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看陡峭的岸崖,發現此山崖雖說陡峭,但崖壁上有很多的凸出凹陷之處,要是找幾個身手矯捷的人,還是能夠爬上去的。


    嚴顏目光一掃:“壽兒,選出身手敏捷者百人,由你帶隊,攀岩上去,抹殺敵軍!”


    嚴壽,字普淩,嚴顏之子。


    “喏!”


    嚴壽二話不說,當即點出自己在軍中熟知的手下,很快就組建成百人隊,每個人腰間捆著繩索,嘴裏咬著木棍防止出了聲,摸著黑,艱難的朝著岸崖往上爬。


    為了防止有人不慎衰落出了聲,嚴顏命人用繩子在下麵交叉成網。


    不多時,嚴壽率先爬到上麵,透過夯土打成的土牆垛口,瞧見魏軍六個人一對,手持火把,來迴的巡邏,但更多人的目光是朝著下麵炮鳴聲去看。


    等自己身邊接連爬上來五六個人後,嚴壽摸出刀。


    待一隊魏軍巡邏過來時,嚴壽突然從旁邊殺出,一手堵住此人的嘴,一手持刀快速劃過脖子,跟在嚴壽身後的幾個人同樣身手矯捷的幹掉了其他人。


    嚴壽吩咐道:“你們放下繩索,迎接下麵的兄弟,你們三個……”點了三個親衛兵,“換上魏軍的衣服,跟我走!”


    上麵的夯土防線比較平整,一眼能從東看到西,嚴壽選擇了個交接巡防的時間下得手,快速地換上魏軍的衣服,將屍體扔下岸崖,堂而皇之的假裝巡邏朝著前麵的下坡處走去。


    後麵的靖軍都隨著繩索快速地往上爬。


    前麵是個小據點。


    “唉……他娘的!”


    一個校尉走出據點,見嚴壽等人折迴來,罵罵咧咧地走過去:“老子叫你們巡一圈這麽快就迴來了?小心靖軍摸上來要了你的狗……”


    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寒光一閃,脖頸血湧,嚴壽幹脆利落地一刀殺了他,然後低聲下令:“殺進去!”


    幾個人快速殺入據點。


    裏麵是這個地點換崗巡邏的五隊人馬,總共三十個人,有些人躺在簡陋的床板上昏昏欲睡,有些人吃酒聊天,手裏都沒有拿兵刃,突然見嚴壽等人進來,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們,又見他們穿著魏軍服飾,以為是前線來傳達命令的。


    一個稍微有些官位的說:“我們校尉剛剛出……”


    “殺!”


    嚴壽殺氣森森的突出一個字,已經跨步衝了進去。


    片刻功夫,這個據點就被清理幹淨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在據點的周圍彌散開。後麵上來的靖軍已經有幾百人了。


    “少將軍!”一個親衛進來,“將軍已經準備就緒,命令少將軍快速殺向緩坡防線,接應騎兵上岸。”


    嚴壽點頭,“全軍集結準備,殺過去!”


    沿岸防線的魏軍想不到竟然會有大批靖軍殺上來,毫無防備地被靖軍斬殺,直到快要殺到緩坡防線時,魏軍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組織兵力反撲,附近幾十個據點的兵力都朝著這裏聚集過來。


    下麵的嚴顏聽到上麵的動靜,喝令騎兵殺出去。


    此處的兵力被下遊的曹純抽調了不少,又因為慌亂防守導致緩坡口的兵力極少,嚴顏率領兵馬殺上緩坡,幾乎沒有受到有效的阻抗,大批騎兵殺上魏軍防線,戰鬥瞬間呈一邊倒的趨勢。


    魏軍不敵,紛紛跪地投降。


    為防止這裏的消息傳到下遊時,嚴顏命令騎兵先封鎖這裏到下遊的通道,將所有的魏軍戰俘關押,同時火速給對岸傳遞情報。


    軍帳內。


    得到嚴顏突破上方魏軍防線時,張任和龐統都鬆了口氣。這裏的戰鬥太慘烈了,再打下去自己恐怕就頂不住了,短短的一個時辰,就損失了四五千人,他手裏總共就五萬人,一個時辰就損失了十分之一。


    張任火速傳令讓車兵營的人快速前往上遊搭建浮橋,命令大部隊騎兵準備,等待浮橋搭建好之後快速過河。


    龐統說:“減少前線兵力,增加火炮和箭矢,防止曹純反應過來。”


    曆經此戰,張任對龐統言聽計從,當即同意龐統之言。


    靖軍兵力減少,曹純總算是送了口氣。


    在火炮的加持下,魏軍前沿的夯土牆體早已經不複存在,能夠守住全靠著人命在填,硬生生的堵住了,損失慘重,靖軍損失了四五千人,魏軍這裏至少有七八千,要知道,此戰他是防守,靖軍是進攻方。


    防守方的陣亡率是進攻方的一倍,也是破奇跡了。


    曹純喘著粗氣,靠著土牆看著前麵的屍山血海,心裏已經驚悚不已,要不是自己不畏生死親臨陣前,陣地恐怕連今夜都受不住,短短的一個時辰,這裏已經曆經幾次驚險,差點被靖軍突破。


    不過還好,總算是守住了。


    靖軍的火炮太恐怖了,直到現在,戰鬥一開始都現在,他的耳朵裏,腦袋裏像是住進去一窩蜜蜂,嗡嗡的響個不停,被炸得飛濺的泥土漫天亂飛,落在身上,讓每個魏軍變得土蒼蒼的。


    兵力少了,但箭矢更甚了。


    克城重弩的巨箭像是不要錢的一般,朝著魏軍的陣地一波一波的下,射得魏軍躲在土坑裏麵不敢出來。


    半個時辰不到,靖軍的箭雨終於停歇。


    曹純靠著土牆站起來,朝著土牆的背後一看,頓時就驚呆了,後麵的土牆幾乎要變成刺蝟了,大拇指粗細的箭矢深深地射入牆體之中,沒入一半左右。


    而就在這半個時辰,黃河浮橋搭建成功。


    張任正大光明地率領所有的騎兵前往浮橋渡河,前麵已經被嚴顏占領,已經有近萬騎兵通過浮橋,完全沒有隱藏的必要。


    “報告將軍,將軍往西撤了。”


    探馬飛馳來報。


    撤了!


    曹純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猛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個機靈跳起來,盯著探馬問:“朝哪裏撤了?”


    探馬奇怪地看著曹純:“朝西撤了。”


    不好!


    曹純立時就麵無人色了,此刻他已經反應過來,這裏的戰場是隻不過是為吸引他的目光,靖軍真正的目的是兩邊強渡黃河。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靖軍部隊已經渡過黃河,朝著曹純這邊策馬殺來,馬騰轟鳴,沿途的魏軍不是棄刀投降,就是四散逃命。


    嚴顏率領兵馬一路殺來,魏軍的中段黃河防線徹底的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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