,肯定是要把皇上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


    軒轅夜開口了,陳公公立馬就打包票:“您放心吧,奴才絕對會把她安排得好好的,以後,她便是您的貼身宮女,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他後麵的話沒多說,軒轅夜看他擠眉弄眼的,懶得理他。


    隻要他把事辦完了就行了。


    沒多久,薑恬就變成了個大宮女,跟著其他宮人一起去圍獵了。


    不過別的宮女隻能坐其他的馬車,而她直接坐上了禦駕。


    她的相貌本就沒幾個人見過,見過的那些人更沒有資格參與到這一次的圍獵中。


    總體而言,薑恬在旁人眼中,就是個宮女。


    隻有陳公公對她的底細心知肚明,一路上對她很是寬待。


    薑恬的吃住,都是跟軒轅夜一起的。


    安排好了一些事宜,軒轅夜就迴到了禦駕中。


    薑恬一看他進來了,就把手裏的話本子放在了一邊。


    這些話本子是陳公公給找的,薑恬平日裏百無聊賴,陳公公就特意給她找了這些東西。


    伺候了皇上那麽多年,軒轅夜對薑恬的上心,陳公公自然看出來了。


    皇上喜歡誰,做奴才的也得喜歡誰。


    軒轅夜敏銳地覺察到,比起在宮中時,薑恬的情緒好了不少。


    “今早吃了什麽?”


    軒轅夜早晨是跟大臣們一同吃的。


    “喝了牛乳,吃了桂花餅。”


    “嗯。”


    劉文晟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其中就包含她的飲食。


    那天得知為了伺候閨秀們,薑恬連飯都差點吃不上,軒轅夜就派專人給她做飯了。


    劉文晟不給她診脈,他都不知道,這女子得好好嬌養才行。


    軒轅夜略微看了薑恬一眼,看她還杵在那裏不動,就徑直過去抱住了她。


    禦駕很是寬敞,睡下幾人綽綽有餘。


    軒轅夜摟著薑恬躺在榻上,準備休憩一番。


    “陪朕睡一會兒。”


    軒轅夜平日裏最厭惡睡覺時有旁人在旁邊,如今這個養了十多年的習慣,因為薑恬潛移默化地糾正了過來。


    他發覺抱著薑恬睡覺時,內心更是安穩。


    薑恬在這種時候,一向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解了外裳,她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懷中。


    “你也跟著睡一會兒。”


    軒轅夜拍了拍她的背,昨夜那些宮人們忙到了大半夜,薑恬定然是沒睡好。


    “是。”


    如今天漸漸冷起來,軒轅夜身上的熱度一直很高,抱著他取暖,薑恬本來有些冰涼的手,也漸漸有了溫度。


    看她睡著了,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裏,表情那麽柔順,軒轅夜反倒是有些睡不著了。


    他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栽在了這個女子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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