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是朝著我來的。”


    厭天終於是又開口說了話,他的聲音在真祁聽來變得更更加虛弱了,厭天的氣息分明在調息過後變強了不少,但說話的嗓音卻帶了沙啞。


    暫時的恢複,指不定額外支付了多少代價。


    “有一點很奇怪,他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以及你又是為什麽到這裏來?”


    厭天也覺得怪事,自己從北境出逃這件事連他的部下都不知道這迴事,怎麽到了聚仙城發現他的人有不少,昨天那個不知敵友也就算了,今朝又是萬花門真祁的又是邪修上門的,他難不成在進城之時昭告天下了?


    “他們怎麽知道的我不清楚,我是來找我師妹的,她是葉家人。”


    曾經是,現在她還承不承認這個身份不好說,但對外人這麽說總不算有錯。


    “師妹?”


    厭天有些疑惑,昨天見到的那個人難不成就是?不應該,那個人給他的感覺是要比真祁厲害幾分。


    “跟你沒關係。”


    真祁可不敢讓這位魔尊大人跟小葉子扯上關係,到時候會把小葉子害成什麽樣子可不好說。


    “還是想想你現在要怎麽辦吧,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我當做沒發現你,你也當做沒被人發現,自己找個地方好好養傷。二,跟我去交流會現場,就說你是前來觀光的。”


    麵對魔尊,真祁一點也沒給他麵子,沒辦法,誰讓現在的魔尊就算恢複了一點也還不是她的對手呢,不知道這是否能算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呢。


    不對,她才不是犬呢。


    不知不覺中被自己給罵了。


    “說起來知道你真身長什麽模樣的人應該是少數吧,假裝自己是從北境來的參賽選手如何?哦,忘了參加交流會有年歲限製,你應該已經沒資格了。”


    真祁隻是用平淡的語氣說著,就像是在說什麽不容爭辯的事實,厭天沒從中聽出半點惡意,但莫名的火大呢。


    這家夥是不是在中傷自己?


    “在北境知道我真身的人都是少數,你為何能夠一眼就辨認出是我?”


    厭天糾結的問題有許多,眼下挑了他最在意的那個問題。


    這個問題難到了真祁,係統當初的說明是沒有外人知曉厭天的真容,而真祁有係統的提醒,直接就說了出來。


    不管真祁是誰,這種事情隻要願意總是能找到合適的借口。


    “我見過魔尊,當然不是你,死童子,你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你一股子毒藥的氣味,他滿身屍體的味道,除去表層,內裏很靠近——大乘境的魔修,大乘境的魔修天底下總共沒幾個吧。我猜你是魔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這種借口很難說服一個認真思考的魔尊,不過隻是糊弄一下還是過得去的,尤其是主動權掌握在真祁手上,就算厭天不相信這個理由,他也沒辦法反駁。


    誰讓“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不對,她也不是雞啦。


    為何言語攻擊總是會傷害到自己。


    “好啦,那種不要的事情先放一邊,說說你的選擇吧。”


    真祁在盤算著是否能利用一下魔尊先生,不是男主,那就不是非殺不可,友軍自然是越多越好,誰知道聚仙城接下來會發生怎麽樣的事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魔尊還是能頂點用的。


    “選擇?”


    厭天沒想到麵前這家夥居然是認真的,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時至今日居然淪落到了他人給他選擇的時候。


    “我選什麽取決於我嗎?而不是你來決定的嗎?”


    真祁很想告訴這位現在威脅性不大的魔尊,她若是不想給他選擇,那就不是給兩個都可以選擇的選項了,她會給出三個選項,其中兩個本質上一模一樣,另一個完全不接受,並且美其名曰自由的選擇。


    她不是來做慈善的,幫人家擋了一劫就差不多了。


    突然,她眉頭一皺。


    “看起來你的客人還挺多。”


    有人進入了葉家宅邸,這破敗的家宅怎麽就成了熱門旅遊景點呢,是個人都要進來看一眼。


    氣息有點熟悉。


    真祁一眼就看到了來人。


    穿著白色的衣裙,臉上帶著幾分驚慌,以及那張日日看著的臉蛋。


    “小葉子?”


    在下一個瞬間,真祁就將劍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她的速度快到厭天都覺得眼前一花,他的實力下滑太多了,連眼力都隨之下降了。


    冰冷的短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沒有看到對方的行動,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我對冒牌貨的耐心一向很差,她在哪?”


    麵前這個相貌與葉玄兮絲毫不差的少女不是小葉子,真祁可以很肯定這一點,容貌可以更改,氣味可以模仿,連內在都可以複製,但有一點是怎麽都不會判斷失誤的。


    感覺。


    看到一樣的臉,真祁並沒有熟悉的感覺,那就足以判斷麵前之人是冒牌貨了。


    “師姐……”


    贗品發出了嬌弱的聲音,與葉玄兮並無二致的音色,連話語中的顫抖都相似到了宛如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那般。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知道你是冒牌貨了哦。”


    劍刃稍微下壓了絲毫,血痕出現在少女稚嫩的皮膚上。


    血液的味道也是一樣的。


    少女閉了嘴,隻是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怎麽迴事,就算心裏知道這是假貨,也還是沒辦法下手。


    自詡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真祁遭遇滑鐵盧了。


    “咳咳,你是要動手嗎?”


    厭天扶著牆壁走到了房間門口,他身上的衣服盡是血跡,走過的地方也是毒血遍布。


    “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也不想打聽,我建議你盡快動手。”


    他不是喜歡看熱鬧的性格,隻是殺戮這種事情遲疑不得,一旦停下來,就沒辦法繼續了。


    這個家夥是正道弟子,對付邪修之後幹淨利落,但是對付普通人就少了銳氣,頗為可惜。


    但奉行正道的人皆是如此,愚不可及,哪怕到了緊要關頭也依舊堅守沒必要的原則。


    “你不忍心的話,需要我幫你這個忙嗎?”


    厭天露出燦爛的冰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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