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哥哥非要走?”


    張旺:“自然,今日之事你也看見了,那小豬狗父子把你我恨上了,如今不知怎的,那小狗變的心狠了,怕是不肯善罷甘休,他家又是江寧城裏的正戶,你我兩人生死豈不是都攥在這對父子手中?”


    孫五:“早知今日,哥哥又何必當初與他作對?況且白日裏我等已答應王家大郎,明日早間就取五十貫錢與他,那王家大郎也允了,如今又反悔逃走,萬一他父子氣急報官,我二人豈不成了朝廷欽犯?”


    張旺:“鳥的欽犯!嗬嗬,兄弟你恁沒見識,我二人是破落戶,又沒得罪官府豪強,哪家差役管我倆這閑事?隻沿著揚子江南去,尋一處穩妥處再幹起舊日買賣,自在快活,誰人能奈我何?他王家父子隻開這一家小小酒店,六等下戶還能手眼通天不成?”


    王定六聽到這裏,在外也是暗唿僥幸,要是自己再猶豫一晚上,還真就逮不著張旺了,天意如此,我也絕不能再心軟。他暗暗咬緊了牙,攥緊了手裏的短槍,此時又聽孫五說道。


    孫五:“不如哥哥先走吧,小弟留在此處,將我那份銀錢給他便是,俺不想再提心吊膽到處流浪,小弟也實在不如哥哥心硬,還望哥哥恕罪。”


    屋裏的張旺沉默半天沒說話,最後長歎了一口氣。


    張旺:“唉,也罷了!既如此,兄弟你把這十兩金子收好,好生過活吧。”


    孫五:“這…多謝哥哥!小弟必不忘哥哥恩德!”


    張旺:“算啦,你且把身後的包裹遞給我。”


    孫五:“哪個包裹…啊!你!…為何如此?!”


    聽到屋裏頭一通亂響,楊林早一個箭步上前,踹開木門衝了進去,王定六也挺槍撞了進來,隻見屋內灰暗的蠟燭光下人影亂晃,照著張旺那張驚慌扭曲的臉,這家夥轉過身來,手中單刀一揮,向著楊林砍來,卻被楊林輕鬆架住。


    楊林:“兄弟還不動手?!”


    話音未落,王定六猛然一槍刺出,把張旺活活紮了個透心涼。這一槍用盡了全力,後腿助力猛蹬,雙臂全力爆發之下足足超過了兩百多斤力道,快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狠狠貫穿了張旺的胸口窩,順利的就像捅一塊豆腐似的,看的楊林大聲喝采!王定六一槍刺出後心態也隨之放鬆了,一把將張旺摜在地上,眼見著這廝手中單刀撇在一邊,雙眼呆滯,有出氣沒進氣,是奄奄一息了。


    這才看向倒在地上的孫五,隻見這精瘦漢子背後到肋下被豁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


    孫五:“大郎饒命!饒命啊!真不關小人的事,從頭到尾都是這張旺要害你,沒我什麽事。你看這麽多金銀在此,全給了小官人,都歸你了,萬望留我一命!”


    王定六:“你們…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孫五:“啟稟小官人,是那廝,張旺那廝想要殺我,想不到這廝如此狠毒,是俺瞎了眼啊,還望各位好漢明察。”


    王定六大口喘著粗氣,又深吸了一口,平複下第一次殺人帶來的劇烈情緒波動,很快明白了屋中發生的一切,原來剛才在外麵聽到截江鬼張旺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張旺為了麻痹孫五,趁著孫五迴身找包袱的時候,想要下狠手一刀直捅他的心髒,本來已經成功騙過孫五了,可也許是孫五命不該絕,沒想到屋裏點著蠟燭,燭影反射的陰影,讓孫五迴頭的餘光發覺了,一刹那間死命往後躲閃,由於倆人離的太近,隻躲開了後背的致命要害,肋下還是被劃傷了。


    等張旺再要補刀的時候,恰好楊林和王定六已經撞開門創進來了。


    此刻孫五血流滿身,倒在地上又驚又怕,眼睜睜看著王定六把張旺給穿了個透心涼,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王定六此時此刻,想起來水滸原著裏,這張旺孫五倆人的結局下場,也暗自感歎命運的難測,要不是他們今晚殺死張旺,恐怕不但今晚上張旺會順利逃走,弄不好連孫五最後也還是注定跟張旺在一塊混,到頭來同樣也難逃原著裏橫死的下場。如此說來,今天王定六他們的行動,其實等於變相救了這油裏鰍孫五一命,可是這些因果,孫五並不知道,他依然體似篩糠,以為王定六還是想連他一塊殺。


    王定六的心裏也在猶豫著,孫五的確尚可挽救,可就這麽放過他也絕對不行,萬一從他的嘴裏說出今天的事,多少也對王定六是個隱患。


    王定六:“某且問你,這半年來你與截江鬼張旺,在這揚子江心以擺渡為由,害了多少客人?你可覺得良心不虧?!”


    os: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不幹脆一槍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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