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想到這裏,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幾個猥瑣身影,暗暗點頭。


    os:想必其中有朱三卜的同伴不死心,才找到他的吧。


    王定六:“朱三卜那廝卻是某家兄弟殺死的,隻因那廝們前日糾集了一夥人,白天在天闕山中劫持官家小娘子,被某壞了他的事,殺了他兩個手下,那廝前夜晚便試圖進村中入室搶劫報複,某家兄弟鐵笛仙馬麟正好在此,順手就宰了那朱三卜。”


    石秀聽了這話,鷹凖一樣的眼神轉向身後幾人中的一個,那人嚇的退了半步,聲嘶力竭的喊道:“三郎休聽那廝胡言栽贓,我等與朱三卜俱是江寧縣世代良民,這鳥人勾結官府,強占土地,還唆使那番子隨意殺人,眼裏還有王法不曾?!”


    王定六:“哈哈哈!你這賊廝們還講王法?不過是一群好逸惡勞的鼠輩無賴,某家父子是從官府衙門處買的這江邊惡田,隻為安置淮河來的流民,那一日起某家遷來天闕村村民伐木建屋,特意每人分發了銀錢,還管兩頓炊餅夾肉,此事十裏八村一問便知。你等在旁看在眼中隻顧眼紅,卻不思多賣力氣,前日裏本打算劫持官宦人家小娘子,被某撞破,晚間一來想報複,二來又想著搶奪良善村民辛苦賺來的財物,根本是死有餘辜!何來栽贓?”


    那潑皮還待狡辯,石秀一腳下去將其踹出了數丈遠,半晌掙紮不起。


    石秀:“某家還道你平日一向好吃懶做,怎的下決心拿出銀錢請某吃酒?卻原來隻想讓某家助紂為虐!給你當刀使。某本待打死你這廝,看在你肯為朱三卜報仇,有些義氣的份上,饒你這次,再讓某看見你,直把你填在這江裏做魚肥,還不快滾!”


    幾個潑皮扶著朱三卜的同伴屁滾尿流的跑了,王定六看了這一幕,心裏暗暗感歎,水滸書中的石秀就是這樣的性格,見事極明,很有主見,凡事又以義氣為先,雖然現在還是年少,但是已經顯露出鮮明的行事個性。


    這件事要是沒有義氣的成份在裏麵,石秀肯定會把那潑皮痛打一頓,甚至直接殺了,就像對待潘巧雲的丫鬟一樣,絲毫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這潑皮好歹也算是名義上為了朱三卜報仇請來的他,盡管利用了他,他也絕不能翻臉無情,義氣二字是他心中大義所在,他踹的那一腳,又何嚐不是對那盜匪潑皮的保護。


    石秀:“還望小官人莫計較石秀無禮,深夜打擾,卻當告辭了!”


    王定六正在沉思品味石秀的為人,見對方要走,哪裏肯放,忙拉住對方讓進木屋裏夜談,又拿出剩下的幾個炊餅夾肉來,雖然冷了,但江湖人哪裏計較這些,兩人邊吃邊聊…


    王定六:“這麽說,三郎明日一早就要與叔父去北地販賣羊馬?何必如此急迫?…小弟父子剛剛接手這天闕村保正一職,百廢待興,又在揚子江邊酒店開了修船廠和肥皂廠等許多作坊,連酒店都要擴建,正需要各路兄弟幫襯,哥哥不若留下幫小弟如何?”


    石秀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叔父已將肉鋪和家產變賣,此行已成定局,如何反悔?石秀隻剩叔父這一個親人,又不能撇下他獨自一人北上,隻得等一二年後迴來再說。”


    王定六聽了暗暗苦笑。


    os:哎呦,哥哥啊,你可別走啊,你這一走指定迴不來了,你叔路上就要掛了,你這一去數年,最後就此上了梁山啊…


    雖然這都是原著裏的情節,但這些話說了石秀也不會信,而且這才是石秀的性格,他對拿準的事輕易不會後悔。況且,如果王定六是個一文不名的江湖落魄之人,那石秀興許會考慮一下,勸說叔父留下,與他一起患難相助。


    但是此刻王定六雖然艱難,事業卻已經明顯開始起步,石秀留下隻能跟在王定六的後麵亦步亦趨,錦上添花,在江寧府這一帶苟且。這與石秀心目中闖蕩天下的江湖理念不符,他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對未來還有無盡的向往,不可能被家鄉牽絆住。


    王定六瞬間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心中悵然。見他言語稱唿中也始終對自己留有距離,知道再也無法留住石秀,隻能無奈暫時放棄,也許這也是水滸故事情節發展的慣性,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低頭掏出身上所有的金銀,大概隻有五六兩,並沒多帶,感歎說道:“哥哥此去北方,山高路遠,不知何日才能迴來相見,千萬保重!小弟不及相送,這些銀兩作為臨別贈禮,萬望收下!”


    石秀驚訝的連連推辭:“這是為何?在下星夜前來問罪,本已是自家的不是,又無寸功與小官人,如何敢厚顏收此大禮?小官人家正是用錢之時,在下與叔父身上尚不缺銀兩,不必擔心。”


    王定六:“非隻如此,正要有一事相求,還請賢叔侄相助。”


    石秀:“哦?那小官人請講,如能相助,必不推辭!”


    王定六雖然是為了找借口,但還是將準備千金求購北海與極西好馬和草原好馬的要求告訴了對方。


    石秀盡管覺著對方此舉異想天開,也希望渺茫,可也沒多做勸說,心裏暗暗記下,但告辭之際,銀子最終還是堅決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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