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茶,甘寧緩緩地把靈石口的情況仔細地說了一遍,尤其是田璟的妙計破了張燕的計謀,還有慕攻、程鵬的功績也仔細地說了。


    慕攻和程鵬戰死的事,張繡早就知道了,隻是現在被重新提起,心裏不由得又是一痛,目光幽幽地盯著打掃得幹淨的地麵,久久不語。


    跟著自己從開始到現在的老將,此戰中就損失了三位了,而且跟曹操的決戰還沒有開始,不知道還得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打敗曹操。想到這些,張繡目光掃過房間內的幾個將領,沉長地歎息一聲:“朕聽聞武將之精神是: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但你們都是朕的心腹愛將,是朕的依靠。朕不需要你們馬革裹屍,朕要你們殺敵報國,榮耀門楣,享受江山一統後的厚福!”說著,張繡不禁聲音有些哽咽。


    張乾和胡軍的死讓他依舊痛心不已,更不知道如何跟胡軍的妻子李秀菊交代。


    “皇上!”


    眾將感動得無以複加,紛紛跪地叩拜,紅了眼眶。


    “來來來!起來!”張繡示意他們起身,“朕說這話就是要讓你們珍惜自己的性命,上陣時多帶著親衛兵,還有,不要魯莽行事,否則,悔之晚矣!”


    “喏!”


    眾將齊聲。


    “興霸!”張繡說,“慕攻和程鵬死守靈石口,為長安贏得足夠的反應時間,功不可沒,此戰結束之後,當重賞之。先把撫恤金給家裏人送去。還有,你剛才說的這個丁六、何柱,靈石口作戰有功,封其為百人將,在你帳下聽用。”


    “喏!”甘寧應答,然後繼續說:“皇上,臣來的時候,把曹操之子曹彰也帶來了,您看要不要見見?”


    張繡冷哼一聲:“有什麽好見的?不過是個快要死的人罷了。去!把他給朕吊掛在城樓上,讓曹操看看。”


    法正和龐統目光一碰。


    都知道張繡的性子是睚眥必報,沒想到會報得這麽狠。曹彰再怎麽說也是一國皇子,身份顯赫,就這樣被吊掛在城門上,多少有些過分。


    此刻張繡痛失愛將,誰都不敢觸碰這個黴頭,就低頭允喏。


    不多時,曹彰就被吊掛在堵陽城的城頭上,捆綁著雙手雙腳,頭朝下吊著。


    ……


    冀州,鄴京。


    井陘口被攻破,消息傳到監國太子曹丕耳邊時,剛好是黃昏晚飯後,俗話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曹丕吃飽了飯,就想運動運動,剛準備抱著甄姬去地動山搖,沒想到來個了讓他地動山搖的噩耗。


    得知靖軍攻破井陘口,朝著鄴京直撲而來時,曹丕嚇得都要哭了,懷裏的甄姬都不香了,慌忙叫來荀彧、曹仁商議對策。


    魏軍南下時,為了讓誘騙張繡的兵馬全部南下,冀州幾乎沒有留下多少兵,把後備的十萬大軍藏在了幽州,時刻準備南下,隻要靖軍進攻太行山的關口,幽州兵馬就火速南下馳援,但誰都想不到,堂堂奇關井陘口,守將還是魏國上將夏侯淵,竟然隻守了一個多時辰就被破關了,這邊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幽州,靖軍的兵馬已經朝著鄴京撲來了。


    不過讓曹丕崩潰的並不是幽州的兵馬不能南下,幽州的兵馬來不了還有早就準備進攻長安的兗州兵馬。但黃河決堤,張先五萬大軍封鎖黃河,使得黃河南岸的十八萬大軍無力北上,這才是最致命的。


    如今幽州的兵馬遠水不解近渴,兗州、豫州的兵馬被黃河而隔,想來都來不了,整個冀州竟然被孤立了,堂堂魏國京師竟然沒有勤王的援軍。


    仔細一想,曹丕的頭皮都麻了。


    好不容易有個監國的機會,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要是在他手裏被靖軍攻破了鄴京,那他就是魏國的罪人,就算不死,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更更可恨的是,弟弟曹植跟著父皇南下了,自己要是在這裏敗了,那魏國的皇位就跟自己沒關係了,想一想就感到惶恐,慌忙叫來荀彧和曹仁。


    荀彧和曹仁得知這個消息也驚得夠嗆。


    一個時辰破關,如此恐怖的速度簡直就是亙古未見啊!


    “轟天炮!”


    曹丕盯著荀彧急得幾乎咆哮著,口水亂噴:“是靖軍的秘密武器轟天炮啊!那炮不知何物所製,一炮轟出,山石俱裂,聲如驚雷!夏侯將軍被轟天炮一炮轟死!”然後紅著眼眸盯著他們二人,“丞相大人,陳侯(曹仁晉封陳侯),靖軍有此威炮,鄴京可能守否?”


    荀彧和曹仁都沉默了。


    這個局麵著實有些難說,且不說南北的援軍能不能來,眼下靖軍將至,他們的轟天炮的威力初現就火速破了井陘口,誰都無法預料此物的威力。正常情況下,鄴京有三萬守軍,兵精糧足,堅守到援軍來是沒有問題的,但眼下有轟天炮這個利器,誰都無法保證。


    見荀彧和曹仁沉默,曹丕腦子裏麵‘嗡’的一聲,雙目空洞了,那無法承受的恐怖後果讓他崩潰,整個人呆若木雞地愣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半張著嘴。


    荀彧生怕曹丕嚇出個意外來,慌忙道:“太子殿下放心,就算靖軍的轟天炮再厲害,但也隻有一輛,我三萬大軍守城,焉能擋不住?”說著,趕緊給曹仁遞了個眼神。


    曹仁心領神會地說:“丞相所言極是,隻要我們堅守半個月,幽州的援兵必定能到,到時候,我們內外夾擊,靖軍必敗無疑!”


    曹丕眼珠動了動,直勾勾地盯著曹仁:“真的能守?”


    曹仁被這眼神盯得心裏發毛,保證道:“太子殿下放心,靖軍若是來犯,臣親臨城頭,保證堅守城池,等待援軍。”


    曹丕長長地緩口氣,從驚恐中緩過勁兒來,掃了曹仁和荀彧一眼,迴身坐到椅子上,仔細點思考起來,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好一切的防守準備,堅守鄴京,等待援軍,除此之外,別無他路可走。


    “既然無路可走,索性放手一搏吧!”曹丕望著大殿的頂部,“陳侯,你負責守城,務必要謹慎小心,多備守城之物。”


    “喏!”曹仁偷瞄了曹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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