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旗早到了嵩山。


    張乾那邊也已經戒嚴了,任何的消息都飛不出去,虎牢關更是嚴格把控,不許進也不許出,連城防都換成了靖乾軍。


    而張繡卻帶著長子張標坐車馬車,帶著三十個親衛,慢悠悠地朝著洛陽而去。


    官路修的非常的平坦,哪怕是木製的車輪跑在路上也沒有很大的震蕩感,車廂內又墊著厚厚的軟墊子,四周放著解暑的冰塊,後麵還有一個隨著輪子轉動帶動鐵齒輪轉動的風扇。


    張繡坐在馬車裏看書,非常的愜意。


    隨著年齡的增大,張標的麵容愈加的更張繡像了,尤其時他隆起的鼻梁,幾乎是複製的一般,性子很穩,陪著父皇看書。


    從長安到洛陽花費了五天時間。為了不引人注意,張繡隻穿件灰府綢銀鼠夾袍,月白夾褲,腳蹬一雙黑衝呢千層底布鞋,雖然普通,但卻利落幹淨纖塵不染,再加上劍眉星目,身材修長,倒像是富家的公子。


    顯得非常氣派。


    “主子,到洛陽城了。”馬車旁邊傳來胡車兒的聲音。


    張繡合了書,挑開簾子走出來,抬頭就看到一座巍峨的城池,那種曆史的厚重感撲麵而來,曆經兩百多年的古都,自由一種無法言語的壓勢所在,像是沾上了不少莊嚴的皇氣。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帶著張標下來車。


    先讓馬車進了城,自己抬腳朝著城內走去。此時正值下午,八月份的太陽依舊毒辣,卻曬不走商人的熱情,主城門的兩側接連擺著各種小攤,吆喝著自己的東西。


    “洛陽雖不比長安繁榮,但也是熙熙攘攘啊!”見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張繡手裏搖著扇子,悠然漫步地走著。


    旁邊胡車兒說:“不光是洛陽,現在但凡是像個樣的城池,人口都增加了不少。”


    張繡迴臉看了一眼胡車兒,繼續走著,邊走邊問:“為何突然出現了這麽多人口?難道是戶部那邊有什麽問題?”


    胡車兒笑道:“那倒不是,主要是咱們的政策,分田是按照人頭分的,生的越多,家裏分得地自然就越多,所以百姓們為了得到更多的地,隻能多生。”


    張繡詫異了一下。


    當時定這個政策的目的確實是為了增加國家的人口,但沒想到會有如此大幅度的增加,不過這也隻是三四年前才開始,到現在還沒有成年,這裏如何能出現如此多的人?


    胡車兒見張繡在思考,就補充著說:“當年咱們定這個政策後,在全國推行,立馬就吸引了其他地方的百姓,當時地界還沒有分清楚,關卡通牒什麽的都沒人管,跑來了不少百姓,也增加了不少人口。”


    張繡點點頭。


    城內的人比城外的更多,不過洛陽是座大城,主街道寬闊,倒也不顯得擁擠。張繡順著主街道往前走,半個時辰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被董卓一把火燒掉的洛陽皇宮。


    連年的征戰,洛陽先是被曹魏占據,後來又被張繡得來,反複易手。焚燒廢棄的洛陽宮自然是無人修理的,而且張繡定都長安,洛陽就沒有重修的必要了,一直廢棄至今。


    “當年來的時候,洛陽皇宮是何等的繁華,如今卻已經是這般光景。”這也是自洛陽皇宮被燒後,胡車兒第一次來這裏,見昔日富麗堂皇、巍峨連廊的皇宮化作了焦土,不免唏噓。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張繡目光籠罩整片廢棄的焦土,“劉漢子孫不惜祖宗基業,醉於酒色,使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往後我大靖的子孫,當深以為戒,”然後看向張標,“標兒,你可知道?”


    張標說:“‘聖人雲‘民為貴,君為輕’,兒臣謹記教誨,為我大靖萬民謀利,不蹈前漢之覆轍。”


    旁邊的胡車兒聽得兩眼放光。


    感覺自家的這個小主子真是天縱奇才,如此年紀說話時竟然也有幾分沉穩的底氣,語氣平緩有力,咬字清晰。


    張繡聽著高興,牽了他的小手朝著廢墟中走去。


    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這是已經被收拾過了,但大體的建築被沒有拆除,也有人進言說拆除了洛陽廢宮重新修建,建國之時,也有不少聲音希望定都在洛陽的。


    但張繡決定不重建洛陽。


    殘敗的洛陽就是最好的反麵教材,要讓大靖的後世之君在登基之後,必須來洛陽參觀,看一看亡國之後的下場,激勵後世之君勤加為國。


    由於舊都很大部分都是木製的,一把大火之後燒去了大半的建築。張繡帶著張標饒了一圈也才半個時辰。


    日落西山。


    就走了出去,前往早就準備好的客棧下榻。


    陳二早已經在客棧內等候多時了,見張繡和張標進來,立馬行了大禮道:“皇上,太子爺,嵩山那邊傳來消息,曹操的皇旗已經到了。”


    “沒想到他也來的這麽早。”張繡笑了笑,“還有十天時間,朕不著急上山。讓洛陽指揮使張先來,來了沒有?”


    陳二:“早來了,在外麵候著。”


    “叫他進來吧,”然後轉臉深望著胡車兒說,“叫人送來些酒肉,你也來坐坐,從西涼出來的弟兄,就剩下咱們三了,今晚上剛好聚一下。朕現在雖貴為皇上,但沒有當年的你們,就沒有現在的大靖,在朝堂上有尊卑禮製拘著,今日出了長安,朕要好好的跟你們倆喝個痛快。”


    剛準備轉身出去的胡車兒聽到這話,身形猛地仿佛被定住一般頓住了,明顯地一顫。


    感動的五內俱沸,心裏又酸又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八尺高的彪形大漢眼中竟然怦滿了淚花,嚅囁地應承一聲就出去藏著抹淚了。


    張標光著眼睛看著出去的胡車兒,又看向張繡。


    “標兒,”張繡語重心長地說,“胡車兒是咱大靖的虎將,你早就認識,跟父皇一樣都是西涼人。還有一位是一直征戰在外的。這兩人是父皇當年南陽起兵時的得力助手,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大靖朝,你雖貴為太子,但也要知道,你這個太子,是他們用命換來的,你得敬重他們。”


    張標點頭:“兒臣知道,國以民為本,兵將為民之主;所謂以軍為輔,以民為本。”


    張繡讚賞的點頭。


    這個時候,胡車兒同張先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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