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騰要逃,程昱冷哼一聲:“追!”


    韓遂見馬騰受傷,大喜過望,立即催馬揮刀殺去。


    馬翼看到韓遂攔住迴城之路殺來,立馬拍馬舞刀殺去,迴臉高喊一聲:“令明,快護送將軍入城!”旋即率領本部人馬殺了過去。


    “大兄!”馬騰目眥盡裂。


    他知道馬翼不是韓遂的對手,現在衝過去就是拿命在給他們爭取迴城的時間。情況緊急容不得馬騰揮灑感情的淚水,沙啞著嗓子,憋紅了臉頰怒吼一聲:“撤!”


    龐德護送著馬騰從東門而去,馬翼率領三千騎兵截住韓遂的兵馬。


    韓遂見馬騰想逃,加快速度衝了過去,麵對攔截過來的馬翼,他怒吼一聲揮舞長刀,麵目猙獰兇悍,猶如西北的獵狼。


    馬翼縮了縮眼眸。


    從中平四年(187年)四月開始,當時涼州刺史耿鄙任信奸吏,導致漢陽人王國以及氐、羌等民族造反。


    州郡征集勇士,欲討伐叛亂。


    馬翼和弟弟馬騰應征入伍,因馬騰武藝過人,待人賢良,從萬軍之中脫穎而出,成為西涼人的代表。


    那個時候開始,馬氏就跟著馬騰崛起,成為西涼一霸,擁兵馬數萬,虎踞西涼。


    他跟著馬騰衝鋒陷陣,參與過大小戰鬥上百次,可謂是真正的百戰老兵了。麵對兇悍勇猛的馬騰,他沒有心虛,做出這個獨自麵對韓遂兵鋒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壓低身體貼在戰馬的脖子上,將長刀刀柄夾在腋下,目光淩淩決絕,馳馬衝鋒而去。


    雙方極速逼近。


    韓遂厲吼一聲,揮刀又急又快朝著馬翼的頭顱斬去,勢必要斬下他的頭顱。


    馬翼猛然揮刀對砍。


    兩刀相交。


    一聲刺耳尖銳的金屬激烈碰撞聲響起。馬翼感覺對麵如同一座山一樣厚重有力的壓倒過來,巨大的衝勁震的雙手發麻,虎口迸裂,將他的後背壓到了馬背上。


    韓遂猙獰地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想攔住我?不自量力。”


    馬翼咬著牙:“殺豬焉用宰牛刀?有我就足夠了。”


    “狂妄!”


    韓遂怒吼一聲,手中長刀揮舞間,快如閃電的從馬翼的脖頸劃過去,帶出一道濃稠的血甩出去。


    馬翼隻感覺脖頸傳來一陣涼意,然後看到天地倒轉……


    衝到隴西城城門口時,馬騰迴頭看到大兄的頭顱被斬下飛去的那一幕,氣血上頭,怒吼一聲:“大兄!”隨即跌下馬去。


    龐德等人臉色大變,急忙滑下馬背將馬騰扶起來,簇擁著進入城池,旋即關閉城門。


    城門關閉之後,程昱和韓遂殺到城下。韓遂得意的昂頭冷笑:“哼哼!我倒要看看沒有糧草,你在城中能堅持幾日。傳令,圍城!”


    城內。


    馬騰裸露出左半個臂膀,坐在火盆旁邊。箭頭有毒,拔出時,左臂已經青腫起來,毒已入骨,不能運動。


    龐德慌忙說:“將軍!毒已入骨三分,需急尋明醫救治,否則有損此臂。”


    馬騰臉色緊繃,左臂傳來的疼痛如鋼針刺肉一般,讓他冷汗連連:“城中必有明醫,速速去尋。”


    龐德等人急忙在城中尋找。當天下午,龐德找到一位明醫,急匆匆地來見馬騰。


    馬騰看去,隻見此人方巾闊服,臂挽青囊,行至房內躬腰抱拳朗聲說道:“我乃沛國譙郡人,姓華,名佗,字元華,因采藥至此,忽聞將軍身中毒箭,特來醫治。”


    馬騰喜道:“煩請醫者為我醫治,騰不勝感激。”


    華佗放下青囊,靠近自己觀看臂上箭傷,說道:“嗯……此乃強弩所傷,箭頭有“烏頭”之毒,其毒性刁鑽,深入透骨,若不早些醫治,刺此臂不保矣!”


    龐德大驚:“可能醫否?”


    華佗撚著胡須肅然道:“某有一法可醫此臂,但恐將軍懼爾。”


    馬騰大笑:“我視死如歸,戰場兇險萬分尚不可怕,豈會懼怕小小的疼痛?先生但醫無妨。”


    華佗提醒道:“此醫法甚是疼痛,還請將軍斟酌,行至半途不可止也,否則,此臂必然不保。”


    馬騰問:“如何醫治?”


    “我需用尖刀割開皮肉,直至於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藥敷之,以針線穿肉縫住傷口,方可成功,將軍懼否?”


    “嘶!”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龐德吃驚道:“如此醫法聞所未聞,若以尖刀破肉,豈不是血盡而亡?”


    馬騰沉吟片刻,覺得不能因為懼怕疼痛便放棄此臂,下了下決心道:“先生但醫無妨,我忍著便是。”


    華佗敬佩道:“將軍神勇,佗佩服也。”然後叫來端來火盆,從青囊中拿出尖刀說:“還請將軍以繩係此臂,用被蒙其首,我要下刀。”


    馬騰照做。


    片刻後,馬騰之身被綁與木棍之上,左臂單獨綁住一棍。


    華佗下刀,一刀割開皮肉,刀尖直入於骨。馬騰殺豬似的嚎叫起來,渾身直顫,痛不堪言,麵目因極度的痛苦而變的扭曲起來。


    華佗置若罔聞,專心下刀,割開了皮肉,骨上已經發青。華佗換刮骨刀,開始刮骨上之毒。


    馬騰疼暈有被疼醒,幾乎是喊破了喉嚨,麵無血色。


    龐德等人聽的是毛骨損然,渾身寒毛倒立,甚至有人已經嚇的兩股顫顫而不能立。


    須臾,血流盈盆。


    華佗刮盡骨上之毒,敷上藥,拿出彎針穿線,然後以線縫其肉。馬騰又開始了殺豬似的嚎叫,渾身顫抖不止,大小便失禁。


    縫完針線,華佗用布包住傷口,收起道具。馬騰已經疼的人畜不分,渾身哆嗦。


    華佗笑道:“此傷不過百日必可複原,切勿動了怒氣傷觸。將軍之傷以醫治完畢,佗告退!”


    龐德見馬騰渾身抽搐不醒,不敢讓他離去:“先生暫留,等將軍醒來謝過之後,再去不吃。”


    華佗看了一眼馬騰,知道他不醒來,自己怕是走不了,便點了點頭說:“既如此,那就多有打擾。”


    龐德立馬命人端上酒食,請他坐等。


    直至深夜,馬騰才緩緩醒過來,臂膀疼痛如舊,但已經伸舒如顧,不成問題。


    他裂開幹癟的嘴唇笑道:“若非先生所救,騰此臂不保矣。”然後令龐德:“取百金酬謝先生。”


    龐德正要出去,華佗起身笑道:“某行醫不圖有報,況百金在身非吉也,留此一帖以敷傷口,某告辭也!”


    馬騰讚歎:“先生高義也!”


    隨送別華佗。


    這個時候,張繡那邊已經得到了西涼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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