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晉軍堆築起高高的土山準備居高臨下射殺魏軍時,曹操命人推來了拋石機。


    經過曹操的大力發展,拋石機也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比不上張繡那麽誇張,但對付眼前的土山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站在箭塔上,魏軍謀臣武將簇擁著曹操站在上麵,望著對麵晉軍堆築起的土山。魏軍軍寨內,三十輛拋石機藏匿分布營牆內,正對著土山上的雲梯,蓄勢待發。


    望著眼前的土山,又看了看寨中的拋石機,曹操的臉上露出自信地笑容:“袁紹欲築土山而壓射我軍,殊不知我軍有拋石機應對,叫他空費軍力。”


    郭嘉道:“王上,待晉軍弓箭手射箭時,營內火石齊發,炮石飛空,往上亂打,可破此土山也。”


    不多時,晉軍弓箭手爬到土山上,準備拉弓張箭。


    曹操見此,大手一揮:


    “放!”


    頓時,火石唿嘯而起,朝著對麵的土山砸去。晉軍哪裏見過如此陣仗,人無處可藏,土山又非常脆弱。火石砸去,土山如同豆腐一樣被輕鬆砸開,晉軍死傷無數。


    曹操撫掌大笑。


    從五月開始,一直到六月末,雙方大軍在汴渠南北對峙不下,曹操憑借拋石機之威,擊退晉軍的攻擊,但自己也沒有辦法擊破晉軍軍寨。拖延日久,曹操糧草不支。


    於是發書往許昌,教荀彧操辦糧草,星夜解赴軍前接濟。


    不料使得出行不到三十裏,就被袁紹探馬抓住,準備送往袁紹大營之時,遇到謀士許攸。許攸見曹操的催糧信,心中大喜,趕忙前往大營。


    此時,袁紹正因為曹軍發愁,借酒消愁。


    許攸進來,看袁紹喝得半醉,緩緩走進來,對著袁紹行禮。


    袁紹眼裏泛著酒氣:“子遠,可有何事?”


    許攸看了一眼桌上喝空的酒壇,皺著眉頭:“王上,曹操屯兵官渡,與我已相持日久,許昌必定空虛,若分一軍南下攻許昌,則曹魏可擒也。”


    袁紹醉醺醺地擺擺手:“曹阿蠻自幼與我一起長大,孤豈不知他詭計多端,豈能沒有防備?”


    許攸說:“今曹營糧草已盡,可乘此機會,兩路夾擊。”


    袁紹皺起眉頭,審視許攸:“汝如何得知曹營之事?”


    許攸拿出曹操的催糧信:“王上,曹操軍中糧盡,寫信教荀彧在許都籌備糧草解赴官渡,此乃天賜良機也,還請王上定奪。”


    袁紹眉頭不鬆的看著許攸,然後將目光轉移到信上。果真是曹操的筆記,難道曹操真的糧盡了?


    就在此時,有使者自鄴城而來,送上逢紀書。


    書中後言許攸在冀州之時的惡行,攬收民間財物,殘害百姓。


    許攸一聽,臉色大變。


    袁紹原本就有幾分懷疑,現在一看此信,震怒:“汝個爛行匹夫,有何麵目在我麵前獻計?孤知道你與曹操有舊,今日手持曹操親信,難道是受他錢財,替他作細作不成?”


    許攸慌忙道:“元圖害我!元圖害我啊!王上!”


    袁紹眼睛一瞪:“汝個財色小人,還不給我退下?今後不許來見我。”


    許攸渾渾噩噩地走出大帳。


    見袁紹不聽忠言,兩軍對陣之時竟然買醉,心想:“袁紹非明主也,魏公英明神武,且與我有舊,何不投他?”


    下定決心,就往曹營而去。


    得知南陽許攸來投,曹操大喜過望,立馬迎接進帳,送上酒席,兩人暢談,最後,曹操試探地開口問:“子遠原在本初帳下,今何故來投我?”


    許攸臉有怒氣:“袁紹昏主也,言不聽,既不從,早晚被魏公所擒也。”


    曹操眼眸一縮,見許攸並無作假,思索片刻問:“子遠既念舊交來投,可願出計教我破晉?”


    來之前,許攸就像好了對策,胸有成竹:“某有一計,不過三日,可使晉國三十萬大軍不戰自破!”


    曹操大喜:“願聞其詳。”


    許攸說:“古人有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見糧草乃兵家重事也,但袁紹卻視之兒戲,令淳於瓊去防守糧草重地的烏巢,淳於瓊嗜酒如命,公可選精兵數千,假稱蔣奇護糧,趁機燒毀糧草,不出三日,晉軍自敗也。”


    曹操大喜,即刻點精兵五千,準備往烏巢進發。


    天色逐漸暗下去。


    曹操身穿甲胄在軍帳中踱步,心中仔細地思考著今夜奇襲烏巢之事。許攸原是袁紹帳下重要謀士,輕易反袁投曹,不得不慎重考慮,要是自己被伏擊烏巢,那後果不堪設想。


    斜陽斜下,從軍帳口射進來。


    曹操眯起眼,望著西下的斜陽,心中依舊拿不定主意。


    不多時,許褚走過來說:“王上,按照您的吩咐,許攸已經安排的住下了,四周都是我們的眼線,若是有個情況,可速斬之。”


    曹操點了點頭。


    基於對袁紹的了解,曹操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許攸說的是真的,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是不確定的變量。軍中糧草已盡,許昌糧草短時間內無法送來,要不能快速破晉,那失敗被擒的就是自己了。


    夕陽已經完全地沒於山巔。


    曹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喝令道:“令荀攸、賈詡、曹洪同許攸守大寨,夏侯淳、夏侯淵領一軍伏在左,曹仁、李典領一軍伏在右,以備敵襲。令許褚、於禁隨我通往烏巢。”


    “喏!”


    眾將得令。


    於是,曹操率領五千精兵,換上晉軍服飾,打著晉軍旗幟,士卒都帶著草木,悄無聲息地渡過汴渠,朝烏巢而去。


    當夜,星光滿天。


    經過一個時辰的跋涉,軍馬終於來到烏巢附近。曹操站高眺望,隻見烏巢大寨中,外圍火光如晝,照亮四野,透過火光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高突出來的糧倉。


    軍寨中,晉卒十步一崗,守衛森嚴。


    見此場景,曹操心中的疑慮反倒是放了下來。糧草重地,就算淳於瓊嗜酒如命,那也知道糧草的重要性,防備自然要森嚴一點。要是今夜前來,烏巢一副鬆散的樣子,那必定有詐。


    淳於瓊也算是沙場老將,糧草自然不可能放鬆。


    放下心來,曹操手一揮,率領軍馬,大搖大擺地朝著烏巢大寨走去。


    行至寨前,守衛寨兵喝問:“何處軍馬?”


    許褚迴道:“蔣奇奉命往烏巢護糧。”


    寨兵校尉見是自家兵士,又是自家旗號,揮手打開寨門。


    直到寨門洞開,曹操懸起的心才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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