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他了,我們相處了三年多的…”


    我看向文彥失落的樣子,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會等在原地,你會自由行走,他也會…”


    文彥搖搖頭:“我就想告訴他,我要結婚了。以前那些傳過的字條,送過的禮物要怎麽處理?還有那些會稽山遊玩的照片…”


    “收起來呀,放在一個小箱子裏,鎖起來。”


    文彥越發靠近我,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不言不語,幾許閑情…


    流水的音樂更加幽怨,我才有空環顧四周,忽見一個熟悉的麵孔,是奎,樣子成熟了,旁邊坐著一個老板,在逗一個年輕的姑娘笑。他看見我盯著他不放,忽然笑得很燦爛,不一會走過來和我打招唿。


    我向文彥介紹我的同學少奎,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紅酒坐下。


    沒想到在杭州還能遇到同學,太巧了。想來,還是丹姐的演藝酒吧太出名了,都被吸引而來。她家的特色迴廊還掛有很多可以拍賣的字畫,有時附庸風雅的人會去那裏帶走一副。


    少奎的老板顯然不是個斯文人,拉著那年輕女孩的手不放,要貼耳說著話。他對我搖搖頭道:“她是裝的,廠家特意派過來陪玩的女招待,哪有沒被摸過的?肯定是老板遲遲沒提打錢提貨的事。”


    我好奇的問:“你們做什麽生意的?來杭州拿貨?”


    “遊戲機室,本來要去廣州那裏,臨時來了杭州,我老板怕進貨貴了,套那姑娘的話呢。對了,你在哪裏上班?”


    “我就在馬路對麵的會所,化妝、美容顧問。”


    “哇塞,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有空去找你,對了,最近有沒有上qq?看到瑋上線了嗎?”


    “沒有打開過qq,所以不知道。”


    “沒事,他也沒有提到過你。我們倒是經常聯係,他去了深圳,不過每次迴家時第一個會來找我玩。很多同學都出去了,我還以為你也上大學了去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去…”


    少奎馬上識趣道:“就當你看不上那個學校。你不是去bj上學了嗎?我聽文婷說的…”


    “嗯,學攝影和造型,因為非典迴來了,後來學校推薦我來杭州影樓實習,現在跟著女老板創業轉行了。”


    “你真行!我老板喊我了,我過去下。”


    我點點頭,文彥忽然清醒過來道:“你同學給人當馬仔呀?”


    “可能吧。”


    “什麽可能,就是。不過那個老板人不怎麽樣哈。”


    “你怎麽知道?”


    “他們來的時候,我看見了,那老板手都伸到人家屁股裏了。”


    “那女孩不反抗?”


    “能跟著來怎麽會反抗?說不定晚上還睡一起呢。”


    我望向奎拿著錢包跑出去,一會手裏多了張隔壁皇庭酒店的房卡來,不多久他們離去,奎遠遠的和我說再見。


    酒吧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才算打烊,也許是天微微亮時,可我不想坐到那個時候。


    文彥說要喝完杯中酒,小陶也迴來了,要陪著她一起喝,她們私下裏不知道說著什麽話,咯咯咯笑個沒完。


    客人絡繹離去,但二樓雅坐的燈依然亮著,我起身走向迴廊透透氣,順便觀賞一下…


    想起從前學畫的日子,好像過去了很久似的。那些一起去寫過生的夥伴,如奎,瑋,文婷,文清,不知他們怎樣了?藝考後都失聯了。瑋從來不主動聯係我,偶爾幾段qq留言,也是兩年前的事了,也許他也在變化中。會像我一樣遇到不怎麽喜歡,卻不經意在一起的人嗎?我想告訴他,我沒有把第一次看的很重要,因為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美好,相反讓我覺得肮髒,猥瑣,貪心不足…


    我能用貧窮不得已來形容那時候的我嗎?初出校門,不知人心險惡,有些人給予的幫助是為了占到便宜,而有的人幫我是為了我有更好的前途…


    就像遞給小猴子的香蕉,有的是真心給它,而有的是為了套牢它…


    “你去過黃山嗎?”


    我迴頭,是藍部長。迴道:“去過,高二春天去那裏畫過鬆樹。”


    “迎客鬆?”


    “嗯,就是那顆。”


    “那黃山的猴子怎麽樣?”


    “沒有遇到過”


    “那你覺得這副小猴拾香蕉圖怎麽樣?”


    差點忘了,我看到畫上一顆大鬆柏,下麵石頭上坐著一隻小猴正拾香蕉…落款藍濤,瞬間明白了。


    迴了句:“挺好的,很有意思。”


    “謝謝誇獎。聽曉丹說你也考過浙美院?在老家還是她學校的師妹?”


    “是的,不過我不如曉丹師姐,我被杭州美院退了兩次,沒有機會走進那裏。”


    “後來怎麽又來杭州了?”


    “是文殊姐的實習招聘,我過來了。”


    “閑暇還會畫畫嗎?”


    “現在沒有條件,再說工作也挺忙的。”


    “每周總有休息日吧。”


    “我們會所周末最忙,我的休息日會定在周一,也不過是去西湖閑逛而已。”


    “如果想畫畫或者攝影可以找我,我有個藝術小築,在西邊,那裏還有好茶可以品,曉丹常去,也歡迎你來。”


    我想了想說:“我學藝不精,恐怕不行…”


    “你總那麽憂傷嗎?”


    “啊?什麽?”我有些震驚,接觸我的異性好幾個這樣說過。


    “你的表情,你不說話的時候就是憂傷的,很吸引人關心。”


    “哦!我沒注意,在學校的時候沒有同學這樣說過,倒是出來工作了常聽人這樣說。”我在想,是那年夏天嗎?從什麽時候起,憂傷爬上了我的臉?那麽奎怎麽沒看出來?


    “來吧,和曉丹一起。”


    “好,下周吧。”


    藍部長滿意的點點頭離去,他家去了。我進去找文彥,她抱著小陶流淚不止,酒精上頭了?


    我提醒她們可以走了,她們似乎還沒有說完,我無奈,看向二樓,想和丹姐說聲謝謝,她不在,隻好架起文彥拖著她迴去。


    她還嚷嚷著大連,以及那個忽然失聯的人。24歲是女性適婚的年紀,如文彥,按部就班找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兩家合力買個婚房,接下來過家,生孩子…


    可惜,這不是古代,沒有閨閣封閉。學生時代談過戀愛,有了難以忘懷的感情,卻因為結婚必須有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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