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


    張鬆帶著閻圃的人頭,急匆匆的趕迴了成都,聯合了張繡乃是大功一件,又帶迴了閻圃的人頭,此行功勞不小。


    益州,成都。


    劉璋為人懦弱多疑,但是看到閻圃的人頭,也是興奮得兩眼放光,“此果真是閻圃的人頭?”


    張鬆笑著點頭:“這算是張繡對我們表示的誠意,隻要我們聯合張繡,前後夾擊之下,必能將張魯斬殺!”


    張裕冷笑道:“天下沒有白給的好處,張繡能答應我們聯兵,其胃口恐怕不小吧!”


    聽到此話,劉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鬆。


    張鬆臉色陰沉下來。


    原本他準備趁著劉璋心情不錯,緩緩引出此事,讓一切變得自然起來,沒想到這個張裕這麽直白,讓後麵的話變得生硬起來。


    幹咳了兩聲。


    張鬆說:“天下自然沒有白給的好處,張魯派閻圃前往長安是為了什麽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但是,最後贏得與張繡合作機會的,卻是我們,此戰,張魯必死無疑。”


    “所以,他的胃口是漢中對嗎?”張裕非常篤定地說。


    張裕,東漢末年益州著名的圖讖(chen)學家,能夠精通以天象變化附會人事,預言吉兇,天賦和才能非常出眾,被任命為益州後部司馬。


    劉璋好奇道:“南和(張裕的字)怎麽知道張繡所圖是漢中?”


    張裕道:“去年我夜觀天象,發現有彗星劃過長安上空,預測有人在欲謀關中,沒想到張繡僅用幾個月的時間就占據了關中,而今又有彗星劃過漢中,此天象表明,張繡對漢中是早有預謀。”


    劉璋點了點頭。


    對張裕的話,劉璋還是比較信任的。


    張鬆最看不起的,就是張裕這樣,明明是自己猜測的,卻要加上天象來應征自己,偏偏又被他給猜中了。


    於是,他不得不假意讚揚:“南和之能真乃當世一絕,真如彗星預示,張繡的目的就是想要漢中之地。”


    “漢中是我益州的門戶,豈能讓張繡占去?”劉璋雖說懦弱多疑,但不是智障,自然清楚漢中的重要性,更何況,自己的益州是塊肥肉,能保證張繡這條惡狼盯著一塊肉不吃?


    張鬆道:“主公,張繡雖然是狼,但隻要我們不得罪他,就不會有危險,倘若是張魯和張繡聯軍,那我們益州可就危險了,我們隻能在益州和漢中之間,選擇放棄漢中。”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劉璋臉色苦逼起來,“天下諸侯並非隻有他張繡一家獨大,他要是和張魯聯兵,那我們也可以和別人聯兵,牽製張繡。”


    張裕說:“主公,荊州劉表乃是漢室宗親,我們兩家都是大漢的宗親,在如今亂世之中,更應該團結起來,聯兵對抗這些賊子。”


    劉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張鬆臉色難堪起來。


    這個張裕不僅僅打折了自己的功績,還要放棄聯兵張繡,去和荊州的劉表聯兵,那劉表如今被江東的孫策牽製著,兵力和糧草又被士族掌控,跟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對抗張繡去。


    再者說了。


    如今張繡的實力在天下諸侯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劉表有這個膽子去招惹張繡嗎?


    於是道:“主公,劉表與江東孫策有殺父之仇,而孫策又與張繡有聯姻之宜,劉表若動,孫策豈能坐視不理?劉表不動,難道我們就做等著張魯和張繡聯軍,殺入益州嗎?”


    張裕冷笑:“我益州天險可不是吹出來的,他張繡想進來就能進來嗎?”


    張鬆反嘰道:“所以說,等張繡率領大軍殺來時,你去親自守關並保證萬無一失?不要忘了,張繡的軍中的謀士猛將多如牛毛。”


    “你……!”


    張裕氣得語結。


    他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敢去守關?


    見他不敢說話,張鬆立馬道:“主公,漢中與益州相比,可棄之,斷絕了張魯這個禍害,可保益州無憂。”


    擁有了漢中,在戰略上,就有了進攻的先覺條件。


    但劉璋並不想北上,隻想守住家父的基業,所以經過短暫的思考後,說:“張魯不聽調遣,又起兵謀反,十惡不赦,就與張繡聯兵,斬殺張魯之後,漢中之地就送於張繡,但是也要簽署聯盟之事。”


    “主公放心,保證張繡不會輕易來犯。”張鬆立馬道。


    “如此最好!”


    劉璋自言自語似的點了點頭。


    隨後道:“就領張任為主將,吳懿、黃權為副將,起兵五萬,與張繡聯軍,進攻漢中,務必將張魯活捉,給我壓來!”


    對張魯,劉璋恨得咬牙切齒。


    “喏!”


    張鬆點頭允喏。


    張裕還想進言,卻看到劉璋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就將口邊的話煙了下去,推出去。


    張鬆嘴角掛起一個冷笑。


    ……


    漢中。


    得知閻圃被殺的消息後,張魯又怒又驚。


    張繡敢殺閻圃,說明對方要和劉璋聯軍來攻打他了,如此腹背受敵的局麵,憑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抵擋。


    一瞬間,心裏居然萌生了投降的想法。


    畢竟跟他有仇的是劉璋而不是張繡,隻要自己投降,把整個漢中送給張繡,那他不僅僅性命無憂,而且還能得到好處,更重要的是,漢中若是被張繡得到了,益州難道還能獨善其身?


    心裏仔細地謀劃了一下。


    覺得投降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一來,天下諸侯都剛剛經曆的大戰,沒有再戰之力,也沒有人願意再得罪張繡,所以想得到外援,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於自己防守,那就更不可能了。


    劉璋一方麵,他都要全力以赴地去應對,更不要逢戰必捷的張繡了。


    更重要的是,他一心向道,治理漢中不過是為了繼承家業而已,與劉璋結仇,全是因為他看不起劉璋,讓對方惱羞成怒了。


    經過短暫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但是,張繡萬萬沒想到,堂堂一方諸侯的張魯,就這樣會輕易地投降了,還準備花費大量的財寶,勸張魯求救韓遂。


    現在看來,張繡的這個錢要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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