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皺起眉頭,對陳信做出的事很是驚訝。


    傅昭想起何氏說的話,心中一動,就問了出來,“您認識吳家小姐嗎?”


    良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自家主子問得也太直白了吧。


    聽何氏的那些話,吳家小姐對世子來說是特別的人。


    良穗小心翼翼地看向世子,不知道世子會怎麽樣迴答。


    若是真的如同何氏說的那樣,說不定傅昭和世子也要吵起來了。


    良穗清楚傅昭的性子,她不禁捏了一把汗。


    陳鋒抬起頭來,對上傅昭黑白分明的眸子。


    傅昭的臉龐上依舊是慣常有的神色,但她的眸子格外清亮,如同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一樣。


    不管是掩飾得多麽好的謊言,在這泉水麵前都會顯形。


    陳鋒在腦海裏搜尋了一會,才迴道:“哪一位吳家小姐?”


    看樣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傅昭所說的吳家小姐。


    可何氏不會無憑無據地說出那些話,傅昭不死心,還想再問一問。


    良穗見狀,趕緊拉了拉傅昭的袖子,道:“禮單您看得怎麽樣了?奴婢該拿去準備起來了,離過年沒有多久了。”


    “我再看一眼就給你。”傅昭把什麽吳家小姐拋之腦後,還是當下的事情更重要。


    傅昭便拿起看了一半的禮單繼續看起來。


    陳鋒外頭也有事,就先出去了。


    良穗終於能鬆一口氣了,還好這兩人沒有吵起來。


    到了午後,陳信的那點子事就傳遍侯府了。


    有看熱鬧的,也有欣慰的,三少爺這麽大年紀了,膝下終於能有個孩子了。


    馬氏跪在佛堂裏,聽著丫鬟春英打探迴來的消息。


    “奴婢打聽到,夫人想讓三少爺外頭的那個女人年前迴來,一起過個團圓年。而且那女人月份大了,估計過完年沒多久就該生了。”春英一一說道。


    馬氏闔著雙目,手裏撥弄著一串佛珠。


    半晌,她才睜開眼,“雖說那女子進了侯府,充其量就是個姨娘。但是該有的禮數不能少,你拿了鑰匙,從我的庫房裏取點燕窩備下,等她進侯府來,就給她送過去。”


    春英驚訝,竟然要送燕窩過去?


    這燕窩是馬氏好不容易得來的,極為珍貴。


    馬氏平日裏都舍不得吃的,就這麽送給一個姨娘?


    春英便勸道:“何必給她送燕窩呢?送一點首飾不就成了?而且三少夫人那肚量,您要是給那個女人送了燕窩,三少夫人肯定會不高興的。”


    馬氏的神色淡淡的,“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是了。”


    春英還想再勸一勸,但見馬氏的神色嚴厲起來。


    春英不敢多嘴,取了小庫房的鑰匙就離開了。


    馬氏撥弄著佛珠,開始誦讀佛經。


    到了傍晚時分,司棋才迴來。


    傅昭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


    司棋說了一天的話,嘴唇都幹了,“奴婢打聽了許久,都沒打聽出來是誰和夫人透露的口風。奴婢打聽出來,昨夜夫人不知怎的就知道了三少爺外頭的事,然後連夜就派了陳媽媽出去打探。陳媽媽跟蹤三少爺的人,順藤摸瓜地就找到了三少爺外頭的女人。”


    傅昭才不信,陳夫人會待在府裏,突然就知道了陳信外頭的事,肯定是有人說了什麽。


    傅昭便問:“你有沒有打聽出來,昨晚母親派陳媽媽出去前,見了誰?”


    司棋迴想了一陣,道:“一晚上,夫人就見過那位程姑娘。”


    傅昭心中一動,看到陳信和那女人的時候,程雨舒也是在馬車上的。


    難道是程雨舒說出去的?但就算如此,何氏為何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是程雨舒說了什麽嗎?


    可她和程雨舒無冤無仇的,程雨舒也沒必要害她吧?


    想了一會,她也沒想出任何頭緒來,反而想得頭都大了。


    傅昭輕輕搖搖頭,將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了。


    她看到司棋麵上的疲態,便道:“你先下去歇著吧,今天不用你伺候了。”


    “是。”司棋便出去了。


    她和陳夫人那邊的人打了一天的交道,著實累人。


    到了午膳時分,不見陳鋒迴來。


    傅昭派人去問,陳鋒還迴來用晚膳嗎?


    良穗聽了打探迴來的消息,便去說與傅昭聽。


    “傍晚的時候三少爺又鬧了一場,夫人便讓幾位爺去勸一勸三少爺。世子也在那邊,世子說讓您先吃晚膳,不用等他了。”良穗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傅昭沒想到,陳信的氣性竟這般的大。


    想起何氏對自己的敵意,傅昭又吩咐道:“這段時日讓院子裏的人都小心些,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嘴上也要有個把門。”


    “是,奴婢這就去和她們說。”良穗出去了。


    傅昭獨自用了晚膳。


    等到了就寢的時候,陳鋒還沒有迴來,她隻好先睡下了。


    不知什麽時辰,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邊的床榻上躺下一個人。


    她睜開眼,口齒不清地說:“你迴來了呀。”


    陳鋒按住了想要起來的傅昭,聲音輕輕又溫柔,“繼續睡吧。”


    傅昭躺了下去,頭一沾著枕頭,困意又席卷而來。


    她強撐著不肯睡,問道:“三哥那邊怎麽樣了?”


    陳鋒瞧著傅昭困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還有心情管那些事?


    他突然生出了要逗一逗傅昭的心思,便湊過去,在傅昭的耳邊說:“你不困?那不如再做些別的事。”


    傅昭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聲音悶悶的,“困,我現在就睡了。”


    第二日,傅昭稍微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陳夫人怕陳信再鬧出什麽事來,也怕侯爺覺得她管家不利,連一個陳信都管束不了。


    陳夫人便決定拿出嚴母的姿態來,將陳信強行關了起來,等一切的事情塵埃落定後再放陳信出來。biqμgètν


    不然現在放陳信出去了,陳信又要去找何氏喊打喊殺的。


    也不知道這夫妻二人之間是怎麽迴事,竟鬧得和仇人一樣。


    何氏被陳信鬧了好幾場,哭了一個晚上,一直把眼淚都哭幹了。


    飲香看得實在是心疼,她家主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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