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麽就自身難保了?”


    空沐沐茫然。


    朱淚歎了口氣,說:“你不會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到吧?”


    “不過也對,生活在真祁照料之下的小丫頭,又怎麽會意識到危機就在眼前了呢。”


    她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壓力。


    “我就是說,一個假設,假如你是壞人的話,你知道了好人中最厲害的那一個現在不在,然後城市裏的騷亂使得大部分有實力的人都被吸引住了,那麽你能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論呢?”


    空沐沐眼睛裏已經開始轉圈圈了,這樣的問題已經在傷害她的思考迴路了。


    “呃……會得到什麽結論?”


    放棄思考,然後直接開口問了。


    “露出破綻了。”


    葉玄兮能明白,她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但最後邪修都沒有的成功過,因為邪修們需要麵對的那個人叫作真祁,那把平平無奇的長劍會是邪修們無法逾越的鴻溝。


    “賓勾,說對了呢,整座城市都是對方的目標?開玩笑,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在如今的四方界對一座城市的凡人下手,哪怕是邪修中的老大也沒這個膽子。”


    “對邪修來說,搞點小破壞是沒問題的,直接攻占一座城,那太危險了,原本就是人人喊打的地位會更加危險,說不定會引發全麵開戰 。”


    “邪修才是更不願意見到開戰的人,他們不會奪取離歡城所有人的性命。”


    “現狀,就隻是煙霧彈,轉移視線用的,幕後之人的真實目的始終都是落在一個點上的。”


    朱淚也沒先知之能,她所知道的不過是一小段記載,跟龐大的四方界相比,小小的一本書又能寫下多少東西呢?


    但她意外地了解壞事發生的前兆,也很清楚主角必然會遭遇到危機。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為什麽葉玄兮身上的氣運消失了,但朱淚依舊要停留在這個脆弱無比的凡人身邊,現在還不是葉玄兮的死期。


    命運會改變,也有不變的成分,朱淚尋求的是徹底地變革,要達到那個目的的話,她所需要的幾樣存在都不可或缺。


    葉玄兮有許多問題,但她不可替換,按照朱淚這麽些年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事態發展。


    是天道,還是其他什麽的可就不好說了,不管是什麽樣的幕後黑手,朱淚想做的事情都會改變的。


    “那麽有請空同學猜測一下,在這離歡城之中最珍貴最有價值的命是哪一條呢?”


    “你猜對了的話,我就給你小紅花。”


    離歡城勢力錯綜複雜,以合歡宗為主,但因為地處中土邊界線上,再往東邊便是東海的範圍,所以散修也有不少。


    海上有仙山,無數求道者與凡人都會因為了各自的目的前仆後繼地出海尋求,除此之外,靠海而生的一大批凡人也是居住在海邊,離歡城是他們能抵達的最近的大城市,會來此售賣漁獲,凡人的來往也不少。


    故離歡城向來是魚龍混雜,什麽勢力的人都有,但商賈之類的存在主要分為兩波,一邊是四方商會為主的正經商人,做著老實買賣,另一邊就是以午夜商會為主的投機商人,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


    除去這三方之外,最多的便是來自各地的身份不明者,這些人因為各種理由必須掩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在簽訂不會危害離歡城的契約書之後,也是能放他們入城的。


    人皆有難處,隻要不是惡人,行個方便又如何,豁達也是合歡宗主導的一種道義,隻不過在普通的日子裏,這是合歡宗的善意,真到了這種緊要關頭,大量身份不明的人,就很容易成為被引爆的定時炸彈。


    而在一座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城市裏尋找一位身份最尊貴最可能被人襲擊的人,這簡直就像是在為難人。


    朱淚她壞壞的,不過也沒在為難人,答案從來都在視線可觸及的範圍內。


    水麵下的尾巴攪亂了水波,激起些微的漣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什麽遠在天邊?什麽近在眼前?”


    空沐沐眨著她的大眼睛,一副自己是笨蛋聽不懂的模樣。


    假如她真的是笨蛋的話就好了,朱淚明白空沐沐聽得懂暗示,也就不再打啞謎。


    “倘若你真的是為了離歡城的諸多民眾所著想的話,那就待在這裏看守好我的性命。”


    “我是目前離歡城裏最值錢的性命呢,還望你珍惜我。”


    朱淚很自然地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不管是誰死去都不要緊,唯獨我得活下去,這不是什麽很難理解的話語吧?”


    “從結果而言,這的確挺卑鄙的,但不曾擁有選擇的可不隻是我一個呢。你們也都沒得選擇,要麽留下來保護我,要麽跟著我一起上西天。”


    “四方界的佛祖也不知道長得什麽樣子,有沒有頭發。”


    空沐沐撓撓自己快被燒壞的腦子。


    “哇嗚,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她的意思是,你得留下來保護她。”


    葉玄兮既不關心凡人,也不在意空沐沐的去留,師姐已經同她說過了,讓她等著師姐迴來,那她要聽話才行。


    不知為何,心中積攢了許多的情緒,想要見到師姐。


    “賓勾,又一次說對了呢,葉玄兮再加一分。”


    朱淚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你得為我的安全負責才行,我可是為了你才從安全的地方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的。要是出了點事情可就是你全責。”


    對方蠻不講理,葉玄兮也懶得跟她爭辯,到此為止的事情就該到此為止。


    朱淚倒是不想放過葉玄兮,隻不過現在逞口舌之利也沒意思,沒有看戲的觀眾,她也提不起興趣。


    “說迴正事,雖然最值錢的人是我,但是最危險的人可是葉玄兮呢,作為真祁的師·妹·,應該剛好會有一小撮人盯上你的才對。”


    放任真祁成長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同樣的錯誤他們已經犯過一次了,要在真祁成為至強的劍之前折斷真祁,那就得找一找真祁的破綻。


    最容易下手的破綻可就是這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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