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如海:“放肆!跟你說過多次了,不可對朝廷心懷怨懟。賢侄莫怪。”


    王定六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見房如海喝止房玄度,也有些好奇這父子倆究竟有何內情不好名言,此時房內還有劉贇、高可立二人、及鄭天壽、皇莆琦等眾教頭俱在,便勸慰道。


    王定六:“世叔不必擔憂,小侄這裏皆心腹之人,絕不用擔心有些話外傳,盡可不吐不快。”


    房如海歎了口氣,沉默片刻後,忽然緊盯著王定六的臉,探出身子來盯著他的臉,沉聲問道:“賢侄,有句話或許稍顯冒昧,卻又著實不吐不快。”


    王定六:“世叔但講無妨。”


    房如海沉默片刻,冷哼道:“那汝家,意欲何為?!”


    王定六心裏一激靈,就覺著房如海的一雙老眼好像看到他心裏去了,心說怎麽迴事?我哪漏了破綻了?目前為止可能全大宋也就我一個人知道北宋還有十幾年就要滅亡了,難道你也知道?你也是穿越過來的?當下強裝著鎮定:“啊?小侄不明白您是何意?…”


    就見房如海伸手一指窗外,朗聲問道:“賢侄在這江寧府開荒造田,興辦作坊,整備碼頭都還罷了,此莊內玄機頗多,可藏兵數千,你可是有何打算?”


    王定六一陣張嘴結舌,心說原來是這個啊,嚇我一跳,隨後苦笑搖頭:“哎呀,世叔千萬別誤會!小侄隻是個買賣人,最多不過一腔熱血,見我大宋馬政敗壞,不思進取,身為華夏之民,想為大宋盡一份心力罷了,天日可鑒!修這莊院,建鄉兵營,也不過自保而已,以圖令那些貪官汙吏,江湖屑小等試圖亂伸爪子的鼠輩們知難而退。”


    我那鄉兵營就是嚇唬人的,讓想占我便宜的人掂量掂量,我沒別的意思。


    房如海板著臉看了他半晌,忽然搖頭灑笑說道:“嘿嘿,老夫姑且信你。大宋要是像賢侄這樣的有識之士多些,也不會到如今的地步。馬政敗壞?嗬嗬,何止是馬政敗壞而已…整個朝廷狼藉狗行之徒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輩紛紛秉政!屍位素餐,欺上瞞下,豪奢浮誇,自欺欺人也!…長此以往,某看這大宋是要亡啊!”


    房如海說到痛恨處,氣的啪啪直拍椅子,把王定六弄的莫名其妙。


    os:這什麽情況啊?…怎麽說著說著,突然之間就我大清…哦不對,我大宋要亡了?不至於吧?


    王定六:“世叔且不必動怒…小侄不解,敢問何以有此結論?”


    王定六當然知道北宋的結局,也就是這十幾年的事了。


    但是說實話,截止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看出這大宋朝要亡的征兆。百姓的日子雖然不像後世很多人講的那樣富足,起碼比其他封建朝代要強不少,就是山賊多了些,可也不至於說的大宋什麽都不是吧?不知房如海又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房如海:“賢侄可是覺得老夫危言聳聽?


    王定六:“呃,小侄見識淺薄,願聞其詳。”


    房如海:“嗬嗬,你又可知本官是如何被調往永興軍?”


    王定六搖搖頭,劉贇等人也好奇的豎起耳朵,房如海感歎說道。


    房如海:“隻因八年前,那時老夫還是大宋軍器監少監,在一次官家校閱禁軍,為即興的畫作題跋時,忍不住說了一句勸諫的實話,就被蔡京、楊戩、童貫三人進了讒言,惡了官家,導致之後七年換了五個為官去處,顛沛流離苦不堪言,直至現如今一介文官,卻被高掛永興軍節度使榮耀虛銜,實職差遣卻一路貶為從八品,直成為大宋百五十年的一樁笑談!”


    房玄度這時在旁忍不住咬牙恨聲說道:“要兒說阿翁不如棄了這狗官職,省得受那奸賊們的鳥氣!”


    os:七年換了五個地方當官嗎?一路上聽房家父子講述過,這幾年房如海上任的地點好像分別是從東京汴梁到四川,再到河北,再到山東,再到泉州,再迴到陝西…可著大宋地圖對角來迴調動,的確是故意的無疑。


    房如海:“老夫在從京東路去泉州的路上,還遇到了賊人下毒,令腹髒受創至今未愈,地方官府隻推給賊匪,不了了之,但老夫知道那就是三賊指使的。”


    說到這裏,王定六記憶中北宋的史實與水滸世界的現實就不相符了,蔡京曆史上八年前好像知大名府,或是剛到東京,還沒獲得趙詰的信任吧?至於那童貫好像是在杭州公幹,與蔡京剛剛相識,兩人還在互相取暖的階段,不可能有機會同在趙詰身邊,斥責房如海的…


    不過不管蔡京這三個人當時是不是機緣巧合湊在一起,以北宋的官場文化環境,大概誰都不喜歡當眾打臉的官員,特別是還打了皇帝的臉。這房如海也是過於耿直了些吧?他不禁有些好奇當時房如海到底說了什麽話,讓趙詰和三賊如此痛恨報複他。


    王定六:“世叔到底八年前說了甚言語,得罪了三賊和官家?”


    這時,隻見房如海遲疑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王定六。


    房如海:“賢侄覺得,老夫送你的三幅鐵紮甲如何?”


    王定六:“精美絕倫,戰陣至寶也!”


    不但王定六這樣肯定的迴答,劉贇和王寅等人也是點頭讚同。


    房如海卻嘿嘿冷笑道:“可老夫要說此乃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的浮誇之物,賢侄以為如何?”


    王定六:“什麽?!這,怎會如此?!莫非這鐵紮甲是紙糊的不成?”


    房如海:“哼!雖非紙糊,可也並不比紙甲強到哪裏去,耗費銀錢卻百倍之,如何不是華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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