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酒樓規矩,要先去廂房換衣。沈灝皺眉,不肯與她分開,道:「我們是夫妻,一起換。」


    店小二讓他們進了間夫妻專用換衣房。


    案上擺著同店小二差不多的嶄新衣裳,隻是要華麗得多


    本來應該由店小二伺候換衣,但沈灝不想讓外人看見她的身體,一口迴絕。


    禾生撅嘴,「又不是男的,女子也不行嗎?」


    沈灝專心研究手上的奇裝異服:「當然不行,萬一人家害你怎麽辦?」


    如果可以,她的日常生活,他恨不得親自承包,從穿衣到洗漱,有他就夠了。


    事實上,成婚後,他確實也是這麽做的。


    一想到迴去以後,就不能從早到晚時時都待在她身邊,他就有點落寞。


    禾生點他額頭,「你就是小氣。」


    沈灝放下手裏的衣裳,抬眸看她,眼睛深邃,含了一絲笑意:「親自伺候娘子更衣,是為夫的樂趣,這等樂趣豈可假手他人?」


    禾生抿嘴笑,感歎這酒樓真怪,進店第一件事竟是讓人換衣裳。


    挑起案上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該如何穿。「王爺,這些衣裳和我們穿的不一樣,怎麽穿?」


    沈灝沉思片刻,「包在為夫身上。」


    片刻後,他搗鼓了許久,終於為她換好衣裳。


    禾生轉一圈,「好看嗎?」


    他的視線凝結,根本移不開眼。「特別好看。」


    這異國人的衣裳有個好處,一上身,便能顯出豐乳細腰來。


    他的阿生,雖然嬌嬌弱弱的,但前凸後翹,該有的都有。這麽一套衣裳穿出去,隻要是個男人,就會被吸引住。


    沈灝咽了咽,張開手臂將她撈到懷裏,一嚐美人滋味。


    她被吻得滿臉通紅,推他胸膛,「店小二還在外麵等著呢。」


    沈灝這才舍得放開她。


    打開房門前,他特意拿了件披肩,蓋住她上身。


    這樣的衣裳穿出去了,難免被別人覬覦。


    雖然穿出去露麵不太好,但卻可以在閨房之中穿,正好添一添閨房之樂。


    出了屋子,沈灝衝門口裴良道:「去問問店老板,這樣的奇裝異服還有多少,全買了。」


    店小二道:「多的是,還有量身定做的。」


    裴良看一眼旁邊歡喜的店小二,心想,這家店倒是會做生意。


    沈灝牽禾生下樓,道:「那就問問店裏的裁縫師傅,看他賣不賣身?」


    帶了迴去天天給阿生做衣裳,一天一套換著來。


    裴良苦笑,沒見過這麽挖人牆角的。


    店小二帶他們進了二樓的廂房。


    同一般酒樓的廂房不同,這裏的屋子是圓形的,屋裏點滿長形和橢圓形的蠟燭,地上撒滿玫瑰花瓣,坐椅是軟軟的,坐上去非常舒服,像是陷入棉花中一般。


    玻璃桌上擺著餐盤,中間好幾道甜點,全是禾生沒見過的。


    店小二介紹:「這是我們說的開胃菜,相當於貴國的飯前點心。」


    說罷,一拍手,緊接著有穿樂師袍的人進屋來,手裏拿著一把似琴非琴的東西,約莫長一寸半,隻有四根弦線。


    悠揚的琴聲傳來,曲調舒緩而溫和,與屋內的氣氛相得益彰。


    一邊聽著異國曲調,一邊吃著異國菜肴,一頓飯下來,禾生很開心。


    迴去的時候,裴良可就慘了。


    買了個廚子買了個裁縫師傅,順帶著將方才禾生誇過的所有菜肴,現做了一份,帶迴去。


    隻因王爺說,怕廚師來不及做,萬一王妃要吃,可以拿現成的墊墊肚子。


    不止這樣,在雲州城逛了十天,他們所到之處,隻要王妃開口誇過的,幾乎全被買下來。


    雲州之旅結束的時候,裴良不得不另雇五輛馬車,用以裝這些天掃蕩的戰利品。


    離開清涼莊,禾生已經學會浮水,不用沈灝在旁照看,她也能遊得很好。


    「以後每年都帶你來。」沈灝將她摟在懷裏。


    「嗯。」禾生玩手中的七巧板,怎麽也拚不全。


    他蹙了蹙眉,見她因為玩七巧板,一張小臉緊巴巴地皺在一起。


    他順手拿過她手中的七巧板,修長的手指在七巧板上撥落一二,幾秒的功夫,就已經拚好了。


    禾生哇一聲,好厲害。


    他怡然一笑。


    馬車忽然停下,隔著簾子,裴良的聲音有些驚慌:「王爺,太子殿下的車隊駐紮在前方。」


    沈灝訝然,怎麽會在這裏碰上太子?


    驚訝過後,他迅速冷靜下來。


    算算日子,太子正巧是這段日子迴京,從蜀地迴來,一般都是從另一條道路,而不是這條明顯繞遠路的路。


    難道太子有意推遲迴京的時間?


    不容多想,沈灝帶禾生下車,一同覲見太子。


    太子比沈灝大三歲,身量高大,穿常服,束發戴冠,五官平庸。


    同沈灝的相貌不同,太子眼睛有點小,嘴巴厚,鼻子雖挺卻有點大,屬於那種丟在人群裏,一眼就找不出來的。


    說起話來,沒什麽力氣,語氣弱弱的。看起來像個老好人。


    尋常問了些話,指著禾生誇了幾句,賞了顆夜明珠和一對青玉香瓜簪,算是見麵禮。


    禾生站在一旁,不敢隨便說話。


    光聽著他們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問候,說著官場政事,實在無聊。


    禾生借著餘光,觀察帳篷內的擺設。


    看啊看地,注意力又迴到初次見麵的太子身上。


    她發現,每次太子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總像是擠出來的,眸子裏藏著一股憂傷。


    剛開始以為是錯覺,後來太子邀他們一同並行,幾次接觸下來,她越發覺得,太子好像每天都擺著一張不開心的臉。


    太子身後的小隨從倒是平易近人得很,膽子也大。每次遇到冷場時,他就會腆著臉說出圓場。


    也是機靈,每次說的話恰到好處,討喜得很。


    換做別人家的隨從,可不敢這麽放肆,太子像是有意慣著他,談話時,會時不時迴頭問他。


    這樣的待遇,裴良看了羨慕。


    隨從姓陳,太子賜名陳安。禾生發現,隻要有陳安在的場合,太子會笑得格外開心。


    那笑容與先前的不同,不是硬生生擠出來的,而是發自肺腑的。


    禾生覺得奇怪,直到有一天夜晚,她碰見太子和陳安在月下散步。


    那感覺怎麽說呢,有點像她和王爺平時散步的樣子?


    迴去後就把事情跟沈灝說了,沈灝倒沒有放在心上,揀一顆黃桃,拿小刀削皮。


    禾生想起什麽,問:「王爺,你以前不能碰女人時,難道沒有想過換種方式嗎?」


    沈灝削好皮,切成一塊塊,往她嘴裏喂:「什麽方式?」


    禾生眨眨眼,「女人不能碰,可以試試男人啊。」


    沈灝一僵,咬牙切齒吐出一句:「我不好那口。」


    禾生聳聳肩,心想也是,要是王爺有斷袖,說不定就輪不到她了。


    話題又轉到太子身上,「那太子呢,太子有斷袖之癖嗎?」


    沈灝搖頭,完全沒往那方麵想。


    他們這些兄弟裏,在男女歡愛之事上,太子是最早被啟蒙的。不到十三歲,太子已經娶了兩個良娣,並且十六歲時就已得了長子。


    十七歲娶太子妃寧氏,二十五歲寧氏早逝,二十七歲,太子續娶王氏為太子妃。


    王氏貌美有賢名,兩人恩愛一直為外人所讚。


    縱觀太子的情史,怎麽可能會是個斷袖呢?


    禾生點點頭,而後道:「可我還是覺得,太子看陳安的眼神,怪怪的。」


    沈灝為她擦嘴,將她抱上床,壓了上去。


    「八卦,不許再提太子了。方才你竟然提議讓我去愛男人,簡直傷透我的心。」


    他說話的語氣認真嚴肅,仔細看,眸子裏好像還真有點憂傷。


    禾生拉他領子,趕緊柔聲哄:「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忘了那些話。」


    沈灝勾起她的下巴,笑得曖昧:「要用身子來補償才行。」


    禾生輕捶他,臉上飛上紅雲,「壞人。」


    一夜搓粉團朱,攜雲挈雨。


    迴了城,太子與沈灝分道揚鑣,一個迴皇宮,一個迴平陵王府。


    迴府稍作歇息,沈灝帶禾生迴娘家。


    姚家得了禾生要迴門省親的消息,早已做好準備。


    新婦迴門第一天,要和新郎一起過火盆。


    禾生提裙,準備跨過去,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沈灝攔腰抱起。


    「我怕火星子濺著你。」


    說罷,也不管大門口眾人的詫異眼神,抱著她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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