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沒想到他跟韓遂的決戰會這麽快來臨。
在程昱的一係列的操作下，馬騰手中之地的糧價直線飆升。百姓和豪強趁著糧價之勢，將手中的糧草銷耗一空，整個隴西城、天水城和隴南城中再無一粒多餘的糧草。
站在隴西城的城頭，任由寒風唿嘯在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心中的寒意已經勝過了外界的寒意，感覺不到了。
“阿翁！”
馬休走上城頭，給馬騰披上了一件披風。側目看到父親頭上已經逐漸花白的頭發，心裏不是滋味：“阿翁還在為糧草的事兒發愁嗎？”
馬騰點了點頭。
目光望著眼前皚皚白雪，感覺有點眩暈。“隴西、天水、隴南三地的糧草價格驟然飆升，百姓和豪強為了錢財將手中糧草揮毫一空，如今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糧草。我軍糧草也支撐不住了。”說時唏噓不已。
“何不去找張繡借糧？”馬休問。
哥哥馬超現在為張繡的帳下大將，聽說已經被委以重任，成為一軍之將。有哥哥的這層關係，想必張繡不可能坐視不理。
馬騰苦笑地搖搖頭，感覺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太天真了。
隴西等地的糧草價格暴漲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既然是故意為之，就不會讓你從外界購糧。再說，能救他們的隻有張繡和張魯。
張魯跟他們沒有什麽交集，能借到糧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繡雖說有馬超的關係，但這個關係比較複雜，就算他答應了也不會痛痛快快的給糧，何況張繡手裏恐怕也沒有多少糧草。
見父親要有苦笑，馬休再沒有多言。
這個時候，馬騰之兄馬翼急匆匆慌張地跑上城頭，人還沒有跑到跟前就大喊道：“賢弟，韓遂率大軍五萬而來，已經過了定西城，馬上就要到達隴西城下了。”
什麽？
馬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
馬騰則是意料之中的淡然一笑，眼中有幾許淒慘絕望之色。
“阿翁！我們軍中、城中俱無糧草，如何應對？”馬休急出一身汗來。
馬騰淡定地說：“韓遂此番前來，必定是要絕殺我馬氏。嗯……你帶上家小，離開隴西城，找你哥哥，投奔張繡去吧。”
“阿翁您呢？”馬休問。
馬騰鎮定自若：“我勢要與此城共存亡也。”
“阿翁？！”馬休臉色大變。“城中無糧豈能堅守？此毒計必定是韓遂所設，有兵馬在手我們必然還有翻身之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阿翁何故如此決絕？”
馬騰淡然一笑：“我梟雄半生，若是投靠了張繡必然會被其猜疑，到時候會連累了你們，沒有我你們反而會被重用。而且他韓遂想置我於死地，我豈會讓他如願？此戰，我必須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阿翁！”馬休涕淚交行。
“賢弟！”馬翼紅了眼眶。
馬騰仰頭長歎，抑製住將要流出的淚水：“你們快走吧，直接前往蕭關去尋找馬超，有他在，你們必然會榮華一生。”
馬翼決然道：“休可帶家小離去，我願意為我馬家死戰到底，那韓遂殺我家人，是時候報仇了。”
馬騰沒有拒絕。
馬休攥了攥拳頭，對著馬騰、馬翼結實有聲地磕了三個頭，下城準備去了。
家小還需要他的保護，馬氏不能全部埋葬在隴西城。
城頭上，寒風瑟瑟。
馬騰的臉色也逐漸地冷硬下來：“大兄，三城共有多少個豪強士族？”
“十七家。”馬翼說。
“這些豪強手中雖然沒有餘糧，但留下自家吃食的肯定不少。既然我們都活不了了，還在乎那些沒用的名聲幹什麽？去！帶上兵甲，將隴西、天水、隴南的豪強士族全部抄家，收集所有糧草屯放與隴西城，我們與韓遂——”馬騰咬著牙槽，一字一句，“——決！一！死！戰！”
“喏！”馬翼也無異議，領命下去準備。
目光望著北麵定西城方向，馬騰的眼眸縮了縮，射出兩道寒光來。
……
程昱親自隨軍出征。
黃土高原的嚴寒而漫長的冬天才剛剛開始，初雪已經展露鋒芒。哪怕是穿了三件厚厚的錦袍，依舊感覺全身冰冷僵硬。
韓遂哈著熱氣笑道：“北方酷寒，尤以黃土高原最為嚴冷，幹燥的空氣加上冰寒的冷風，那是又幹又冷。先生乃山東人士，受此酷寒真是辛苦了。”
程昱的雙手伸進衣袖裏麵取暖，吸了吸冰冷的鼻涕：“恐馬騰狗急跳牆以死相拚，故而不得不來啊！雖說馬騰無糧，但也不敢輕視之。”
韓遂哈哈大笑：“先生放心放心！我韓遂雖然是個大老粗，但也是粗中有細，絕不是愣頭青，否則也不會獨霸大半個涼州了。”
程昱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
西涼貧寒，難出人才，但凡能從西涼脫穎而出的，必然不同凡響，比如賈詡、李儒、張繡、董卓等人。
但還是提醒道：“天氣酷寒，馬騰絕無退路，我們還須步步為營，小心為上，距離隴西城已然不遠，可命令將士們緩步而行，派出探馬留意馬騰的動作。”
韓遂點了點頭，然後命令道：“全軍緩步而行，令探馬全部出動，前往隴西城打探情況。”
隨著命令的發出，許多斥候騎馬疾馳前往隴西。
定西城距離隴西城一百公裏路，韓遂的大軍在大雪中走了三天，才緩慢的出現在隴西城十裏外的地方。
隴西城東邊，渭河北岸有一處山脈，地處西北黃土高原邊緣與秦嶺支脈丘陵地帶之間，是典型的黃土梁茆（mao）與河穀地形，海拔兩千米左右，呈長條形，東西長十五公裏，南北寬六公裏，橫臥在隴原大地，將隴西相隔為渭河流域和大鹹河流域的南北兩川，後世成為火焰山。
韓遂的人馬麵臨渭河，北靠大山安營紮寨。這裏距離隴西城有十公裏，前麵的寬闊距離足夠騎兵衝鋒廝殺了。
程昱要求韓遂圍城困死馬騰，韓遂不聽。
無奈，程昱請命率軍一萬，駐紮在隴西城北麵十裏處，和馬騰互為犄角之勢，以防馬騰的狗急跳牆。
次日，馬騰率軍出城。
他命令馬翼五千人看守程昱率領的一萬人馬，防止他突襲側翼。他自己親率三萬大軍，朝著韓遂而去。
韓遂拍馬出兵。
雙方人馬在隴西平原排布開來，準備著一場西涼騎兵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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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昱的一係列的操作下，馬騰手中之地的糧價直線飆升。百姓和豪強趁著糧價之勢，將手中的糧草銷耗一空，整個隴西城、天水城和隴南城中再無一粒多餘的糧草。
站在隴西城的城頭，任由寒風唿嘯在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心中的寒意已經勝過了外界的寒意，感覺不到了。
“阿翁！”
馬休走上城頭，給馬騰披上了一件披風。側目看到父親頭上已經逐漸花白的頭發，心裏不是滋味：“阿翁還在為糧草的事兒發愁嗎？”
馬騰點了點頭。
目光望著眼前皚皚白雪，感覺有點眩暈。“隴西、天水、隴南三地的糧草價格驟然飆升，百姓和豪強為了錢財將手中糧草揮毫一空，如今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糧草。我軍糧草也支撐不住了。”說時唏噓不已。
“何不去找張繡借糧？”馬休問。
哥哥馬超現在為張繡的帳下大將，聽說已經被委以重任，成為一軍之將。有哥哥的這層關係，想必張繡不可能坐視不理。
馬騰苦笑地搖搖頭，感覺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太天真了。
隴西等地的糧草價格暴漲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既然是故意為之，就不會讓你從外界購糧。再說，能救他們的隻有張繡和張魯。
張魯跟他們沒有什麽交集，能借到糧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繡雖說有馬超的關係，但這個關係比較複雜，就算他答應了也不會痛痛快快的給糧，何況張繡手裏恐怕也沒有多少糧草。
見父親要有苦笑，馬休再沒有多言。
這個時候，馬騰之兄馬翼急匆匆慌張地跑上城頭，人還沒有跑到跟前就大喊道：“賢弟，韓遂率大軍五萬而來，已經過了定西城，馬上就要到達隴西城下了。”
什麽？
馬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
馬騰則是意料之中的淡然一笑，眼中有幾許淒慘絕望之色。
“阿翁！我們軍中、城中俱無糧草，如何應對？”馬休急出一身汗來。
馬騰淡定地說：“韓遂此番前來，必定是要絕殺我馬氏。嗯……你帶上家小，離開隴西城，找你哥哥，投奔張繡去吧。”
“阿翁您呢？”馬休問。
馬騰鎮定自若：“我勢要與此城共存亡也。”
“阿翁？！”馬休臉色大變。“城中無糧豈能堅守？此毒計必定是韓遂所設，有兵馬在手我們必然還有翻身之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阿翁何故如此決絕？”
馬騰淡然一笑：“我梟雄半生，若是投靠了張繡必然會被其猜疑，到時候會連累了你們，沒有我你們反而會被重用。而且他韓遂想置我於死地，我豈會讓他如願？此戰，我必須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阿翁！”馬休涕淚交行。
“賢弟！”馬翼紅了眼眶。
馬騰仰頭長歎，抑製住將要流出的淚水：“你們快走吧，直接前往蕭關去尋找馬超，有他在，你們必然會榮華一生。”
馬翼決然道：“休可帶家小離去，我願意為我馬家死戰到底，那韓遂殺我家人，是時候報仇了。”
馬騰沒有拒絕。
馬休攥了攥拳頭，對著馬騰、馬翼結實有聲地磕了三個頭，下城準備去了。
家小還需要他的保護，馬氏不能全部埋葬在隴西城。
城頭上，寒風瑟瑟。
馬騰的臉色也逐漸地冷硬下來：“大兄，三城共有多少個豪強士族？”
“十七家。”馬翼說。
“這些豪強手中雖然沒有餘糧，但留下自家吃食的肯定不少。既然我們都活不了了，還在乎那些沒用的名聲幹什麽？去！帶上兵甲，將隴西、天水、隴南的豪強士族全部抄家，收集所有糧草屯放與隴西城，我們與韓遂——”馬騰咬著牙槽，一字一句，“——決！一！死！戰！”
“喏！”馬翼也無異議，領命下去準備。
目光望著北麵定西城方向，馬騰的眼眸縮了縮，射出兩道寒光來。
……
程昱親自隨軍出征。
黃土高原的嚴寒而漫長的冬天才剛剛開始，初雪已經展露鋒芒。哪怕是穿了三件厚厚的錦袍，依舊感覺全身冰冷僵硬。
韓遂哈著熱氣笑道：“北方酷寒，尤以黃土高原最為嚴冷，幹燥的空氣加上冰寒的冷風，那是又幹又冷。先生乃山東人士，受此酷寒真是辛苦了。”
程昱的雙手伸進衣袖裏麵取暖，吸了吸冰冷的鼻涕：“恐馬騰狗急跳牆以死相拚，故而不得不來啊！雖說馬騰無糧，但也不敢輕視之。”
韓遂哈哈大笑：“先生放心放心！我韓遂雖然是個大老粗，但也是粗中有細，絕不是愣頭青，否則也不會獨霸大半個涼州了。”
程昱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
西涼貧寒，難出人才，但凡能從西涼脫穎而出的，必然不同凡響，比如賈詡、李儒、張繡、董卓等人。
但還是提醒道：“天氣酷寒，馬騰絕無退路，我們還須步步為營，小心為上，距離隴西城已然不遠，可命令將士們緩步而行，派出探馬留意馬騰的動作。”
韓遂點了點頭，然後命令道：“全軍緩步而行，令探馬全部出動，前往隴西城打探情況。”
隨著命令的發出，許多斥候騎馬疾馳前往隴西。
定西城距離隴西城一百公裏路，韓遂的大軍在大雪中走了三天，才緩慢的出現在隴西城十裏外的地方。
隴西城東邊，渭河北岸有一處山脈，地處西北黃土高原邊緣與秦嶺支脈丘陵地帶之間，是典型的黃土梁茆（mao）與河穀地形，海拔兩千米左右，呈長條形，東西長十五公裏，南北寬六公裏，橫臥在隴原大地，將隴西相隔為渭河流域和大鹹河流域的南北兩川，後世成為火焰山。
韓遂的人馬麵臨渭河，北靠大山安營紮寨。這裏距離隴西城有十公裏，前麵的寬闊距離足夠騎兵衝鋒廝殺了。
程昱要求韓遂圍城困死馬騰，韓遂不聽。
無奈，程昱請命率軍一萬，駐紮在隴西城北麵十裏處，和馬騰互為犄角之勢，以防馬騰的狗急跳牆。
次日，馬騰率軍出城。
他命令馬翼五千人看守程昱率領的一萬人馬，防止他突襲側翼。他自己親率三萬大軍，朝著韓遂而去。
韓遂拍馬出兵。
雙方人馬在隴西平原排布開來，準備著一場西涼騎兵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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