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的士族盤根錯節,體係龐大,像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一樣,覆蓋在整個荊州,又像荊州的水係一樣,錯綜複雜,再加上劉備在荊州苦心經營多年,要是有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被楚國翻盤。


    再加上桂陽、零陵兩郡之地還沒有拿下。


    鑒於這兩點,張繡決定暫時不返迴長安,親自待在這裏推行國策的全麵施行,當然,為了推動國策的快速施行,張繡叫來了荊州的四大家族。


    蔡家、黃家、龐家就不用多說了。


    黃家是大靖的國仗,推行國策自然是雙手讚成的,蔡家早早就歸順大靖,再加上跟黃家的這層關係,推行國策自然不會阻攔;龐家族人有多半都在大靖任職官員,其中龐統更是進入尚丞閣,身居要職,當然不會也不敢阻攔國策在荊州的推行,唯一就剩下蒯氏了。


    如今蒯氏的掌舵人蒯越在關羽敗亡後,就被靖軍所俘,目前他被送迴蒯府內看管。


    為了保證國策的推行,張繡命人從長安請來了丈人黃承彥,龐德公還有蔡瑁,如今蔡氏的掌舵人蔡諷已經病入膏肓,搖搖欲墜,蔡諷將蔡氏的大權交給了蔡瑁。


    如今正值秋高氣爽時節,張繡在南郡郊外設宴,宴請荊州四大家族。


    一頭烤全鹿架在火上烤的金黃,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味;烤全鹿的製作張繡完全是按照後世的做法來做的,除了一些佐料是漢末時代的沒有的之外,味道還是非常好的。


    “這頭鹿是二皇子親自射獵,剛剝了皮放了佐料就架在火上烤,味道極佳。”張繡拿著短刀,割下一小塊肉放在嘴裏細細咀嚼,然後示意跟隨左右的幾個大臣,“不要拘束著,你們也嚐嚐,祥兒,給相爺取肉。”


    張繡認賈詡為叔公,自然就成了張祥的爺子輩兒了。


    如今的賈詡已經六十九歲高齡,卻精神抖擻,勢必要堅持的等著大靖統一天下後才告老還鄉。


    中原戰事已經平定,張繡命太子張標跟隨徐庶處理中原之事,叫張祥和張翎來到荊州,經過這六年戰事的磨煉,張祥和張翎已經成長起來,身體健壯樣貌俊秀,眉目間跟其父張繡十分神似。


    蔡瑁等人拿著刀,小心翼翼地割著鹿肉吃,但他們隻敢吃鹿後腿部分的肉,前麵的不敢動,因為張繡就站在前麵。


    蒯越則是忐忑不安,嘴裏吃著鹿肉卻感覺不到滋味。


    “國仗大人,鹿肉如何?”張繡割下一塊肉遞給黃承彥,看著他皓首蒼容,心裏卻暖洋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戚,黃月英的父親。


    黃承彥人雖老了,但牙口還好,咬著鹿肉慢慢嚼:“味道極佳,老臣縱覽平生,還未吃過如此口感的肉。”


    張繡笑了起來:“此乃宮廷秘製也!”


    蔡瑁看向蒯越,作為曾經的同僚,他是十分了解蒯越的,見此時的蒯越心不在焉,便知道他在想什麽,便走過去說:“異度兄,鹿肉味道如何啊?”


    “唔……啊?額……味道甚好!味道甚好!”蒯越略微尷尬地慌忙迴話。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蔡瑁可不要這麽輕易放過他,笑嗬嗬地問:“此味道比之楚國味道,如何啊?”


    這句話一語雙關,既問的是鹿肉,又問的是靖楚之比。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向蒯越。


    都聽說荊州蒯越‘深中足謀,魁傑雄姿’,大家都想見識見識。


    蒯越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目光偷偷閃了一眼張繡,見張繡在輕輕地割肉,靜靜地在聽。


    他輕咳一聲,擠出一絲笑容迴道:“德珪兄,皇上剛才說此乃宮廷秘製,味道自然上乘,說句不怕大家笑的實話,越平生還未吃到如此美味,這句話,恐怕大家都有所感;至於比之楚國味道如何,自然是有過之而不及也,否則,德珪兄焉能在此吃鹿肉乎!”


    蒯越的迴答也是一語雙關。


    明說是味道,暗說靖國各方麵的條件都要優於楚國。


    “說得好!”


    張繡笑著看向蒯越:“異度知道靖國的國力強盛,兵精糧足,但異度可知道,我大靖為何能夠做到兵精糧足?”


    蒯越慌忙對張繡拱手彎腰:“大靖幅員遼闊,興修水利,皇上愛民如子,與民更始,這才使得兵精糧足。”


    張繡頷首,眼神示意賈詡。


    賈詡慢慢嚼著肉,“異度兄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兒,皇上愛民如子施恩於天下沒錯,但更重要的是……國策。”


    “漢之所以亡,是因百姓無糧活不下去,不得已而爆發黃巾之亂;黃巾之亂的根本原因則是士族圈地,百姓沒有活路。”


    “士族是朝代的產物,也是朝廷的毒瘤,我皇開國便開始清除這些圈地的毒瘤;但也並非要趕盡殺絕,換一種方式要士族繼續活著;異度兄以為如何?”


    受邀之時,蒯越就想到了此宴的目的,自然早就考慮到該如何做了。


    大靖已得天下,大勢已成,大靖國策的推行已經無法阻攔,而且此舉也是正真的施恩於民,經過深刻的思索後,蒯越決定支持大靖國策的推行。


    便道:“賈相所言某深有體會,皇上!”


    蒯越恭敬的看向張繡:“小民願像荊州萬民做個表率,獻出我蒯氏千畝良田,還請皇上恩準!”


    張繡等的就是這話。


    荊州沒有經曆戰亂之苦,幾乎所有的家族都比較完整,要是強行推行國策的話,勢必會引起混亂,到時候,劉備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荊州很有可能得爾再失,最好的辦法是能夠和平推行國策。


    蔡、蒯、黃、龐是荊州的最大家族。


    這四個家族起到表率作用後,必定會使得很大部分家族臣服,至於剩下的家族,那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


    蔡瑁、黃承彥都被蒯越的決心感到意外。


    畢竟這些產業都是延續了幾十年甚至百年的祖業,誰能下如此大的決心割舍如此大祖業?


    張繡大喜:“異度能有此決心,足見其心,好!蒯越,朕現在就任命你為荊州總督,推行我大靖國策。”


    蒯越沒想到自己會一步登天升任總督一職,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謝恩,愣怔在原地。


    蔡瑁有三分嫉妒地說:“怎得?異度兄看不起這個荊州總督麽?”


    蒯越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跪拜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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