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中,兩軍陣前。


    張繡笑道:“既然要對戰,不如加個彩頭如何?”


    馬超問:“要什麽彩頭?”


    “你我年歲相仿不算是占了便宜,就賭輸贏如何?我若贏,你需得跟在我身邊一年,我若輸,但憑你處置。”


    馬超自信槍法無敵手,他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能夠打敗他槍法的人,自信地說:“哼哼!你還挺自信的,好,某今日便領教領教!”


    “好。”


    馬超與張繡隔空而望,眼眸緊緊地盯著對方,對視間的空氣似乎要摩擦出火花來,屏息提氣,雙方都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張繡手持虎頭湛金槍,槍身乃寒鐵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黑金虎頭形,虎口吞刃,槍體鍍金,鋒銳無比。


    馬超手持五虎斷魂槍,以精鐵打造,槍身長一丈六尺,槍頭鋒利可斷金,槍身靈活操作性強,在馬超手裏被使得出神入化。


    “駕!”


    兩人幾乎同時夾馬而去。


    張繡聚目凝神,調整自己平穩的唿吸,手持長槍對著對衝過來的馬超殺去。同樣,馬超嚴陣以待,握緊了長槍殺去。


    兩馬相迎。


    馬超率先發難。


    俗話說: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槍出宛如遊龍,靈活異常,攻如箭脫弦,疾走一線,瞬間吞吐,力似奔雷閃電,快捷而迅猛。


    槍尖劃破空氣割出銳利之音,直刺張繡的麵門,一陣罡風迎麵而來,竟然刮得人臉頰生疼冰寒。


    張繡心驚:“馬超勇武,果然名不虛傳!”


    但張繡也不是吃素的。槍出有紮、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花等,其中以攔、拿、紮為主。


    對方槍挺直線而來,張繡槍尖舞動,挑開槍尖的同時身體略微後仰。


    果然,馬超立馬把槍一抖,在兵器相碰的瞬間借著兵器的力抖一個小圓圈槍頭就鑽了進去。張繡早有預料的後仰閃開,槍杆的彈性就是一抽,槍頭奔著張繡的脖子險而又險劃了過去。


    一招落空,馬超由刺變舞,舞出無數的槍花真假難辨地向張繡襲來。


    但在舞花這一點,除了趙雲之外,還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絕技“百鳥朝鳳”了。


    張繡腰背一挺,自己的槍花點點打在馬超的槍花上,又穩又準又狠,逼得馬超不得不迴槍防備。


    “北地槍王,當真厲害!”


    自己的槍法居然被張繡破解並打亂了他的節奏,馬超暗暗心驚的同時,立馬挑槍橫攔。


    未見真槍,沉迷諸器,


    一見真槍,諸器兒戲!


    雙方展開一場激烈到眼花繚亂的槍法展示,馬背上,兩人你來我往,都是險象環生卻又奈何不得對方。


    張繡既然敢能和馬超對賭,自然就有他的後手,兩人先是一波巨大的消耗戰,戰的兩人熱氣騰騰大汗淋漓。


    後方的魏延、胡車兒還有李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張繡出手過,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沒想到張繡在武藝方麵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詣。


    魏延心知自己打不過馬超,但張繡能和馬超戰個不相上下,可見張繡的實力在他之上。


    不光是魏延他們吃驚,馬超的手下同樣的吃驚。


    龐德熟悉地知道馬超武藝的高低,沒想到張繡竟然能和馬超持平對戰;所有人對張繡的評價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交戰中。


    張繡感覺消耗得差不多了,腳下偷偷地踏住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就是張繡準備對付西涼鐵騎和北方匈奴的騎兵利器“馬鞍”。


    踩住馬鞍,雙腳立馬蹬上力來,槍花之中,張繡猛然送槍前挺,一槍又急又快地刺向馬超脖頸。


    馬超的反應也是非常迅速,眼中微微驚了一眼,橫槍就要挑開,但張繡蹬上了氣力,雙臂穩穩持住槍身讓對方挑不開,槍尖劃開對方的槍身刺了過去。


    馬超驚的瞳孔迅速放大,看著槍尖在眼中無限放大,最後停在鼻尖一寸之地。


    眼前是被放大的虎頭吞刃槍尖。


    槍尖寒光閃過,冰冷而銳利。


    馬超怔住了。


    全場一片寂靜。


    龐德吞了口唾沫,目瞪口呆。


    魏延、胡車兒和李通呆若木雞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想到的戰果是持平,沒想到張繡會戰勝馬超。


    龐德等人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想到過馬超會戰敗。


    這個結果一時間接受不了。


    雙方人馬都驚呆了。


    馬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散發著寒氣的槍尖,虎口吞刃的槍頭格外的猙獰。


    他不敢相信地意識到:“我,敗了!”


    張繡笑嗬嗬地收起槍,沒有說話,等著馬超迴過神來。


    “我……我敗了!”馬超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張繡笑道:“孟起可遵守賭約否?”


    迴過神來,馬超毫不猶豫地轉頭對龐德說:“令明,迴去告訴阿翁,今日我輸於宣侯,跟隨他征伐一年。”


    “將軍?”龐德有些為難。


    馬超說:“令明不必為難,照實告訴我父,就說我賭戰而輸。”


    “喏!”


    龐德領命,又看了一眼張繡,拔馬率軍而迴。


    馬超下馬對張繡恭敬地施禮:“宣侯,超今日戰敗,願遵守一年之約,但憑驅使,絕無二心。”


    張繡大喜,翻身下馬扶著馬超說:“孟起真乃信義之士也,先隨我往蕭關而去。”


    眾人翻身上馬,往蕭關而去。


    蕭關。


    看著悲壯戰死的胡濟,張繡感覺自己心如刀割。


    旁邊的馬超臉麵通紅。


    張繡歎息說:“胡濟追隨我南陽起兵征伐天下,沒想到卻死在程昱手中,此仇深惡痛絕也。”


    馬超詫異了看了一眼張繡。


    雖說胡濟不是他親手結束生命的,但是卻給了他致命一擊。沒想到張繡把這個仇記在了程昱身上而不怪罪自己。


    這讓他有些羞愧難當。


    於是說:“宣侯,胡濟死因在我,還請宣侯治罪!”


    魏延、胡車兒和李通同樣認為罪魁禍首就是馬超,目光憤怒地看著馬超。


    張繡搖了搖頭:“若非程昱之計,你們豈會殺了迴馬槍?你們隻不過是殺人的槍,使槍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這個程昱,已經是張繡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將胡將軍的屍體收好,這是我軍的英雄,我軍的榜樣,當以最隆重的葬禮待之,我要親自為胡將軍守靈。”


    要不是胡濟的拚死,估計整個張繡軍的安危不保。


    他要給胡濟最高規格的葬禮,來表示對他所作所為的感激,也要讓全軍將士視之為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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