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定製的維京盾牌是上好柚木包鐵皮打製,又大又沉重,用法當然與大宋當前的盾牌截然不同,但他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打擊大家的自信。


    “哥哥何必失了誌氣,此盾牌和霸王鉞本是我華夏所創,乃是小弟家傳樣式,出自華夏先秦更早期,隻是如今大宋文恬武嬉,失傳已久罷了。”


    見眾人為他的講古所吸引,就接著忽悠道:“後來據我遇到的那位江上異人所考,此盾牌斧鉞還在先秦時流傳到泰西大秦,又稱羅馬,為北方異族所愛,風靡千年所向無敵,與教皇國禁衛長槍兵,並稱當世兩大步兵,令各國聞風喪膽。此際在我華夏重見天日,也是適逢其會而已。”


    眾好漢連連讚歎,王定六又趁機叫過一什盾鉞兵,演示了幾種陣法,分為上下排列的三層疊陣,專為抵擋騎兵所布;圓陣是死守陣型;橫陣是兩軍對壘的普通陣型;豎陣是攻城陣,是維京戰士借鑒了羅馬的烏龜陣演變而來;以及三三混戰攻擊陣和埋伏陣等,戰法之豐富實用,令人大開眼界。


    王寅建議道:“某看此盾鉞兵幾無弱點,何不單獨成軍?”


    王定六歎道:“盾鉞兵看似全麵,實則裝備遠未齊整,首先全身要著甲,目前就絕無可能,其次還要裝備三根三尺短矛,攻擊可達十五丈以外,如此才能一展所長。此等裝備耗費太大,訓練也非一年半載可成,小弟也不想太過驚世駭俗,隻能日後再說。眼下隻能以弓弩兵和長槍兵彌補其不足。”


    王寅心下震驚無比,要是真像王定六所言,那這盾鉞兵豈不逆天了?怕是比步人甲也絲毫不差吧?


    王定六要是知道王寅以步人甲作比較,心下定會嗤之以鼻,事實上步人甲就是個最笨的失敗產物,後來也證明對上金兵球用沒有,失去機動力後就是個活靶子,穿著六十斤重的鎧甲打仗,也不騎馬,累也能把你累死了,還怎麽殺敵?


    看似能起到短暫維持住陣線的作用,但是等於把戰場主動權徹底放棄了,就等著力盡躺平。而遊牧民族卻能把自己的機動優勢全麵發揮出來,還不用擔心被追上。


    從戰略上講,這就是個完全失敗的兵種,盡管可能會贏得局部一兩場戰役的勝利。


    不說王定六說的山寨版北歐步兵,即便現在這種輕步兵維京戰士的裝備,訓練個一兩年,也比笨重的步人甲強得多。


    而他內心裏其實想的是再現原版的北歐步兵,即從頭到腳全身鎖鏈甲,雙手戰斧,背後圓盾,腰掛單手斧,背插短矛,遠近攻防兼備,還不失靈活性,能做出翻滾和跳躍的動作。曆史上深受教皇和歐洲各國王室信賴的北歐步兵,絕非浪得虛名,實際上也是近代步兵的最初模板,影響到近代步兵之父古斯塔夫的建軍思想,以及後來的普魯士士兵以及德軍,當然還有英軍和拿破侖的法軍。


    不過要想重現這種頂級步兵的輝煌,有四個難點。


    首先是北歐戰士,最初也叫維京戰士,他們與生俱來的血勇,難以複製,那是千年的廝殺,與寒冷的惡劣環境搏鬥,又將歐洲各國蹂躪幾百遍啊幾百遍所養成的。據說北歐禁衛作為雇傭兵在為歐洲皇室和教皇效力的幾百年裏,從沒出現過投降和叛變的個例,都是戰至最後一人而死,這一點隻有瑞士長槍兵做到過。


    如此悍勇無畏,目前的大宋士兵根本不具備。


    第二點是長期食肉喝牛羊奶養成的強壯體魄和力量。


    第三點是嚴酷的訓練與捕獵、搏殺技巧。


    最後是全身著甲,最少是皮甲,北歐禁衛是著重鏈甲。


    王定六覺得第一點也是需要後三點作為支撐的,而後三點卻是他目前能想方設法加以彌補的…就是飲食上、訓練上和盔甲裝備上。


    由於王定六的傾囊傳教,在接下來的訓練裏,他同樣就此得到了眾好漢們不遺餘力的武藝指點。王寅和劉贇、張近仁親自手把手糾正他馬戰、步戰的幾大要領,以及幾招快速易學的攻擊防禦招式。正像王定六寫的王家兵法中那樣,槍術也是在於每日基礎動作的苦練,近半年來,這幾大要領動作練的還算紮實,年後已經開始學習招數,以他目前的水平,也才隻能明年大致學完王寅的槍法。


    “師兄這一門槍法改自馬槊,名為飛虎槍,乃是五代時期飛虎將軍李存孝的絕技,需臂長力大,柔韌性極佳方可。”


    這麽巧?看來是天意啊。王定六是年前再次聽到李存孝的大名,此時已經知道了這人下場不好,但驚人的武藝卻是名垂史冊的。


    王寅還肯定了他將鋼槍定在一丈八寸長度的做法,言道這樣才能發揮出原本槍法的最大威力,自己也有意重新打造一支這種長度的鋼槍,可惜又擔心長度太長韌性達不到,反而容易折斷,劉贇和張近仁也有這種顧慮。


    王定六卻知道,這是大宋冶煉之法還不完備的缺欠。


    龐萬春和高可立也特意告訴他,以他手臂長的特點,可以多練習弓箭,兩人也願意傾囊相授。


    人都是這樣將心比心,假如王定六之前不向幾人無私地傳授兵法,兩人即便教給他弓術,肯定也不會這麽幹脆。不過王定六雖然欣然接受,其實對連弩之法更感興趣…


    自從房如海走後,王家莊就已經新組建了冶煉作坊,可是坩堝冶煉法始終沒有成功,


    過年後的這段時間,王定六訓練之餘,便索性一直盯著煉鐵作坊,鄉兵訓練隻是每日查看一遍,交給了王寅、劉贇等人,直到三月初,第一爐坩堝鐵水才勝利出爐。


    之所以拖了這麽長時間,是要派人到百裏外的馬鞍山來迴尋找礦藏,共跑了十幾趟。記憶中那裏有一些零散的小石墨礦藏,具體位置很難確定,先後找了多個地方才挖到。


    又迴到王家莊混合了黏土,燒製出石墨坩堝爐,因此先後花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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