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看著簡陋的房間,房頂甚至還有蜘蛛網,這樣的地方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住進去,蓋著黴味的被子了。


    這一招很冒險,山本可以說是極力反對的,他不能再次栽跟頭了。但是川島一意孤行,如果按照山本的能力,怕是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遊擊隊的老巢,更不用說救出中村。


    川島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受教育這麽多年,一直對自己冷靜的頭腦引以為傲,沒想到碰到愛情了還真是忘乎所以,這次做的事情要是被家族裏的長輩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大發雷霆?!


    川島下意識地要摸摸自己的項鏈,這是中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但是沒有摸到,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為了不引起懷疑,把項鏈摘了,包括手表、耳飾等身上所有的東西。


    右手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川島在迴想之前的每一個細節,確保自己這邊沒有出紕漏。


    手指頓停,川島還是有點擔心,一個是這次救迴來的不止她一個,就怕村與村之間錯綜複雜,難免有人知曉她這個村裏的事,那麽對她未必不會有疑惑。


    另一個就是昨兒個伺候她的大娘了,她迷迷糊糊之間是有一點感覺的,知道這人沒什麽不對勁,但是坦誠相見讓她有一種所有秘密都被窺探到的危機感。


    這不是一個鄉野村婦,聽得出來她在遊擊隊的威望還挺高的,對這樣的女人,川島可不敢掉以輕心。


    正想著呢,門被推開了,水淼端著一碗中藥進來了。“荷花,來,吃藥了。”


    聽到從水淼嘴裏說出的“荷花”這個名字,川島怎麽聽著就這麽別扭呢,明明也不是什麽土氣的名字,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喚一隻狗“小黃”一樣。


    “別動,別動!”水淼趕緊把碗放邊上,摟著她的腰把她托起來坐直了。“你現在的手還不能用力呢,右手也別使力,總要牽扯到另一隻手的!有什麽事你就喊我,我都在這呢!”


    “來來來,喝藥,趁熱喝!”川島看著那破了一個口的碗,還有整個碗灰撲撲髒兮兮的,這大娘的大拇指都已經浸在藥裏了,頓時覺得一陣反胃。


    川島心一橫,閉上眼睛,張開嘴巴就把碗裏的藥一口氣喝光。苦!苦的沒有味覺了!!


    “來,來點麥芽糖!!”水淼從兜裏掏出一個布包,一層層打開,裏麵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糖塊,“這都是從我孫女手裏摳下來的,荷花,給你吃!”


    現在川島哪裏還有嫌棄的心思啊,她整個人苦得五官都皺成一團了,拿過那塊糖就塞進嘴巴,她這輩子都沒有嚐過這麽苦的東西。“太苦了,我真的喝不了了!”


    “藥是苦了點,但是對傷口好!”可不苦嘛,水淼加了多少東西,當然藥效還是有的,她身體不變好,這出戲怎麽唱下去啊?!


    “大娘,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麽呢?”聽聽,鬼子說話就是討厭,叫大姐就叫大姐,偏偏叫大娘?!


    “我男人姓郭,以前郭南口的,不過他也已經死了,現在大家都叫我水大姐。”水淼特地在大姐兩個字上加了點重音。


    “嗯,大姐。謝謝您照顧我!”


    “唉,這有什麽好謝的,大家都是水澱裏的,現在鬼子這麽殘暴,自然要團結起來了。往上數幾代,說不準咱們還是親戚呢!”


    “大姐,你打過鬼子嗎?”川島還真的怕她開始拉家常,那真的就露餡了,連忙轉移話題。


    果然說起這個,水淼眼睛裏都放光了。“當然打過!!”


    “你聽我跟你說……”水淼說的口沫橫飛,“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有多兇險,鬼子的機關槍正對著我呢,那個鬼子隊長還嘰嘰歪歪叫個不停,我一看就火了,呔!頓時站了起來,喊到‘小鬼子,奶奶我送你下去見閻王!’就一槍,把那個鬼子隊長給斃了!!”水淼連說帶劃的,不斷給自己的經曆添了不少話本子裏的動作和話語。


    “你都不知道,我們遊擊隊指導員還打算出話本子呢,我!”水淼抬著頭,右手伸直了拇指,反指著自己,“我是主角!說要把我殺鬼子的事情寫出來!!!”


    川島萬萬沒想到這大姐這麽會說,說起殺鬼子的事情簡直就是沒有歇口的時候,看看她說得嘴角都起白沫了。自己還不能表現出一點不對的情緒,必須和她一樣同仇敵愾。


    “你要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帶著你打槍,到時候你親自為你父母和村裏的人報仇!!”


    這倒是一個能夠快速接觸到遊擊隊核心成員的辦法,川島點了點頭,“嗯!大姐,我一定快快好起來,親自為鄉親們報仇!”


    “這就對了,所以一定要堅持喝藥,不要怕苦!”這話成功讓川島破防了!


    聽到外麵有人叫自己的聲音,水淼也順勢站起來,“荷花,你在好好睡一覺,待會我再過來給你換藥。”


    出去的時候就見到薑紅花站在門口,關心地問了問:“這姑娘怎麽樣了?”


    水淼帶著她走到了渡口處,左右都沒人了,才說到,“傷倒是問題不大,沒有傷到要害,不過……這個人的身份不好說!”


    像是徐卓文他們都是男的,都不會進去荷花的房間,而且就算人傷愈了,也是和她們幾個女的打交道的多,所以現在水淼還不著急把這事跟他們說,畢竟沒有確鑿證據。


    但是薑紅花不一樣,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要是一個有心算無心,不知道會被套去什麽秘密,無論怎麽樣,在和荷花接觸中,還是要留一份分警惕,再說薑紅花這人就算跟她說了,她也不會表露出來讓別人懷疑。


    水淼就把昨天的發現都跟薑紅花說了,她伸出自己的手,“你看看,這就是我們漁家人的手,不生幾個凍瘡,不裂幾個口子都不正常,而她的手除了練槍留出來的繭子,其他地方嫩得跟豆腐一樣,還有口音,哪怕她說的已經很接近了,但是本地人一聽還是能聽得出來味道不對……紅花,你說,這些細節是不是和我們的生活經曆太違和了?”


    薑紅花如果一開始還沒有太過認真,那聽到後麵的時候可以說是無比上心了。


    一個人的時間和環境的印記不是短時間就能消除的,特別是沒有什麽準備就紮進來的,完全就是黑夜中的火把,特別顯眼!


    薑紅花沉吟了一會,對著水淼說道,“你說的我都很讚同,不過還需要小心求證。我會找個機會試探試探,確認她的身份。如果她確定是鬼子,那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敵人在暗,我們才芒刺在背,但是敵人在明,那她就是我們手中的一把刀。我們要用她親自砍鬼子部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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