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得了令,往禦廚找了份長江王世子點菜清單,按照單子上的,一一上菜。


    禾生幾乎兩眼放光,指著桌上的美食,問:「可以全部吃了嗎?」


    沈灝捏她的臉頰,點點頭,寵溺道:「想吃多少吃多少。」


    禾生放手大吃。


    一頓晚宴吃下來,她已經癱在梨花椅上完全不想動。


    沈灝摸摸她的小肚子,湊到她跟前,意味深長地說道:「肚子好像大了點。」


    禾生甩甩他的手:「才沒有胖咧,隻是因為剛吃完,所以肯定會大一點啊。」


    沈灝又湊近一分,盯著她的肚子,若有所思。


    禾生被盯得不好意思,雙手捂住肚子,不讓他瞧。


    沈灝挪開她的手,一雙大手掌貼上去,「讓我摸摸,說不定裏麵有娃娃呢。」


    禾生臉一紅,「有……有娃娃?」


    沈灝點頭,對於腦海中冒出的想法感到異常興奮。


    和阿生成親這些日子,除去阿生來月事那些日子,隻要他在,定是要與她行那檔子事的。


    說不定就有了呢?


    沈灝高興道:「迴去就找府裏大夫把脈。」


    禾生羞羞地低下頭,目光四處亂探,視線觸及到自己的肚子上,一瞧就移不開。


    那裏麵,真的有娃娃嗎?


    年宴結束,眾人等著領歲錢。


    這一份領的,是聖人所賜。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機會得到聖人的親自所賜,隻不過由內廷司捧著一一發賜,隻有極少數人,才能得到聖人的親自恩賜。


    今年,聖人與往年一樣,點了太子,沈灝,汾陽王,南陽王。後兩者是皇帝叔叔,年事已高,由世子所代。


    不同的是,今年多了個人——三殿下沈茂。


    沈灝雙手捧著聖人賜的紅荷包,自承天殿而出。


    沈茂跟上來,「二哥,明天三弟來給你拜年哈,準備好歲錢!」


    沈灝看看他,笑:「憑三弟近年來的家底,還需要向二哥討歲錢嗎?」


    沈茂聳聳濃眉,「我哪有什麽家底,不過是運氣好,得了些莊子而已。」


    沈灝輕笑不語。


    前陣子的賑災,沈茂自請拿出十萬兩銀子,他這一出手,幾乎抵得上一個親王府邸全年的開銷,聖人自是高興,誇他體恤民情不留私。


    不用猜,這錢肯定是沈茂門客所出。沈茂素日淫奢,根本沒有經事能力,要想攢錢或者掙錢,決計是沾不到邊的。


    掐掐手指算,其下門客,也就隻有王小八一人,有這等本事。


    一查,就查到,除了望京燕郊四所的十八幢大宅子,華西街的珠寶酒樓店,光是記在王小八名下的,竟還有二十樁生意之多。


    這還僅僅隻是望京城內。


    那些望京城外的,未記名暴露出來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沈茂得了這個人,不僅僅是得了錦囊,更是得了個搖錢樹。


    迴去的路上,沈灝與禾生同坐馬車,與她說沈茂的事情解悶。


    禾生撫掌,「原來王大人這麽有錢啊!」


    沈灝沉思片刻,道:「要是此人能歸我們所用,那自是再好不過。」


    禾生瞪大眼睛,原來王爺有這個心思。她想了想,笑道:「過幾日宋瑤上門拜年,我同她說說,先試試口風。」


    沈灝迴眸看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笑容曖昧:「怎麽,我的阿生要做說者?「


    禾生得意一笑,「說不定我有這本事呢!」


    沈灝將她撈起,抱到腿上,輕輕揉她的腰,一路往前,貼在腹部,道:「你要有本事,先給夫君生兩個胖娃娃。「


    禾生嬌羞地捶他,「討厭!」


    沈灝拽住她的手,「怎麽就討厭了,要不現在就試試?」


    禾生驚唿一聲,喘息聲全部沒入他的唇間。


    馬車搖啊搖的,他不敢太過分,念著她肚子的事,隻小小發泄一把,就結束了。


    抱了她迴房,離新年開始,還有約莫一個半時辰。


    迫不及待招了府裏大夫前來把脈,大夫來得匆忙,沈灝賞了厚厚賞銀。


    「仔細著看,不著急。」


    大過年的還要出診,伺候的還是府裏最金貴的王妃,大夫深感壓力。


    一連把了好幾遍,沒看出什麽,除了胃氣不暢吃太多外,沒有啥問題。


    沈灝皺著眉,問:「你再瞧瞧。」


    大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把脈。


    禾生一邊吃著宮裏賞的酥皮點心,一邊安慰大夫:「診出什麽便是什麽,你放心大膽地說。」


    沈灝也上前一步,「對,有什麽說什麽。」


    大夫窘迫。


    ……說……說啥?


    照著原先的脈象又說了一遍。


    大夫緊張地抬起眸子,望了望對麵兩位貴人。


    王妃還好,繼續吃得開心,相比之下,王爺臉上的神情,可就沒那麽輕鬆了。


    「你重來一次,莫按平安脈診,別人怎麽診孕象的,你就怎麽診。」沈灝交代著,嫌不夠,轉過頭來,衝禾生道:「你待會再吃,漱漱口伸出舌頭讓大夫瞧瞧。」


    禾生怏怏地放下酥餅,嘟囔道:「哪有懷寶寶讓人瞧舌頭的……」


    大夫恍然大悟,原來折騰這麽久,是想讓他診出喜脈啊!


    可是……這肚裏沒娃,難不成還得硬塞個進去麽……


    大夫梗著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說了遍。


    大意就是王爺王妃還年輕,孩子的事情急不來,好好調養,說不定哪天就有了。


    大夫捏著一把冷汗,兜著賞銀,一股溜煙退出正殿。


    沈灝靠在榻邊坐下來,臉上略微有些失望神情。


    禾生拾了塊果仁酥餅,夾在唇邊,往他嘴裏送,說話聲含糊不清:「夫君你試試這個,可好吃了。」


    沈灝搖搖頭。


    禾生鍥而不舍,拉他的手往肚子上放,笑道:「吃飽了,才有力氣做那檔子事,守歲嘛,肯定是要做很久來打發時間的。難道王爺不想要個新年寶寶嗎?」


    她眼睛水亮,嘴上的甜言蜜語說得既實誠又真摯,沈灝壓著她親了下去。


    「看爺今晚怎麽折騰你,非讓你求著央著喊救命不可。」


    禾生咯咯一笑,踢開他,爬到另一頭,叉腰調皮道:「哼,先抓到我再說。」


    大年初一,五更天不到,禾生就被伺候著起了床。


    今日是新春第一日,按照規矩,首先得進宮給聖人磕頭,磕完頭之後再去德妃宮殿處拜年。


    禾生素日睡到自然醒,現如今一早起,睡得迷迷糊糊,眼皮子耷拉著,跟做夢似的。


    她被沈灝抱著,坐到了梳妝台前,身子搖搖晃晃的,一閉眼就能遁入夢鄉。


    翠玉趕緊去扶,七八個侍女前前後後圍著,伺候她洗漱梳妝。


    沈灝穿戴好五彩冕旒及青衣纁裳,身姿挺拔,風采奕奕地往跟前一站。彼時禾生懵著眼,剛洗完臉,侍女們正在為其傅粉。


    鵝蛋般的臉蛋白臉透紅,在這幹燥的冬天裏也是水嫩嫩的,光澤飽滿,看得人隻想用手掐一把。略施粉黛後,顯出一抹明豔動人來。


    沈灝見她仍然閉著眼,還沒有完全清醒,悄悄從侍女手上接過螺子黛以蘇紅口脂。


    他要為她畫眉。


    那手一觸上眉心,她便下意識睜開了眼。


    王爺的手,她識得的。指腹上有一層淺淺的繭子,觸到皮膚上沙沙的。禾生開口說話,闔了一夜的嗓子,開嗓時有點啞啞的。


    「今天要進宮麵聖,可不能亂畫。」


    沈灝輕笑,轉而捏捏她的臉頰,「又不是沒畫過,為夫畫眉點唇的技術好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禾生皺眉,仿佛迴想起什麽不堪的往事,搖搖頭,「畫醜了我可不出門。」


    沈灝點點她的額頭,「放心,畫出來絕對是個大美人的樣。」


    翠玉適時在旁邊接一句:「本來就是個大美人。」


    侍女們跟著誇,沈灝擺擺手,指著咧嘴笑的禾生,道:「再誇下去,你們主子的嘴就要笑裂開了。」


    禾生嘟嚷一句:「她們說的是事實嘛。」


    沈灝彎下腰,取出一點螺子黛,笑:「這點子自信,倒是隨了我。」


    禾生嗔笑:「什麽隨了你,又不是你家孩子。」


    沈灝小心翼翼地為她畫眉,嘴上道:「不是孩子,卻是我的大寶貝,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那種。」


    他這番甜言蜜語,她聽得不好意思,配合他畫眉上半身杵著不敢動,又不敢笑,又不敢捏他,實在憋得難受,才屏一口氣,臉就紅撲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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