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覺得這也是厲北琛幹的?為何?”


    莫子清凝視著她,眸光清寒審思。


    謝芷音抬起頭,一通譴責推罪,“是我在傅董的電腦上發現了您的照片,逃往德國前來尋找您,所以才招來了厲北琛的追殺。


    但他在德國極有可能發現了md總集團,他若知曉您貴為總集團董事長而又是我的母親,他害怕你會調查他,對付他。


    那麽,他就可能對傅申東董事下手,因為他猜到您一定會找傅董,詢問他在華國的底細。


    畢竟,他那厲氏集團和墨東公司有著合作。


    他隻要把傅申東董事滅口,您就沒辦法問出他的底細。


    我懷疑他和謝寧貪婪心大,殺掉傅申東,是想吞掉墨東公司,再或者向德國總集團下手,隻要您調查不清楚他的情況,他就可以伺機而動!


    他們太可怕了,媽,現在傅申東董事被襲擊,您一定要多加防範,他和謝寧恐怕是想要對付您和我了,吞掉我們家的一切,謝寧慣來嫉妒恨我。


    您若再不出手,我和您就很被動了!”


    謝芷音潑髒水的同時,借機狠狠地煽風點火,向莫子清深化與厲北琛的仇怨。


    莫子清聽著她的分析,當下眸光冰冷了一寸。


    若按芷音所說,這個厲北琛真是狼子野心,作惡多端,不僅在德國追殺她的女兒剖腹取子,又對傅申東進行滅口,簡直喪盡天良!


    可是,這隻是芷音單方麵的猜測,一切真的是這樣嗎?


    莫子清微微冷靜。


    她並不是沒有思考力的人,她抽離謝芷音的這些話,迴到傅申東出事這件事上,她覺得特別突然。


    因為,三天前她才剛剛聯絡傅申東,想探查那個厲北琛和謝寧。


    三天後,傅申東卻離奇出事了!掐得就這麽準,好像有人上趕著不想讓傅申東開口似的?


    這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她無法調查到華國帝都那些人的真實情況了。


    傅申東是她了解華國最直接的途徑,且傅申東一定會對她說真話!


    到底是誰,不想讓傅申東說真話呢?


    就好像,一條線索突然被人斬斷。


    這真的是那個厲北琛所為,如芷音所說,他和那個謝寧貪圖墨東公司?


    還是,另外有別的隱情?


    一團迷霧,在眼前暈開,讓人辨認不清虛實。


    但,莫子清沒有立刻認同謝芷音的猜測。


    畢竟,傅申東出事,讓她感覺很微妙,就好像這背後有人在布置這一切?堵死她的疑問,這讓身為商人多年的她,敏銳觸覺嗅到不同尋常。


    她清冷幽然的雙眉,壓抑。


    淡淡的目光沒動聲色,靜靜看向她的女兒,再複盤今晚,是芷音一直在譴責厲北琛,他奪走孩子,手眼通天刪掉醫院的監控,襲擊傅申東甚至想來對付她們母女。


    這讓莫子清憤怒,又反而好奇,一個年輕男人真的有這麽喪盡天良?


    如果他真的壞,那勢必要有仇報仇,替芷音主持公道。


    可如果,芷音說的並不準確,那麽,傅申東又是被誰突然襲擊了呢?


    疑點到這裏,戛然失去線索……


    當下傅申東生死如何,還不知道。


    或許,最直接的答案,要等傅申東搶救過來,由他親自來說。


    再說了,這個厲北琛如何這麽快就調查清楚了,她莫子清是md總集團董事長?她這些年在柏林,身居高位為了安全從來不露麵,沒有任何人見過md的董事長。


    莫子清鎖眉瞥向謝芷音,“芷音,厲北琛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難道是你說了什麽?”


    謝芷音聽她如此疑問,悄悄攥緊被子。


    她忘了莫子清在md極其神秘,外人幾乎無從探知總集團的董事長是誰。


    她為了把罪推到厲北琛頭上,隻得說他野心勃勃,要對付她們。


    這樣,莫子清才會被她利用,血洗國內厲氏集團啊!


    謝芷音吞了吞口水,一臉歉疚道,“媽,我不是故意的,他拿手術刀逼著我問我,我可能就說漏了……對不起,但我現在隻有您保護了,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厲北琛和謝寧,也搶不迴孩子。”


    謝芷音一再提起孩子,用可憐的偽裝博取同情。


    莫子清想到那剛出生的嬰兒,心生不忍,她自己就是丟失女兒二十幾年,她當然不會讓女兒又經曆同樣母子離散的痛苦。


    “單就厲北琛搶你孩子這一點,我便不會放過他。


    芷音,你先養好傷,一切從長計議。


    等待傅董蘇醒說話,就能判別對他動手的人到底是誰。


    屆時我會和傅董聯手,將手伸向國內,牽製那幫惡人,幫你奪迴孩子討公道。”


    謝芷音眼仁泛亮,楚楚淒淒抹了把眼淚,“媽,咳咳……謝謝您!”


    “別再說話了,你看你氣喘籲籲,有傷就要好好養,不然會留疤痕,躺著休息一下吧。”


    莫子清放輕手腳幫她掖了掖被子,矜貴坐在床畔,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但她提醒自己,這是她的女兒,她遭了罪受了委屈,她應當陪著。


    她的手試圖握著謝芷音的手,想要尋找那種母女間親密憐愛的感覺。


    但,不知是錯過芷音太多年,還是怎麽了?


    莫子清的心口,始終熱乎不起,想要對女兒親昵,卻感覺淡淡,十分不自然。


    她再一次疑惑,這種陌生感到底從何而來?


    謝芷音也十分不自在,竭力偽裝乖女兒,又生怕被她感覺出什麽來,隻好閉上眼睛裝睡覺。


    等了等,聽到唿吸聲平靜。


    莫子清揉了揉微微疲倦的清眉,站起身來,erik在病房門口候著。


    她提了公文包,高跟鞋無聲走出去,帶上病房的門,“erik,找護工徹夜守著她。”


    “是。”erik迴應之後,腳步也跟她走了出去。


    兩人在聖母醫院的走廊間穿梭,莫子清走著思慮著,便停頓下來,“你覺得芷音今晚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她忽而問erik。


    erik迴想了一遍,搖了搖頭,“芷音小姐情緒激動憤怒悲傷,沒有什麽問題啊,董事長。一切都是那個厲北琛虐待她。”


    “問題就在這,兩天的時間,她為何不向醫院求救?”莫子清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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