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忐忑不安的,繼續聽馬麟講述江寧府周邊的土地價格。


    馬麟:“第二等卻是朱雀橋畔烏衣巷等絕佳之地,每畝也在千貫以上;三等卻是城內尋常土地與外城上好水田,每畝從數十貫到數百貫不等;”


    馬麟:“這第四等就是尋常旱田,數貫到數十貫不等;這第五等就是兄弟要買的所謂荒林或爛淤田,要麽地惡難熟,要麽洪澇不斷,這兩者都不產莊稼,每畝卻也數百文不等;”


    馬麟:“而兄弟家中酒店旁這一萬畝地本是官地,就算衙門裏允許買賣,每畝也不會低於四五百文,合起來就是四五千貫銀錢,賢弟可要想好?”


    os:唿…還好,沒超過我的承受底線,要是幾貫錢一畝地,那這事也別幹了,還是老老實實砍柴吧。


    馬麟一說完,邊上的兩人齊齊倒吸冷氣,果然像他們想的那樣。數千貫錢在北宋是什麽概念?那購買力起碼相當於後世好幾百上千萬,雖然跟後世比算是便宜,也照樣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積攢不下來的財產。而且最關鍵的是,那一萬畝地還不長莊稼,就跟後世光有土地,卻不允許蓋房子搞開發,如何還有活路?


    在這個時代,買地種莊稼,就跟後世有了地就得蓋房子搞房地產是一個道理。後世有了地不蓋房子除非地下有礦,否則就等於白瞎了,在古代有了地那就是要種莊稼,這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思維局限。


    歐鵬也在旁邊苦苦相勸。


    歐鵬:“哥哥我雖不識得農事,卻也知道田地終是要長出莊稼來才值錢,既然此處地惡難熟,豈不是一文不值?賢弟花費那許多銀錢,何日收的迴來?莫上了那官府惡當!”


    王定六卻依然不為所動,慢慢搖搖頭。


    王定六:“哥哥且慢下結論,小弟自有生財之道,況且現今也隻是買一千畝地建一個村保,最多再加兩個作坊,用不了這許多錢,至於那四五百貫銀錢嘛,也隻一兩日間便見分曉,到時候還請幾位哥哥相助,如何?”


    楊林:“相助之事自不必談,隻要賢弟發話就行,隻是為兄多問一句,兄弟的生財之道,可是與那院外蒸煮之物有關?”


    王定六:“哈哈,雖不中亦不遠。非是小弟賣關子,元宵日就要請三位哥哥與小弟到太白樓一行,與他家洽談菜譜之事。”


    王定六說到這裏,並沒發現馬麟神色中的一絲不安,歐鵬看了馬麟一眼也同樣沒說話。


    王定六:“另外,小弟主要還欲煩請幾位哥哥隨後出發,過揚子江往淮南一行,月底左右幫著招攬六七百名十五歲到三十歲的青壯流民,幾位哥哥可願往?”


    歐鵬一拍腦袋,楊林也是張大了嘴,眾皆恍然。


    楊林:“原來賢弟打的是這個主意?!”


    馬麟:“小官人的天闕村,也要遷在這灘塗地上?”


    王定六:“正是如此!”


    三個人麵麵相覷,雖然知道他的打算了,可是內心更想不明白了,不知道他圖的是什麽。這又買地又招人的,豈不是更得花錢嗎?


    王定六當然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可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土地在中國的任何時代,都是一切的基礎,尤其在古代封建社會,更是任何豪強家族崛起的根基,沒有土地一切都白扯,這一點甚至在後世也有一定道理,在北宋的水滸世界,自然也不用說。而想要有土地,先要有人。


    在距離江寧府長江以北幾百裏外的淮水,常年泛濫成災,到了十多年後更是有黃河奪淮改道的事件,水災泛濫到整條黃河都改變航道了,可見嚴重的程度。因此這些年來淮南的流民就從來沒斷過,流落到大宋境內到處都是,北宋根本顧不過來。其中天闕村的人,大部分就都是淮南來的災民,因此要想大批量招攬人口,最便利的就是去淮南招,可問題是,這同樣需要錢呐,還是大量的錢。


    歐鵬:“此事雖不難行,我等兄弟亦願往,可幾百流民一路數百裏下來,寒風露宿花費不少,到了這裏還要搭建房舍,這沒有數百貫恐不濟事,賢弟卻也要準備妥當!”


    其實歐鵬有的話還沒說出口,這幾百人天寒地凍的,到時候吃啥喝啥?每天要花多少錢?就算那灘塗地開春就能整治完成,種下莊稼也要一年後才收獲,就這種灘塗地的貧瘠程度,不經過調理前兩年收獲也不會多好,這麽長時間恐怕這要填進去數千貫錢,這小兄弟是要幹啥?莫不是瘋了?錢多的燒手?


    不怪這個時代的人,他們的思維總是圍繞在種地收莊稼上麵,哪怕北宋重商之風興盛,也難以改變普通人的這種思維慣性,更何況經商需要買一千畝田地這麽大手筆嗎?既然買了,如何能不想著,將這一千畝地變成能產莊稼的良田呢?


    可是王定六要想做的事,完全與種莊稼不沾邊,最多隻有一點點而已,他的目的是將此地變成一座繁華的市鎮,就跟後世地產開發的思維模式類似。要吸引人流來定居,從而把此地初步變成為王家崛起的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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